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强忍着恐惧,手握成拳,掌心被指甲咯得一块又一块月牙印,以刺痛来刺激自己让自己忘记恐惧的洛佴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成打断了。
“洛大夫,这面纱如今就是我夫人的命根子,掀不得的,不如您先诊诊脉,看情况如何,若是真的到了逼不得已,说什么我也会把这面揭开的,若是情况还算……”
后面的话李成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洛佴已经知道了意思。
同一脸不好意思挠头解释的李成对视片刻,发觉他虽是不好意思,暗下的态度却异常强硬,洛佴收回目光。
嗯了声,抬手在李成的协助下给木头人似的女子诊脉。
而在她那个伸出诊脉的右手上,赫然是一块透明方形的东西。
诊断之前,洛佴细细观察了在座其他两人的面色,发现李成脸上满是惊恐,其实在最初的开口时,她是想问‘难道你也看到那鬼魂招数了?’的,可不过一息,她便察觉李成恐惧的不是那鬼魂招数,而是她。
顺着李成的目光,洛佴知道这人是惊惧于自己的面容。
想起在抵达沙城之前,她在行程中见到自己的模样,一切都明了了。
所以她就算因为病患家属的再三隐瞒而心生不耐可依旧出了手。
而后看到的和她所预料的大差不差。
花娘亦是没有察觉到她手腕上竟然存有古怪东西。
否则早已不是如开始那般呆滞木愣了。
洛佴努力把目光从右手腕上移开,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眶。
心里在那一瞬间不知是何滋味。
有苦有涩,甚至还带了点不知名的庆幸。
庆幸那透明方块没被发觉,自己不会被当成异类。
可又苦涩于只有自己一人承受,无时无刻的恐惧,蔓延缠绕在心脏上,压的她每吐纳一息都是困难。
所有情绪中,无疑的,恐惧为王。
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为什么明明已经离开了,明明已经让她放下心惊,放下恐惧,就连忐忑都消失了。
为什么又在她最放松,对生活充满期翼的时候再次出现?
生很容易,活着也很容易,可生活却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
她都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踽踽独行,披荆斩棘,无论无论如何都要坚韧下去了!为什么偏偏就在此刻给她开了如此大的玩笑?
为什么要回来?
难道戏弄一个重新燃起生意的人就那么好玩?
对鬼怪来说,就那般好玩?
呵呵…呵呵……
她偏不信,不信自己会被蛊惑,会被吞噬,会被消亡!
她不信!!!
洛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戾气,阴深浓厚。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所思所想越来越浓,越来越厚。
眼看着就要达到临界点。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洛大夫?情况如何?是否……是否……”发着颤,语气中全是绝望,声音到最后竟有了一丝哽咽,甚至无法说出那个词。
而就是这样的声音,就如同一道箭矢飞速而来,欻的一下扎破洛佴满腔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