阴司十二邮差的位分正是依照十二时辰的顺序所排,依次为: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人定。
祖师爷是天地的第一位邮差,自然当仁不让的当了夜半邮差,其后的十一位徒弟,按照辈分依次入位,不过据阴司狱卒的口中的传言所知,这十一位徒弟并不是祖师爷全部的徒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去荒域?这个法子确实不错!”有人一提议,好几个邮差大佬们开始纷纷点头。
听到这个提议后,最高兴的尤属晡时邮差了。
“不错不错,他去了荒域,万一能找回咱们的人,那也算他立了功,万一遇上了怪鸟怪兽,那便算他挨了罚嘛哈哈!”
也有角落中少数几个好心肠的邮差不认可这种惩罚,只是他们身份低微,只得低声表达着自己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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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记得第一个提出这个意见的人是谁,不过我确实佩服出主意的这人,真的好损的一招啊!
可让我去荒域的话,上回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潜藏于其中的猛兽,无止境的饥饿,散不尽的迷雾,走不完的树林和大山,一想到这些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鸡鸣邮差马上被这个提议吸引住了,他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瞧了好多遍,最终点点头,“我看,就这样办吧!”
身为当前阴司邮差府的实际掌权人,他竟然同意了,阎罗王可是嘱咐过他要适度惩罚我的,难道他不怕责罚吗?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鸡鸣邮差大不一般,他淡然的表情,阴冷的语调,还有那古怪的行事风格,全都让我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黄昏邮差听到了他们对我的惩罚之后,瞬间就忍不住了,“大师兄!他只是个后辈,还是活人,去了荒域是必死无疑的!”
鸡鸣邮差背着手转过身去,“让他去吧,有这一身独闯地狱的本事,你还怕他回不来吗?”
这位突然出现的黄昏邮差虽然刚扇了我一巴掌,我却一点都不生气,反倒为她因为我的遭遇而和她的大师兄争辩而充满感激。
同时我也是个骄傲的人,我不愿任何人为我而出头,更不愿别人当众表露出心疼或者怜惜我的举动,这一瞬间,我生气了,于是冲着鸡鸣邮差高声说道。
“不就是一个荒域嘛,又不是第一次去!”我面带感激,看向黄泉邮差,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好,“那个黄泉……黄泉师祖,没关系,我去了荒域照样也能在那里打猎吃肉,会好好活下来的。”
没想到我这番充满感激的话语却碰了个冷钉子。
黄泉邮差俏目瞪了我一眼,“哼!小子,你别以为我是在考虑你的死活,我只是不愿我师父不在以后,咱们邮差府的规矩变得今非昔比,一日不如一日。”
“是是!”我没想到这位出头救我的却是个冷面祖师,只好收回话语,不管怎么说,她既然开口既救我,我仍是带着感激的。
“等等,你适才说,你去过荒域?”鸡鸣邮差抓住了我话里的重点。
我高高仰起头,摆足了架势,淡淡应答。
“确实如此,而且,上一次去的时候,我还是个死鬼!”
我长话短说,把我死后坠入荒域,杀了啄目鸟,吃了荒熊肉,后来又巧遇到马游山搭乘了阴阳电梯回到阳世的事情,用了短短两三句,以最简单的方式讲给了他们。
当然了,我从始至终没有提到我杀荒熊倚仗的是镇鬼宝锁一事,此刻阴司最厉害的邮差们全都围着我一个,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眼馋我的宝物。
此外,我身上带有金翎鸡王的儿子一事也没有提过,我暗暗伸出一指塞进衣兜里,抚摸着小凶的脑袋,只希望它这个时候千万要配合我,不要跳出衣兜俩给这些邮差亮个相。
我并不是要故意显摆,我这话其实只是说给黄昏邮差一个人听的,事已至此,我肯定会被他们罚到荒域之中,我只是要她放心一些,没必要为我出头,虽然她口中不承认,我知道她有一颗善心。
我讲完话之后,在场好多个邮差发出不同程度的惊呼声,“他竟然到过荒域之中,并活了下来。”
“真不敢相信,他说他在那地方杀了一头荒熊,多半是在吹牛,荒熊可是荒域三险之一,就凭他,能杀了一只荒熊?”
我想这些人中,基本都是我们邮差届的前辈,哪怕是邮差府中的仆人都比我辈分高,不过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我同样相信,在这些人中,去过荒域的更是屈指可数。
“这样更好,大哥!咱们确实可以派他去荒域找人。”
说话的是站在鸡鸣邮差一旁的老二,唤作平旦邮差之人。
“没错二弟,我也正有此意!”鸡鸣邮差赞许的看向了老二。
“师父在的时候,日日的教诲你们都忘了,咱们是邮差一族的先祖,不许倚仗身份欺压任何活人或是亡魂!大师兄,是不是师父离开日久了,你真以为自己是这邮差府的当家人?别忘了,师父总有一天要回来的。”
鸡鸣邮差听完这话,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只是一会儿,他再度恢复那股冷淡表情,伸出双手, 指向四周。
“咱们邮差府掌管天下所有邮差,我想问问十妹,也问问在场的同僚弟兄们,自从师父离开以来,我身为大弟子责无旁贷,担着邮差府重责日夜难安,我可是哪里做错了?”
“没有做错什么,鸡鸣大人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咱们可是都看在眼里!”
马上就有一群邮差附和,我一看,这些邮差基本都站在鸡鸣邮差和平旦,日入,隅中,晡时,还有人定邮差的身后,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多半都是鸡鸣的心腹。
“大师兄,这是什么?”
黄昏邮差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亮了出来,原来是一面随风飘动的三角旗帜。
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