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府。
听到罗羽的话,刚刚下值的宇文士及微微皱了皱眉:“公主今晚不回来了?”
罗羽点头,不卑不亢的道:“南阳公主和护国公主许久未见,所以准备在护国公主府留宿一晚。”
闻言宇文士及的脸色当场就有些难看。“她和护国公主又不是几年没见了,至于留宿在护国公主府吗?”
罗羽淡淡一笑,“驸马,这是护国公主的决定。”
“呵。”
听到罗羽的话,宇文士及不屑冷哼,“护国公主,到是好大的威风,把自己已婚的姐姐留在府中,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嫁不出去。”
罗羽皱眉,脸色有些不好,“还请驸马慎言。”
宇文士及目光肆意的打量了罗羽一眼,挑眉道:“怎么?难不成我说错了不成?”
“护国公主一个女子,不赶紧找个人嫁了,反而指染朝政,整日跟一群男子厮混在一起。”
“你去问问,如今朝中的达官显贵,谁家愿意娶她?”
罗羽漠然的笑了笑:“公主的婚姻大事,自有陛下做主。”
“此事,并不是驸马爷一个外人能掺和的。”
罗羽的话让宇文士及有些不高兴,“外人,好一个外人,本官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官这个做姐夫的,也成外人了。”
见宇文士及的情绪不激起来了,罗羽面色如常,内心冷笑,“驸马爷,在皇家人眼里,只要不姓杨,谁都是外人。”
“难不成驸马爷娶了南阳公主后,觉得自己能指点江山,对陛下亲封的护国公主指手画脚了?”
“你......,狗奴才,我看你是狗仗人势。”
“真不愧是护国公主府里的狗,跟护国公主一样让人讨厌。”
宇文士及气急,指着罗羽骂道。
罗羽神色平静的看着宇文士及,淡淡道:“还请驸马爷慎言。”
宇文士及脸黑如墨,当即大手一挥,对外面的小厮吩咐道:“去备马。”
“本官要去接公主回府。”
罗羽神色淡然的看了宇文士及一眼,“驸马爷,护国公主吩咐了,今日南阳公主要在护国公主府留宿,所以末将劝驸马爷,还是别忤逆公主旨意的好。”
宇文士及冷哼:“怎么。本官去接自己的妻子回家。这都不行吗?
罗羽颔首,“驸马爷,我今日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
宇文士及目光轻蔑的看了罗羽一眼:“我爹还卧病在床呢,南阳公主身为儿媳妇,她不来伺候我爹吗?”
“护国公主监国,天下事都归她管,但儿媳妇孝敬公公,她也管吗?”
罗羽听到宇文士及这么说,脸上满是震惊之色,“驸马爷,你竟然让南阳公主伺候宇文老大人?”
宇文士及不屑冷哼,“这有什么不对?”
“儿媳妇孝敬公公,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宇文化及的话让罗羽满脸震惊的往后退,此时他看宇文士及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来人,把宇文府围起来。”
罗羽镇定下来后,连忙挥了挥手,对他带来的士兵吩咐道。
“是,将军。”
得到罗羽的吩咐,一众早有准备的将士连忙散开,把宇文府围得水泄不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宇文士及有些猝不及防,他目光狠戾的看向罗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羽一脸正派的笑了笑,看宇文士及的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驸马爷,陛下把南阳公主下嫁给你,那是看得起你,觉得你能把南阳公主照顾得很好。”
“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对公主不好就算了,竟然还虐待公主。”
“驸马爷,你是怎么敢的啊。”
“南阳公主可是陛下和娘娘捧在手心养大的,陛下和娘娘对公主,那可是百依百顺,养的娇贵无比。”
公主千金之躯,向来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哪有她去伺候别人的道理。
“这么多年,陛下和娘娘都没让公主伺候过,宇文老大人是觉得他比陛下娘娘还要尊贵,所以才让公主伺候的吗?”
”公主下嫁到你们宇文家,那是陛下看得起你们,认为你们会把公主照顾好。”
“可驸马爷,你........,你竟然虐待公主。”
“宇文老大人是你自己的亲爹,你亲爹卧病在床,你自己都不照顾,却让公主照顾,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宇文士及被罗羽的话给无语到了,“你这话说的好生无礼,这天下,谁家儿媳妇不伺候公婆。”
罗羽一言难尽的看了宇文士及,眼中满是不赞同的神色:“驸马爷也不想想,其他人能和公主比吗?”
“公主金枝玉叶,是这世间除了娘娘外,最为尊贵的人。”
“前几年皇后娘娘大病一场,南阳公主准备去待疾,却被皇后娘娘拒绝了。”
“皇后娘娘当时说,公主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哪里会伺候人。”
“皇后娘娘生病都不让公主去侍疾,也不知宇文老大人到底是哪来的官威,竟要让公主去伺候。 ”
“怎么,你们宇文府没钱了,请不起奴仆了吗?”
“你休要强词夺理,公主伺候我爹,那是自愿的。”
罗羽一脸怀疑的看了宇文士及一眼,义愤填膺的质问道:“驸马爷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刚刚是谁说,要去护国公主府,把南阳公主接回来的伺候宇文老大人的?”
“公主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就不懂什么是伺候人。”
“若非你们宇文家的人逼她,她怎会做这种下人奴才才会做的事情?”
罗羽越说越激动,仿佛南阳公主在宇文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最终他对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吩咐道:“传令下去,宇文士及虐待南阳公主,宇文述助纣为虐。”
“把他们全部押入大牢,陛下回来后,再做处置。”
“是,将军。”
听到罗羽的话,立马就有士兵上前准备押住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见此,当即拔出腰间的佩剑,眼神冷冽的看着罗羽道:“你敢动我宇文府,信不信本官杀了你。”
罗羽迎着宇文士及杀人般的眼神,淡淡笑道:“驸马想杀便杀,你虐待公主,击杀朝廷官员。”
“想来宇文家的九族,都会以你为傲。”
罗羽淡然的话让宇文士及瞬间禁了言,他,他狠狠的瞪了罗羽一眼,目光中满是杀意。
罗羽不顾宇文府众人的反对,把宇文家的人全部以虐待公主的名义抓了起来,连卧病在床的宇文述也没有放过。
古朴的房间里,宇文述满脸苍白的靠坐在床上,看到突然闯入的士兵,他一脸的懵。
“大胆,老夫的房间也敢闯。”
士兵无视宇文述的话,掀开被子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宇文家虐待南阳公主,证据确凿,如今我们奉命把宇文家的人捉拿归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宇文述有些摸不着头脑:“谁虐待公主了,你们可不能诬陷我宇文家。”
士兵眼神淡漠的看了宇文述一眼:“是不是诬陷,护国公主自有分辨。”
听到护国公主这几个字,宇文述瞬间冷了脸,“我说谁敢动我宇文家的人,原来是护国公主。”
“回去告诉护国公主,我宇文家是开国功臣,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公主能动的。”
士兵冷笑不语:“这话,宇文老大人你还是留着去牢里说吧。”
“虐待当朝公主,无论你是前朝贵族,还是当朝新贵,都逃不了被陛下责罚。”
“咱们的陛下,视南阳公主为掌上明珠,自来都是宠之爱之。你宇文家好大的官威,居然敢命令南阳公主伺候你.............”
宇文述只觉得莫名,“老夫何时命令过公主伺候我,你们莫要空口白牙诬陷老夫。”
\"南阳公主是老夫儿媳妇,先不说老夫有没有命令她,儿媳妇伺候生病的公公,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士兵把宇文述架着往外走,“正不正常,陛下和护国公主自有分辨。”
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宇文家,除了南阳公主的儿子宇文禅师外,全部被抓进牢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洛阳的贵族彻夜难眠,这一晚,满城全是各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护国公主府。
罗羽前来复命时,带来了南阳公主的儿子宇文禅师,之玉捏了捏宇文禅师肉嘟嘟的小脸,看向罗羽问道:“你以什么罪名抓的人?”
罗羽板正的行了个礼,一丝不苟的道:“回禀公主,驸马宇文士及虐待南阳公主,右卫大将军宇文述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助纣为虐.........”
闻言之玉有扯了扯唇角,忍俊不禁的道:“我长姐堂堂大隋的公主,从小金枝玉叶的长大,宇文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虐待我长姐。”
罗羽点头附和:“公主说的是,宇文家藐视皇威,竟敢做出虐待南阳公主的事情,还请公主严惩宇文家以儆效尤。”
之玉颔首,颇为义愤填膺的道:“本宫这就写封信去父皇那里告发宇文士及,好让父皇知道宇文士及是个什么样的混蛋。”
说完之玉对罗羽旁边站着的宇文禅师招了招手,拿了一块糕点给他。
宇文禅师有些害怕的躲在罗羽身后,不敢靠近之玉。
之玉无奈,上前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拿了一块桌上的糕点递给他,“禅师,我带你去找你母亲。”
听之玉提起他的母亲,宇文禅师不由怯弱的点了点头,“好 。”
见此之玉淡淡一笑,拉着宇文禅师便往外走。
“罗羽 ,对外传出消息,宇文士及不敬皇室,虐待公主,念及宇文述于我大隋有功,此事,等父皇回来后再发落。”
罗羽闻言对着之玉离去的背影拱了拱手 :“是,公主。”
小院。
看到突然出现在护国公主府的宇文禅师,南阳公主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
“禅儿,你怎在这?”
“母亲。”
看到南阳公主,突遭变故的宇文禅师瞬间小跑过去抱住了她,脸上是满是惊慌失措。
见此南阳公主抬手擦了擦宇文禅师的眼泪,眼中满是疼爱之色:“禅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呜呜呜。”
“父亲被抓了。”
“呜呜呜。”
“祖父也被抓了.........”
听到宇文禅师断断续续的话,南阳公主不由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之玉。
之玉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埋头在南阳公主怀里哭泣的宇文禅师道:“长姐,你先哄哄他吧。”
听到之玉这么说,南阳公主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把宇文禅师哄好了后,南阳公主急切的招来丫鬟把他带下去。
待房间中只有姐妹二人,南阳公主这才看向之玉,目光复杂的道:“二妹,你如今可以说了吧?”
之玉颔首,有些歉意的道:“长姐,宇文士及虐待你,宇文述助纣为虐,现如今,整个宇文家的人,已被打入大牢。”
听到之玉的话,南阳公主怔愣了片刻。
良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此事,可是父皇的安排?”
之玉点头,“长姐,宇文化及去瓦岗寨时,父皇便开始布这个局了。”
“这些年宇文家愈发嚣张了,若不惩处,怕是会养虎为患。”
南阳公主木呆呆的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复杂。
她嫁给宇文士及多年,若说夫妻之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可与大隋相比,她与宇文士及的夫妻之情,就显得极为渺小了。
公主公主,公侯主婚,意为公主。
从她被赐婚宇文士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肩上的责任,是替父皇拉拢宇文家........
如今宇文家行事愈发嚣张,父皇容不下宇文家,也是人之常情。
“二妹,禅儿......,父皇可说过,要如何处置他?”
之玉垂眸:“他是长姐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自然是长姐你的孩子。”
“往后,他就和长姐姓吧。”
“杨禅,长姐,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