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铮的马车才从萧府离开,莫子山的马车就到萧府,七手八脚的从马车上下来,跑到萧府门口差点还摔倒了。
萧默守在凌云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莫子山急忙忙的爬了过来。
“莫大人。”
莫子山喘着气说:“你、你们将军呢?人呢?”
“方才宫里来传话,圣上昭我们将军进宫,他进宫了。”
“进宫了?!走了多久了?!”
“才刚走没多久,莫大人这是要……”
萧默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莫子山扶着腰转身又是一顿跑,边跑边说道:“他这是要女人不要命了吗?!这个时候进宫去,圣上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听他这么一说,萧默心中一惊,莫不是皇上会罚将军吃军棍或者下牢狱?!想及此连忙追了上去,拦住他,说道:“莫大人,你可得帮帮我们将军,我们将军现在有伤在身,不过是在强撑而已!经不住皇上的刑罚了!”
莫子山停住了脚步,诧异的看着他:“你仔细与我说说。”
萧默这才将萧云铮在边境如何受伤如何不顾伤势擒拿赵毅,又是如何吃着猛药维持自身赶往皇城的……
“就是这样,我们将军若是再这般撑下去,我担心他熬不住啊。”
萧默担忧的看着莫子山。
听他这么说,莫子山啧了一声:“他这当真是不要命了!”
说罢,撂下了一句:“放心吧,他死不了!”
说完,就跳上马车喊道:“进宫!”
*
紫云殿内
萧云铮脸色苍白的跪在大殿中间,皇帝则是满脸怒容的看着他。
“萧云铮,你这是公然抗旨,无昭私自回皇城,你可知是什么罪!”
刘公公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这说罪说是抗旨目无王法都是说轻了,说重一些那便是说谋反的罪名也能安得上了!
然而,萧云铮却跪在地上,神色坚毅的说道:“臣自知有罪,请圣上责罚。”
责罚?!
皇帝一听,气得从龙椅上站起来,两步并成一步走的到他跟前,气得手抖的指着他:“你,你以为孤不舍得罚你是不是!”
这萧云铮自幼他便喜欢得很,长公主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更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是他的外甥,他怎么会不宠着呢。
可这孩子,自幼倔强,不知性格随了谁,沉默寡言、与人不亲,好不容易长大了,看到这孩子长得这般优秀,心中更是喜不自胜。
这一路来,从未让人失望过,如今这是怎么了?!被顾清媤下迷魂药了?!
萧云铮依旧是抿紧薄唇,说道:“圣上责罚皆是君恩,臣领罚。”
说着,转而看向皇帝,继续说道:“只是臣也有一事要向圣上禀明。”
皇帝一听,便知道他要说是什么,但也没阻止他,示意他继续,萧云铮继而说道:“祖母和顾清媤乃我家眷,我出征在外期间,受到了毒害和诬告陷害,这事臣恳请圣上,下令明察!”
擅自回皇城、闯大牢劫狱的罪他都认了,该罚的罪他不会推脱;但祖母和顾清媤受的委屈,他也要讨回!
听他这么说,皇帝一阵头疼:“又是顾清媤,就为了一个顾清媤,你就将边境战事置之不顾的跑回来?!他们在这皇城内,能出什么事!你以为孤不知道,你还将身边最得力的副将偷偷调回了皇城保护她,孤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萧云铮知晓他的顾虑,便说道:“臣并未将边境战事置之不顾,北晋已经节节战败,赵毅也生擒了,不日便会押送回皇城,臣安置好边境之事后才赶回皇城的。”
听他这么说,皇帝的气才缓了缓:“还算你清醒,不至于色令智昏!但是,你私自回皇城又劫狱的事,孤还得罚。罚完了,孤再与论顾清媤的事。”
听到皇帝愿意测查顾清媤的案,萧云铮即刻便说道:“臣,谢主隆恩。”
听到他这般谢恩,皇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孤都还没说怎么罚呢,你就谢恩了?”
说罢,高声唤道:“来人,押下去,罚五十军棍!”
刘公公上前领了旨,正要下去传唤人,便看到莫子山在外头高喊求见陛下。
刘公公听罢,转而看向皇帝,只见他示意让莫子山进来。刘公公才宣了他觐见。
刚一放行,莫子山便一手扶着官帽,一手提着衣摆,快步的跑了进来,一进到大殿便匍匐跪在地上“臣参见皇上。”
“起来说话。”
听到皇帝的话,莫子山便起身,侧过脸看到还站在一旁的萧云铮,暗戳戳的为他捏了把汗,心想着,好在,还来得及。
“启禀圣上,萧将军这罚不得呀。”
“为何罚不得?”
“臣听闻,萧将军在与北晋的战事中受了重伤,如今是军医给的猛药才撑到今日,再罚,怕是熬不住啊!”
莫子山这么一说,皇帝转而看向萧云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难怪一进来就发现他脸色苍白,皇帝脸色一沉,大手一挥,说道:“宣太医!”
刘公公连忙跑了出去宣太医,便在大殿之上为萧云铮诊治。
皇帝看太医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也跟着担忧起来,问道:“太医,他到底如何了?”
诊完收起手,太医连忙回道:“回圣上,萧将军脉搏虚浮,身上的伤很重,并且体内有余毒未清,军医虽是开了猛药压制,但也不过一时而已,待药效退了,只怕伤患加重,病痛难忍。”
说罢,他取出银针,为萧云铮行针治疗,在针拔出的一瞬间。
萧云铮只觉心口一阵揪痛,气血翻滚着堵在心口,浑身的疼痛犹如海浪般将他席卷而下,紧握的手因疼痛而青筋浮起,额间尽是豆大的汗珠。
他抬手紧抓着胸前的衣襟,下一刻,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皇帝神色慌张,连忙上前扶住他:“太医!怎么回事!”
太医连忙说道:“臣是解了萧将军身上的猛药,穴道一通,药效一退,便是他这身重伤的征兆。”
“解开了怎么他会如此痛苦!”
“圣上,痛苦才是正常的,萧将军的伤若是再以猛药压制,只怕会伤了身体的根本,到时候便是药石无用了。”
皇帝的震怒,让太医连忙惶恐的解释,而后皇帝才命人将他送到偏殿躺下继续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