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烛光跃动,忽然爆出一个灯花,更显得安静。
陈青霄诉说的以往的经历,他的话很简洁,刚毅的面庞上不见一丝的感情变化,林力云偶尔做一个补充。
林平之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们这么顺利,也没有想到陈青霄的间谍生涯承受了这么多。
“青霄,你是个好样的,可以说是立了大功,回到武当山应该会受到重用吧?”
“林少门主,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我立了功,但是杀了这么多同门,掌门自然不会难为我,但是那些死去同门的师长怎么会放过我,掌门也不会时刻看护着我,说不定某一个任务,我就回不来了。
潜伏八年,我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了,十年为了门派,如果他们能够容下我,我就留下,如果他们要害我,我就离开!只是,毕竟若非武当,我早已冻饿而死……”
林平之点了点头,“青霄,我自然希望你能被门派重用,一旦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福威派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武当山,解剑池。
两名知客道人拦住了林平之三人,“三位朋友,不知前来武当山有何贵干?”
“在下武当陈青霄,师从成哲道人,十年前上山,后接受门派任务,今日回山面见掌门。”
“陈青霄?抱歉,在下不曾听闻,成哲师叔只有两个弟子,我是知道的,你可有身份铭牌,制式佩剑?”
“这……我任务特殊,身边不能有这些东西。”
“那恕在下无能为力,不能胡乱通传。”
陈青霄说的都是实情,作为潜伏的卧底,怎么敢保留证明武当身份的东西?现在被人当成了冒充武当弟子的人。
林平之见陈青霄尴尬,上前一步见礼。
“在下福威派林平之,前来拜会冲虚前辈,有要事相商,劳烦通传。”
福威派?
一名知客道人回忆了一下,好像有印象,记得之前似乎有一个门派成立,就叫福威派,前来给武当派下请柬,还是自己接待的,报上去之后,都没有传到掌门那里,知客道人的首领只是回了一封制式贺信而已,倒是这两年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不过与武当比起来,那有怎样呢?
“三位稍后,在下这就去通传,只是不知道掌门今日是否有暇接待!”
等不多久,有人从山上下来,却不是冲虚道长。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道士,五短身材,紫红面皮,满脸怒容,更显面目紫红。
“你们也真是的?什么人都通传掌门?什么陈青霄,明显是冒充武当弟子,应该即可拿下!福威派算什么,说不定那个陈青霄就是福威派的人,那林平之怕掌门不见,就让手下人冒充咱们武当弟子,真是可恶!”
虽然离解剑池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三人还是听到了那道人的话,陈青霄眉头紧锁,“看来今日有麻烦了,来人是成远师伯,就是刘安平师兄的师父。”
“什么人冒充我武当弟子,冒充都冒充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师伯在上,青霄见过师伯……”
“就是你冒充呀,当真不知死活!”
成远不给陈青霄说话的机会,直接出手拿人。陈青霄再三躲避,奈何在武当时年纪还小,并没有学过什么高深的武当功夫,根本不是对手,只好用出在日月神教学的功夫招架。
“这分明是魔教的路数,还敢冒充武当弟子,今天我就除了你这个邪魔!”
见成远下了死手,林力云不敢怠慢,骈指为剑,直奔成远的手腕,成远只好弃了陈青霄,与林力云斗在一处。
“青霄,你没事吧?”
陈青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没什么,一点小伤,我这些年经历的多了。”
林平之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冲虚前辈,晚辈林平之完成约定,前来履约,还请冲虚前辈赐见——”
声音洪亮,却并不如同滚雷,而是凝聚不散,直向山顶传去。
不多时,山上传来清冷温和的声音,“林少侠稍待,老道这就前来迎接!”
两个知客道人也是懵了,没想到林平之内力如此深厚,有如此胆大,敢在武当山下如此嚣张,更没有想到掌门居然回应了,而且要亲自下来。
“算你走运,否则今日定叫你筋脉尽断!”
林力云呸了一口手臂已经抬不起来的成远,退在一旁。
山道上,出现冲虚道长的身影,只见冲虚道长提气纵跃,不断有残影飘散,不多时便到了山门前。
冲虚道长与林平之相互见礼之后,看了看成远。
“成远,林少侠是我武当贵客,你这样岂是待客之道?平安之事,我已知晓,青霄所为也是从大局出发的无奈之举。”
紫霄宫,冲虚道长房间内。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成功了!”
冲虚道长轻轻抚摸着剑鞘有些斑驳的古剑,神情激动。颤抖的左手握住剑鞘,同样颤抖的右手轻轻抽出一寸古剑,立时又剑光折射出来,带着森然寒气,冲虚又将古剑送回鞘中。
这位如同患了帕金森症的老人又打开了《太极拳经》,泛黄的书页上漆黑的字迹依旧清晰,是武当派丢失的那本原作。
“三位,请受贫道一拜,我即便是现在死了也可以去见历代祖师了!”
林平之三人直接拉住冲虚,“前辈的心意我已经知晓,您不用行此大礼,否则便是折煞我们三人。”
林平之心中暗道:冲虚前辈这样给我谈感情,莫非准备谈感情伤钱?
“林少侠,你的内心,我尽知晓,只是调和阴阳,并非那么简单,也远远不是光凭借《两仪剑法》能够做到的。
完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不想给!林平之的脑瓜子嗡嗡的。
淡定,淡定!且听听接下来怎么说。
“阴阳融合,是为金丹。可是放眼武林,能达到此等境界的不过禅宗达摩祖师、全真重阳掌教、鄙派三丰祖师等数人而已。当今武林,东方不败虽然修了邪道,但领悟阴阳化生之妙,算是一个。其他人中,就恕贫道无知,并没有听说过谁到此境界了。”
“那您和方正大师也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