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内
顾清媤在宗卷房依旧是一无所获。
看来,阿父阿兄的案子已经移交到廷尉府了吗?
若是在廷尉府,那她岂不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云芽看着姑娘在书房内走来走去,觉得奇怪:“姑娘,你再走我头都要晕了。”
顾清媤这才坐下来。
廷尉府……
突然想起那日蔡灵羽!
蔡灵羽是廷尉府尚书的女儿,若是叫她帮忙,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她还没想明白,萧云铮便来了。
用完午膳,顾清媤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在萧云铮喝着茶的时候开口:“将军,不知道粮草的案子可了结了?”
她突然这么问,萧云铮狐疑的看向她:“尚未,怎么了?”
“我阿母的画像可否还回来给我?”
她一方面想拿回阿母的画像,一方面想问问阿父的案子。
萧云铮微微摇头:“还不可以,待案子结案了,就给你。”
案子一日不结,那名单在她手里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顾清媤没再提,只是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阿父的案子。
萧云铮见她沉默不语,神情有些低落,便安抚道:“画卷我会保管好,你且放心。”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这名单是阿父留给我的,那定然是阿父知道了什么,所以有人想灭我阿父的口,所以才栽赃陷害我阿父阿兄通敌卖国。”
听她说罢,萧云铮眉梢微挑:这女人也不笨。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将军,是不是这样的?”
可萧云铮却别过脸不去看她,语气平平的说道:“顾将军的案子不归属我管,你问我,也没用的。”
顾清媤听罢,有些泄气,他当真是不肯说。
“那我阿父的案子就已经送到廷尉府那边去了吗?他们人还没到皇城,还没过三审,怎么就会到廷尉府那里去了呢?”
廷尉府是最终的审理了,要三审过后才到廷尉府的,如今三审还没过就到廷尉府,是不是就说明了,阿父阿兄的案子已经被定罪了?!
想及此,顾清媤心惊不已,手指微微发凉。
萧云铮看她慌张的神情,听她说的话:“你也知道三审的事?”
“我自幼在父兄的耳濡目染之下,知道了些许西秦的律法和案审流程。”
顾清媤如实的说,其实她阿父何止与她说这些,还时常会与她讲一些朝廷的离奇宗案,她听多了,也就知道得多了。
她这么说,萧云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将顾渊霆父子在送押过程失踪的事情告诉她。
而是转移话题说道:“若是粮草案破了,想必会有证据可以指向,但这些不并影响既定的罪名,有功有过,但有时候功过并不可以相抵。你明白吗?”
顾清媤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相握,斩钉截铁的说道:“我阿父阿兄,绝对不是通敌卖国之人,我相信他们。”
萧云铮放下茶盏,神色淡然的看着她:“你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是怎么样的。”
他的话,让顾清媤心良了半截,但眼神依旧紧紧的看向他:“一定可以查到陷害我阿父阿兄的那些证据的,你们一定可以查出来的对吗?”
“我说了,我不碰这个案子。”
萧云铮说罢,便起身说道:“你也早些回府,最近外面不安定,特别是你。”
“我知道,你们在抓镇北王的人,对吗?”
她说罢,萧云铮转身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顾清媤没想到一时脱口而出的话,会引来他的猜疑。
她低头不看他,说道:“那日名单我看了,你们有几个人是我阿父昔日关系甚好的同僚,是镇北王的人。”
其实她乱讲的,之所以知道是镇北王,是因为她今日在宗卷室看到了这个粮草案的宗卷了。
萧云铮神色微黯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这次顾清媤抬头看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了,不过我猜想,可能不止名单上的那些人,这个名单是我阿父出征前留下的,已经过了有三四月了,定是会有新增的人。”
说罢,顾清媤也没再开口了,萧云铮却沉吟了片刻,反是来了兴趣:“你继续说。”
继续说?!
顾清媤诧异的看着他,难不成,她猜对了?!
在萧云铮的眼神注视下,她继续说道:“你们按着名单抓人,若你是镇北王,你定然也知道肯定是有问题了,那些还没被你们抓的,肯定会被他提前灭口了,不断了你们的线索,他就没活路了。”
就如他所说的,粮草案破了,也会有证据指向,可以帮阿父阿兄洗清冤屈,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阿父阿兄知道了什么而被陷害的。
大抵跟这个镇北王是脱不了干系
萧云铮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她的这些话确实说到他的心理去了
这几日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镇北王的爪牙那么多,若是他们出手之前已经被他灭口,那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案子已经很接近实情了,抽丝剥茧的已经快找到关键的人了。
“说得不错,那你说说,后面我们该当如何?”
顾清媤定定的看着他,说道:“顺藤摸瓜,先下手为强。”
她说罢,就看到萧云铮看她的眼神带着丝丝笑意,那是饶有趣味的笑。
“你,你什么意思?我说错了吗?”
萧云铮压了压嘴角:“没错,没想到,我纳了个女诸葛回府。”
这是在夸她吗?
顾清媤有些没看明白,想继续问,却被他打断了。
“我还有要事处理,你先回府吧。”
说罢,便大步往书房外走去,踏出门槛之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说了句:“衣裳缝补得不错,今日的菜做得也有所进步。”
什么意思?!
顾清媤一脸茫然,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以后继续给他送菜饭吗?
可是,衙役的宗卷房这里查不到阿父阿兄的宗卷,她每日来这里也是耗费时间而已。
想了想,算了,再想其他办法吧。
他救了她一场,每日为他做些小事情,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