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眼满脸笑意的看向朝臣:“诸位大人,不知如今,我大隋能俢藏书阁楼吗?”
听到之玉的问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无比郁闷,他们,竟然被护国公主算计了.......
护国公主不可能不知道横野将军派人送了多少东西过来,可她却分做两批送进金銮殿......
怪不得刚刚他们出来反对的时候,护国公主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她竟留了后手。
见众人不说话,之玉直接看向苏威,“苏大人,你说,这藏书阁能俢了不?”
苏威顶着之玉的目光,坦然自若的摇头道:“公主,俢藏书阁的工程太过浩大,这些古玩字画,怕是不足以支撑。”
“这两年我大隋经历了不少天灾,臣觉得,咱们该防范于未然才是。”
“这些古玩字画,可以留着以备不急之需.....”
之玉摆手,“本宫是免了一些的地方的赋税,但不是全国都免。”
“我大隋,还是有财政收入的。”
“想要防范于未然,想来靠赋税就够了。”
见之玉执意要建藏书阁,苏威不由皱眉,“公主,俢建藏书阁劳民伤财。”
”我大隋才俢了运河,若此时下令俢藏书阁,怕是会引起民愤。”
之玉莞尔,“这事就不劳苏大人担忧了,俢建藏书阁,乃功在千秋之事,怎会引起民愤呢?”
“我大隋实行科举之制,若不俢藏书阁,贫苦百姓怎么学习?怎么参加科考?”
“若贫苦百姓没有学习的机会,那我大隋的科举制,还有实施的必要吗?”
听到之玉质问的话,苏威瞬间噤了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科举之制,就是为了制衡世家........
他们这些出身世家的人,若此时出来反对,那不就坐实了,他们不想让寻常百姓进入朝堂的罪名吗?
见下面没反对的声音了,之玉大手一挥,豪爽的道,“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意见,那俢藏书阁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闻言众人并没有搭话,只沉默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之玉看向下面的官员:“有谁愿意主持藏书阁的修建之事?”
众臣面面相觑,却没一人站出来请缨。
俢藏书阁,就是与所有世家对着干,他们要是站出来请缨,他们的家族必然会被其他家族针对........
静默了半晌,朝中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
见此情形,之玉面色如常,心中却在冷笑。
这些世家出身的人,该团结的时候,还真是团结呢。
可这样的团结,也正是历代帝王想灭世家的原因......
“没想到,我大隋朝堂的臣子,竟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国家需要你们时,一个人都站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大隋,又要你们何用?”
“来人,把工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带下去,听候发落。”
随着之玉声音落下,早已在金銮殿外等候多时的侍卫,瞬间便闯了进来,把站在百官前面的两个官员压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朝中众臣措手不及。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两位尚书早已被士兵拖下去。
“公主三思。”
众人急忙跪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之玉道。
之玉眼神冷冽的看了跪在下面的众人一眼,“为官者,自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听到之玉生气的话,下面的人反应不一,有人冷漠,有人沉思,有人恍然,有人愣在当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满怀壮志,准备施展自己的才能,造福一方百姓.......
就在众人愣神之间,之玉继续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诸位连修个藏书阁的能力都没有,就赶紧让贤吧。”
“我大隋朝廷,从不养无用之人。”
听到之玉这么说,苏威急忙站了出来。“公主,是臣治下不严,公主要罚便罚臣吧。”
“还请公主,放了吏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之玉勾唇冷笑,“苏大人的确该罚。”
“父皇放心你,才让你入尚书省,让你统领百官。”
“可你.....,”
之玉指向下面跪着的百官,语气失望的道:“在你的带领下,我大隋,竟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官员 。”
苏威低头,掩下眸中的情绪:“还请公主责罚。”
之玉长叹了口气,失望的盯了苏威良久,这才道:“这些年来,苏大人于我大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本宫不忍罚你,你回去在家自省三个月吧。”
“是,公主。”
苏威没有争论,态度平静的领了旨,就连有人准备替他说话,也被他用眼神瞪了回去。
之玉冷眼看着这一切,既然世家之人此时要抱团取暖,她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
逐个消灭和一起消灭,于如今的她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下朝后,朝中大人分成了三批,一批急匆匆的往护国公主府赶,一批去了苏威的府上,而另一批,则回到家中,关门闭客。
各方人马不知在密谋什么,洛阳城一夕之间陷入了沉默。
第二天早朝时,朝中六成的官员称病告假,平时人满为患的朝堂,此时只有熙熙攘攘的几十个大臣。
看着空旷了的金銮殿,之玉有勾唇冷笑:“没想到有这么多大人生病了。”
“来人,传御医。”
“朝中大臣生病了,本宫若不派人去救治,岂不显得本宫无用。”
李建成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朝臣,心中有些担忧:“公主,这些大人......”
之玉摆手:“不必担忧。”
“李大人,既然苏大人要在家反省,你就暂代他的职位,入尚书省吧。 ”
闻言李建成有些惊讶抬头,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公主,臣年纪小,怕是难以服众。”
之玉摆手,“你能力够了,只是缺乏阅历而已。”
“去尚书府待一段日子,该会的自然就会了。”
闻言李建成有些犹豫,他这样的年纪,入了尚书府,能做的好吗?
“臣代建成,多谢公主。”
见李建成犹犹豫豫的,李渊不由暗自心急,直接上前替他接了这个差事。
如今朝中没有丞相,但苏威的存在, 和丞相差不多,让李建成暂代苏威的职位,和封李建成为丞相没什么区别 。
自己的儿子被封丞相,李渊想不激动都难。
见李渊出面给他接下了这个差事,李建成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拱手:“是,多谢公主器重 。”
之玉见此淡然一笑,目光满含深意的看向李渊,“唐国公,您年纪不小了,也该在家含饴弄孙了,你觉得呢?”
看到之玉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沉浸在自己儿子位同丞相喜悦中的李渊,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有些讶异的看向之玉,又看了看他旁边站着的李建成。
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之玉见李渊没有反应,淡淡笑道:
“如今李大人入尚书府,职位比唐国公你的高。”
“你为父,李大人为子。”
“你官位比他低的话不太好,比他高的话,我大隋又没有这样的职位..............”
听到之玉这么说,李建成连忙上前,“公主,臣可以...........”
“公主殿下,臣年老,恐不能胜任如今的职位,还请公主答应臣告老还乡。”
李建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渊打断了。
他明白之玉的意思,如今老大位同丞相,老二在司农局,他的三女儿在军营。
若是他这个当爹的还在朝中,怕是会引起皇室的怀疑..................
李渊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在心中纠结了一番后,他便主动站出来辞官了。
见此之玉欣慰的笑了笑,“既然如此,唐国公,本宫就不留你了。”
李渊低头,恭敬的拱手道:“多谢公主。”
把李渊送走后,之玉提拔了许多人,特别是前段在公主府考试的人。
她那个时候,明着是在招谋士,实际上,却也在防着如今的事情发生。
若朝中官员纷纷告假,她手中无人,那她拿什么和这些世家的官员斗?
被提拔的人,也有些受宠若惊,他们在公主府还没待多久呢,如今竟然就进朝堂了。
而且,这官位还不低.................
之玉派去的御医,一日之内,把所有告假的官员家都走了一遍。
太阳落山之前,这些御医紧赶慢赶,纷纷来到了朝堂。
“臣等,拜见公主。”
几个年老的御医背着药箱,彬彬有礼的对之玉行礼道。
之玉颔首,“诸位不必客气。 ”
“本宫看许多大人都告病假了,怎么样,他们的病可严重?”
听到之玉的话,为首的御医惭愧的摇了摇头,一脸唏嘘的道:“回禀公主,这些大人,都病的不轻。”
“他们往后,怕是不能再操劳了。”
闻言之玉微微皱眉,“何为不能操劳?”
“这些大人为官一方,若不能操劳,他们怎么.......”
“唉......”
之玉话说到一半,御医便长吁短叹的摇了摇头,一年可惜的道:“公主,这些大人病的都不轻,若是再操劳下去,恐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
“这么严重吗?”
之玉努力压制唇角的笑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惊慌失措的道。
御医点头,“公主,臣从医数十载,都拿这些大人的病没有办法........”
听到御医肯定的话,之玉唏嘘的摇了摇头,“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想到,朝中竟有这么多大人带病在身。”
“这些大人也真是的,有病也不说,竟强撑到现在。”
“我大隋的政务这么多,也不知这段时间有没有累到他们。”
御医低头,掩下眼中的情绪,长吁短叹的道:“公主,想来..........,这些大人就是这些日子累着了,这才突然发病的。”
之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来人,传本宫旨意,凡今日告病在家的大人,从今往后,辞去一切职务,本宫要让他们在家中安心养病。”
“他们为了我大隋操劳至此,本宫又怎忍心他们伤害自己的身体 。”
说完之玉看向旁边候着的太监,“高公公,你是父皇身边的老人,这些旨意,就由你去传达吧。 ”
“如此,也能显现本宫对这些大人的关心。”
头发花白的高公公闻言,低头应了一声,“是,公主。”
之玉长叹了口气,“高公公 ,记得替本宫慰问诸位大人。”
“告诉他们,等本宫空闲了,一定亲自去看他们。”
高公公闻言,头埋得更低了:“是,谨遵公主吩咐。”
之玉见此满意一笑,让人写了圣旨,拿出玉玺就是一顿盖。
—
当天晚上,告病在家的大臣看着手中的圣旨,全部傻眼在当场 。
护国公主,怎么不来求他们?
他们集体告假,护国公主就不怕国家机关无法运行吗?
这与他们想的,怎么完全不一样。
公主初掌权,遇到这样子的事情,不该六神无主,亲自跑来求他们去上朝吗?
她是怎么敢把他们的官职都罢免了的,她就不怕陛下怪罪,不怕国家机关运行不了吗?
洛阳城中,被之玉罢官的人彻夜难眠。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的家族,正遭受着致命的打击..........
江南一座豪宅里,嬴政一身龙袍,气质凌厉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下面,跪了乌泱泱一群人。
“陛下,虞家的人,都在这里了。”
一个士兵小跑上来,对嬴政恭敬的拱手道。
闻言嬴政点了点头,目光冷冽,没有任何温度的看向地上跪着的众人。
“陛下,敢问我虞家犯了何事?”
“陛下为何要把我虞家全部抓住。”
跪在前头的虞家家主忍着害怕,直视嬴政的目光问道。
嬴政冷冷一笑,浑身气势磅礴,让人无形中生出害怕之情。
“你虞家,做了不该做的事,威胁了不该威胁的人。
嬴政的话,让虞家主有些懵,“还请陛下明示。”
嬴政好整以暇的看了虞家主一眼,“你......,治下不严,发配北方修长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