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姑娘，蔡娘子让人送来帖子了。”
云芽手捧着帖子进来。
顾清媤迟疑的接过，打开一看，便看到蔡灵羽的邀约，醉仙楼……
是韩廷书。
前些日子她托人送拜帖到蔡府，借她名义与韩廷书相见。
蔡灵羽不理解，甚至怀疑她的用意，今日看到帖子，她甚是感激，蔡灵羽肯帮她这一回。
“云芽，这两件衣袍还有些丝线没整理好，你留在府里将多余的丝线细细检查剪裁掉。”
顾清媤将云芽留在了府里，自己出了府去醉仙楼与他们相见。
到了醉仙楼，依旧只有韩廷书一人。
她缓缓行了礼：“韩大人，本不想叨扰你了，可无奈，还是得叨扰你。”
韩廷书早已习惯了她的刻意疏远，也不过多强求，只是微微昂首，说道：“顾娘子直说便好，我能做的，定会帮你做到。”
顾清媤取出那封名单，递给他：“这是陈叔最后留给我的线索，我找来了，这份名单是我阿父留下来的，如今只能交给你了。”
她的话让韩廷书原本想接过名单的手迟疑了下来，他看向顾清媤，疑惑的问道：“为何这么说？”
顾清媤没料想到他会有所察觉，但她却没透露，只是说：“是你负责我父兄的案子，我这份名单只能交给你了。”
韩廷书自然是不信，但他还是伸手接过那名单，打开后细细一看，脸色顿时一变：“这……”
这些名单，无论哪一个，一旦查起来都将掀起不小的风波。
看他的申请，顾清媤说：“这名单应当是很棘手了。”
韩廷书将名单收好，义正言辞的说道：“再棘手也要查，你放心吧，我会用好这份名单，还顾家一个清白！”
顾清媤感激的说：“多谢韩大人。”
“当真要算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若是能为顾家昭雪，我也是居功甚伟，有助青云了。”
韩廷书笑谈着，但顾清媤还是明白的，韩家是西秦百年世家，自然是不看重这些的，他不过是怕她对他心中有愧罢了。
顾清媤没有说破，只是对他的感激之情更甚，若将来机会，她定是要报答他的。
两人说了几句，蔡灵羽便来了。
蔡灵羽看他们二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见到她来，韩廷书便起身告辞了。
顾清媤主动为她倒了杯茶，双手奉上，说：“好妹妹，谢谢你帮我。”
“我这是哪是帮你啊，我怕这是在害你。”
蔡灵羽没好气的接过茶杯，继续说：“你若是想通了喜欢韩廷书，要不然，我再送佛送上西，帮你们私奔？”
“你可别乱说，我就知道你误会了。”
顾清媤当真气笑了：“我一个已为人妾的倒是没什么，韩大人是正人君子，前途无量可不能误了他。”
听她这么说，蔡灵羽便觉得更加奇怪了：“那你们为何这般？”
看她的样子，顾清媤想了想还是与她说了：“我与你讲，可是你切记不能对外人讲。”
蔡灵羽眨巴着眼睛，肯定的说：“我定不会讲的。”
顾清媤便将事情原委与她讲了一遍，只是她不明白的问：“你为何不让萧云铮帮你查？”
“皇帝不许他插手顾家的案子，我不想他为了我抗旨，更不想因为我而拖累了他。”
顾清媤眼神掩盖不住的落寞，其实她从一开始便已经拖累了他了，只是她现在后悔了，她不该拖累他的，她早就应该离开了，在出了大牢之后，她便应该离开萧府了。
而不是拖到现在，拖到她的整颗心都落在他身上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当初若是离开，可以潇洒感激的告别，而不是如今这般让人痛彻心扉的分离。
蔡灵羽放下茶盏，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你这般为他考虑，可你知道吗？他要娶安阳了……”
她本不忍心与顾清媤说的，但实在不忍心顾清媤就这么痴心错付给了萧云铮。
却没想到，顾清媤竟是笑了。
顾清媤喉间嚼着苦涩，却扯出了一个不甚在意的笑：“我知道，他娶安阳不是迟早的事吗？”
“那你还……”
“我只是一个妾室，他就算不娶安阳，也会娶其他人，堂堂的西秦大将军，怎会一直正室空悬？”
即便是他不娶，皇帝也不会答应，萧老夫人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如今她答应了皇帝要离开萧府离开萧云铮，她走了，时间长了，他可能也就忘了她了，可能，也就会与正室夫人恩爱白头、子嗣延绵……
想及此，她心口犹如被人徒手狠狠的拧住了，痛得她不知该如何装下去。
顾清媤的笑太过于刻意了，蔡灵羽更加的心疼。
“若是真的难受，就哭出来吧，我懂的。”
原本还苦撑着，蔡灵羽这般说，顾清媤嘴角的笑便僵了下来，心口的疼好似一下子便蔓延了出来。
那股疼痛和苦涩从心口爬了上来，眼眶里的泪水在这一刻便是绷不住，豆大的泪珠犹如断线的珍珠纷纷滴落……
兴许是压抑了太久，她想着控制却也控制不住……
蔡灵羽红着眼眶将她揽过来靠着肩，轻轻的安慰：“哭出来就好了。”
她一直太过于要强了，从认识她到现在，蔡灵羽从未见过她哭成这样，即便是在大牢里被安阳打得浑身是伤，也未曾见她如此落泪。
蔡灵羽只能心疼的拥着她，半句安慰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
*
将军府内
萧默脸色不大好的朝书房走了去，萧黎见状抬手拦住他问：“怎么了？”
可萧默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反而是问道：“将军心情如何？”
“还是那样，将军这些日子以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你所禀告何事？可想好了再说。”
萧黎的话让萧默更加难以开口……
“进来说！”
他们两人还踌躇着，书房内便传出了将军的声音，那语气，着实不大好。
两人互望了一眼，萧默叹了口气，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将军，属下有事禀告。”
“说。”
日落西斜，将军却没有掌灯，书房内光线阴暗，萧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出了他的语气不佳。
“今日晌午媤姨娘出府了。”
萧云铮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冷冷道：“然后呢？”
“将军命属下也盯紧韩府，所以今日发现，媤姨娘去醉仙楼见的是韩廷书，二人在雅间单独停留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