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那边在搞内斗,之玉则在练兵。
等吐蕃人斗得两败俱伤,她也差不多可以挥兵西进了。
永隆二年正月,突厥来犯大唐,同年,皇帝李治改年号为开耀。
八月,北方大旱,大量人群往南方迁移。
开耀二年,皇帝李治改年号为永淳。
四月,之玉带着边境的士兵西进,唐军兵临吐蕃都城逻娑城下。
吐蕃见大势已去,派来代表与之玉谈判。不过双方意见不一,谈了许久也没谈拢。
同年,大唐的多地先水后旱,多地蝗灾肆意,粮价上涨,哀鸿遍野,人相食。
见中原如此情况,之玉把军务都交给薛慎感,而她则带着程怀默和这些年边境储存的粮食往长安而去。
离开之前,之玉特意交代了薛慎感,“我大唐的目的,就是攻下吐蕃。”
“他们若想投降,就让他们交出政权。”
“明年六月之前,本宫要听到吐蕃疆土被划入我大唐的消息。”
听到之玉的话,薛慎感沉稳的颔首,“是,公主。 ”
安排好边境的事情后,之玉带着她手底下一众得力的女官,浩浩荡荡的往长安而去。
还未到长安,就有消息传出,李治立了太子李显的嫡长子李重照为皇太孙。
听到这个消息,之玉微微摇头,看来,如今的的李治已是强弩之末了............
立皇太孙,是巩固李显的太子之位,他怕自己死后,李显压不住宗室里面的人 ,压不住他的......母亲。
不过事情的走向,恐怕要让李治失望了,立皇太孙,一样压不住武则天想要称帝的决心.................
之玉一路赈灾,待到长安时,她在西北一带的声望,早已不是当初可比。
一个能拒绝和亲,带兵灭他国的公主,一个救苦救难,千里迢迢押运粮草来救百姓的公主,百姓们又怎能不爱戴呢?
到长安后,太子李显携李治身边的内侍和武后身边的女官前来城门口接之玉。
看着比以前沧桑了不少的李显。之玉抿唇浅笑:“皇兄,好久不见。”
看着红衣飞扬,光彩照人的之玉,李显略显沧桑的笑了笑,看向之玉的颜色隐隐带了些佩服之色:“月儿,好久不见。”
“这些年,你在边境受苦了。”
之玉摇头,“我是公主,便是在边境,也是有人伺候着的,能受什么苦。”
“倒是皇兄,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李显苦笑摇头,“月儿,父皇和母后很是想你,咱们先回宫拜见他们二老吧。 ”
之玉闻言颔首,“好。”
走在路上时,看着街边比之她离开时清冷了不少的街道,之玉微微一叹:
“皇兄,我还未祝贺你喜得麟儿呢,我给小侄子带了些礼物,晚些时候我亲自送去你府上给你。”
听到之玉这么说,李显温润一笑,“月儿有心了。”
“重照要是知道他姑姑这么疼他,他肯定高兴。”
之玉闻言但笑不语,小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
皇宫。
收到之玉回来的消息后,李治和武后早早就等候在宫殿中。
他们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一出去就是这么多年,他们怎能不挂念。
武后盯着门口看了半晌,却始终不见人影,不由长长的叹息道:
“幸好我的月儿没有真的和亲吐蕃,不然她如今,又怎能回来。”
听到武后庆幸的话,此时早已病入膏肓的李治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若月儿入了吐蕃,如今又怎能轻易回来。”
“幸好咱们的月儿聪慧,早早就看清了吐蕃人的真面目,这才没有嫁去吐蕃。”
“文成公主多好的人啊,都被吐蕃欺负成那个样子..........”
“我们的月儿向来娇惯,受不得一丝委屈,她要是去了吐蕃,朕都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
提起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李治此时的精神好了许多,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
武后见此,目光复杂的笑了笑,并不言语,只安静的听李治说话。
没一会,李治快去接之玉的内侍小跑了进来,“陛下,娘娘,公主回来了。”
听到内侍的话,正在说话的李治和武后瞬间激动的站了起来,两人眺望门外,见门外不见人影,武后不由着急的问道:“月儿现在在何处?”
内侍憨厚一笑:“陛下,娘娘,奴才知道你们思女心切,想早点见到公主,所以就一路小跑了过来,把公主回来的消息禀告给你们。”
“公主和太子还在后面,奴才算算脚程,他们如今应该也到玄武门了。”
听到内侍这么说,李治挥手,“去门口守着,看到月儿来了,就通报一声。”
内侍笑眯眯的行了个礼:“是,陛下。”
内侍离开后,武后心中激动无比,在李治的面前来回踱步:
“边境苦寒,也不知月儿子何模样,瘦了没有,黑了没有。”
比起满心期待却又担忧的武后,李治显得淡然了许多,他捂嘴咳了咳,这才含笑道,
“皇后,月儿一会就来了,看到她后,咱们自然就知道她如今如何了。”
“太子到,太平公主到。”
在李治和武后的期待中,门口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同时,一声久别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父皇,母后。”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向来端庄严肃的武后再也憋不住,连忙上前抱住了门口的红衣女子。
“我的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一会,武后放开被她抱住的之玉,松开手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满是关怀。
“月儿,你瘦了,也黑了。”
听到武后的话,之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母后,儿臣这些年在边境,跟着几位将军学了武功,所以看起来有些瘦。”
武后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习武辛苦,你身边保护你的人那么多,你又何必吃这份苦。”
之玉含笑摇头,“身边的人再多,自己也得会些武功才行。”
“吐蕃高寒,若不学点功夫,无法御寒。”
闻言武后心疼的摇头,“我和你父皇,早就诏你回长安了,可你偏不回,说是要灭了吐蕃再回来。”
“吐蕃苦寒,你这么娇弱,如何受得了..............”
之玉含笑摇头,张开手在武后面前转了个圈,“母后,你看我如今健健康康的,哪里像是吃过苦的人。”
说着,之玉的视线放到了主位上坐着的李治身上,“父皇。”
见之玉终于注意到他了,李治不由朝她招了招手,“月儿,过来。”
闻言之玉听话的上前了几步,站在了李治的前面,“父皇,儿臣回来了。”
李治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月儿,你在边境的所作所为,金吾卫都告诉朕了。”
“没想到,我们一直娇娇弱弱的月儿,竟能压着吐蕃打..........”
之玉浅笑,“父皇,儿臣这些年打仗可厉害了,你要不要封儿臣做个将军。”
闻言李治轻笑着摇头,“你啊,都是公主了,还想着做什么将军。”
说着,李治的视线落到了门边站着的李显身上,似是无意的叹息道:
“月儿遇事果断,坚毅果敢,若你皇兄也同你一般,那朕.............”
见李治话里有话,李显当即就跪下来请罪:“父皇,孩儿无能,让父皇失望了。”
见李显跪得这么熟练,之玉莫名有些心疼,看来这段时间李显没少跪。
武后上前,坐到了李治的旁边,见李显跪下后,李治一直没说话,她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陛下,今日月儿回来了,大喜的日子,咱们就别说这些了。”
“月儿一路舟车劳顿,想来早就饿了,咱们早点传膳吧。”
闻言李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目光略带失望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李显:“起来吧。”
见李治发话让自己起来了,跪在地上的李显不由暗中松了口气,连忙站了起来:“多谢父皇。”
李治满脸慈爱的看着之玉,“月儿,朕让御厨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咱们去宴会吧。”
闻言之玉乖顺的颔首,上前熟练的扶起了李治,“那我今日可要多用些膳,不然岂不辜负了父皇和母后的一片苦心。”
听到只要有这么说,李治和武后一脸的乐呵,武后笑道:“你如今瘦成这个样子,就该多吃些才好。”
李治和武后被之玉搀扶着离开后,站在殿中的李显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父皇怪他没能力,母后不放权给他,他这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世人只道他是皇太子,是未来的天子,却无人知,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太子殿下,宴会要开始了,咱们快些去吧,若是去晚了,陛下和娘娘该生气了。
见李显在原地站着许久未动,他的小厮不由上前小声提醒道。
听到小厮的话,李显苦笑一声,摇摇头无奈带:“走吧,去宴会。”
天下哀鸿遍野,但这并不影响宫中人享受生活。
今日的接风宴虽然朴素了许多,但放在民间,小小一个宴会花掉的钱,也够一个村的百姓生活一个月了。
因为是家宴,前来参加的人,就只有李治膝下的皇子公主们。
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虽然几年未见,但聊着聊着,也就有了共同话题。
看着下面相处融洽的皇子公主,在看了看身旁满脸笑意的武后,李治的眼中满是复杂。
他的父皇,是一个杀兄夺位的人,所以他从来不信皇家有亲情。
可看着自己膝下的儿女相处的好,他却异常的欣慰。
只希望他的这些儿女,能一直保持初心,一直和睦下去,不要再上演反目成仇的戏码............
大唐皇室,经历过一次宫变就够了,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咳咳。”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时,高位上的李治, 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这可把在座的人都急坏了,众人连忙上前,关切的把李治围成一圈,“父皇,你没事吧。”
李治咳了半晌,当他放下手时,手帕中一抹鲜红的颜色吓坏了众人。
武后连忙慌乱的朝周围的宫女道:“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
人群中,之玉盯着李治的面相看了半晌,最终无奈的摇头,如今的李治,已经药石难医了。
李治脸色惨白的摆了摆手,眼神慈爱的放到了之玉身上,“月儿,你先和你皇兄他们用膳。”
“朕回殿中去诊治,宴会结束后,你来朕殿中,咱们父女叙叙旧。”
之玉一脸担忧的点了点头,语气涩然的道,“好。”
李治被太监抬下去后,武后也无心宴会了,她挥手遣散了众人,独留之玉在殿中。
殿中只有母女二人后,武后看向之玉的眼神泛过一丝柔和。
“月儿,这个时候,你不该回来的。”
听到武后的话,之玉莞尔一笑,“这里是儿臣的家,儿臣想父皇母后,就回来了。”
看着笑容灿烂的之玉,武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月儿,如今长安城中并不太平。”
“你此时回来,怕是会有人盯上你。”
之玉闻言眨了眨眼,笑眯眯的看着武后道:“母后,那武家呢,武家有没有盯上儿臣。”
听到之玉的话,原本还一脸关切的武后微微皱眉,眼神深邃莫测。
“月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之玉淡淡一笑,“儿臣就是问问,母后不必介怀。”
武后盯着坦然自若的之玉有看了半晌,这才涩然道:“月儿,你变了。”
“你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之玉闻言嫣然一笑,“母后,人都是会变的。”
“看过吐蕃的雪山,看过在生死中挣扎的百姓,儿臣怎么可能还和从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