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廷书多次觐见,直到皇帝不准他再进宫,而后又听闻廷尉府有人借着审案的缘由,趁机想对顾清媤用刑,他便转而常驻廷尉府,亲自审顾清媤的案子。
虽是顶住了这些暗招,可也止不住那滔滔不绝的流言蜚语,韩廷书再次到狱中,顾清媤却只提了想见萧黎。
萧黎来到狱中,宽慰道:“媤姨娘,我传往边境给你将军的书信,不日他便能收到,你放心。”
却没想到顾清媤反而摇头:“将军远在边境,身系万千百姓,身系西秦安危,绝不能为了我一人,而不顾边境战事和百姓安危,这一关,我能过便过,不能过,便也是我的命了。”
说罢,将手中的一块粗布递给他:“我用炭条在里面写了一些事情,劳烦你带着云芽一起去做,或许,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萧黎震撼于她心怀百姓的大义,相似的话,他也曾在将军那里听过,一人与百姓岂能相比。
他接过那块粗布,郑重的点头:“媤姨娘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说罢,便快步出了牢狱。
翌日一早
皇城的城墙之上突然出现了犹如雪花般漫天纷飞的纸张,几乎铺满了皇城的街道。
路过的百姓人手一张,那纸张上书写的便是隐喻平阳王妃害萧老夫人、假罪证陷害顾清媤等等事迹
更甚至,被编排成了朗朗上口的歌谣,从孤独院的小孩口中传遍了整个皇城的孩童……
不止廷尉府震惊,便是连平阳王府都在瞬间炸开了锅。
更荒唐的是,查不出源头……
平阳王府内
“废物!这些纸张难道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吗?!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揪出这个人来!”
平阳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悉数扫落地面!
巨大的声响,让在一旁的平阳王妃心惊的颤了颤肩,眼神带着惊恐的瞟向了平阳王。
平阳王无视她的惊恐,抬手指向她,怒气难平:“你,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王、王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我……”、
平阳王妃噗通跪了下去,眼角含泪的摇头。
平阳王却早已看穿了她:“你那点小聪明收起来吧,这个事情捅到圣上跟前,我都兜不住你!你现在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兴许本王还能捞你一条命!”
他一说罢,平阳王妃一阵哭泣,委委屈屈的说着:“我只想偷偷的做了,没想会捅到太后皇上那里的,我只是想 ……”
“啪!”
她话还没说完,平阳王的掌风便已经扇到了她跟前,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平阳王怒斥道:“想什么?你杀萧老夫人杀那个顾清媤,有何意义啊!!糊涂啊你!”
“我也只想安阳能顺利嫁给萧云铮,那老夫人总是阻挠,顾清媤更是横在他们中间,我岂能坐视不管!”
平阳王妃捂着脸字字句句的哭诉,她不过就是为了女儿啊,而且她明明已经很小心,已经密谋很周全了,为何还会这样!
听她说的这段话,平阳王翻了白眼啧了一声,气血在心口翻涌:“谁说安阳就必须嫁萧云铮?本王要她嫁太子!萧云铮之于我们就是豺狼虎豹,她要做什么?引狼入室吗?”
当真是怒其不争!平阳王抬手提起她的衣襟怒瞪她:“这个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了结的,你现在就祈求着那个顾清媤能活到萧云铮回皇城,她若是死你在手上,萧云铮定是不会放过平王府的。”
安阳才进来便看到父王恶狠狠的对着母妃,也顾不得其他便跑了上前,说道:“父王,那顾清媤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萧云铮对她也没感情,死了便死了,难道,你还要母妃去给她偿命吗?!”
见她到来,平阳王更是气得头昏脑涨,气得指着平阳王妃:“你教的,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安阳见状,连忙跪着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说道:“父王~母妃都是为了我,而且,也是我去太后皇上跟前说顾清媤行贿之事的,我只是想让她死得快些……”
她刚说完,平阳王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竟然是她把事情捅到太后和皇帝跟前的。
“安阳,你傻啊,顾清媤那些罪证本就坐不了实,你怎可!怎可说到太后和皇上跟前啊!”
平阳王妃一阵哀嚎,哭倒在地,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纰漏会出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她的哭嚎让安阳吓得愣住,她做错了?!
看她脸色一白,神色惊慌得不知所以,平阳王竭力压了压气焰,才说道:“如今之计,待我进宫后再说,你们二人去祠堂跪着!本王没回来之前不得起身!”
说罢,便甩袖离开,徒留他们母女二人茫然无措。
*
边境遂城营帐内
莫儒晏急忙的从营帐外快步跑了进来。
“莫军师!大捷!晋军北退!赵毅被逃了,将军重伤!”
萧默见到他来,马上捂着肩上的伤口大步上前禀告。
“将军现在如何?!”
“军医在里面,赵毅使阴招,箭上还带毒,将军现在昏迷了。”
莫军师听罢,人便愣在了原地,而后马上转身吩咐其他的人不得将将军重伤的事情透露出去。
吩咐完几人焦急的等在营帐外,猎猎风沙席卷平原,遂城这里本就是西秦和北晋的交界之处,之前北晋来犯西秦一直抵抗,双方胶着了五六年,直到萧云铮带兵出征,将北晋打了回去,自此遂城战事已经停了有一两年之久。
万万没想到赵毅和部分镇北军竟然和北晋里应外合,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连遂城都不保,好在萧云铮赶了回来。
仗是打赢了,万万没想到赵毅竟然出阴招。
莫军师两眼盯着那营帐,许久后军师才从里面出来,他们连忙上前:“军医,将军伤势如何?”
军医摇了摇头:“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但是伤可见骨,将军还要多加修养,不可再动武。”
说罢,军师也连忙下去开方子煎药。
莫军师等人还候在外头,片刻后便见到萧默从营帐出来,说道:“将军吩咐,莫军师、诸位将军请入内商议要事。”
听罢,莫儒晏点了点头,捏了捏手里那封萧黎从皇城加急送来的信笺,迟疑了一下,才与其他几位将军一同进入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