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信中龙飞凤舞的字迹,苏威心中一惊,还真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如今不是正准备出征高丽吗?为何会突然关心齐郡和涿郡的灾情了
心中虽是这么想,苏威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他抬头打量着之玉,有些好奇的问道:“二公主,不知陛下怎会传旨于你?”
之玉从怀中掏出刚刚那块金灿灿的令牌,目光沉静的道,“这是皇家机密,苏大人确定要听吗”
看到之玉手中的令牌,苏威眼中满是惊讶,这不是陛下随身携带的令牌吗?为何会出现在二公主身上
难道二公主是陛下放在朝中的暗线?亦或者,二公主是哪位皇子派出来的人
想到这里,苏威连忙摇了摇头,自从大公主出嫁后,二公主便颇受陛下宠爱。
陛下雄才大略,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这块令牌做不得假,陛下的字迹和信中的印章也做不得假,也许.......,二公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也说不一定。
“二公主,开仓放粮,滋事重大,不若由臣先写信给陛下讨个章程”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苏威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虽然二公主拿出来的东西都不似假的,但此事事关重大,他得先向陛下确定。
听到苏威的话,之玉一掌拍在旁边的桌上,怒气腾腾的道:“父皇远在涿郡,你送信过去,一来一回要耽搁多少时间?”
“如今灾情已到了义不容缓的地步,再不开仓放粮,我大隋的百姓,可就要活活饿死了”
“苏大人,你这么做,把天下万民置于何地?把涿郡和齐郡的灾民置于何地?”
“二公主息怒。”
见之玉生气了,苏威等人连忙拱手道。
之玉目光沉沉的看着苏威,脸上一片肃穆:“苏大人,你就说,这粮你放还是不放?”
苏威一丝不苟的摇头,“公主,你的书信来的蹊跷。”
“陛下若有令,这该传旨于臣等才对。”
“如今公主拿出陛下的书信让臣开仓放粮,恕臣实难从命。”
听到苏威的话,之玉神色莫名,让人看不出情绪。
“裴大人,你呢?对于开仓放粮赈灾,你又是何态度?”
之玉视线扫向苏威身后站着的人,语气淡淡的问道。
见之玉问到他,裴蕴不急不慢的站了出来,“公主是我大隋的公主,是陛下的子嗣,总不能拿这种东西骗我们,所以臣认为,如今的确该开放粮”
听到裴蕴的话,之玉脸色好了许多,“看了我大隋朝中,还是有官员心系苍生的。”
苏威见裴蕴赞同此时开仓放粮,不由暗中皱眉,再此站出来对之玉道:“二公主,开仓放粮一事滋事重大,若无陛下圣旨,臣等实在难为。”
之玉闻言有些烦躁了站起身来, “说来说去,苏大人不过是不放心本宫罢了。”
“本宫乃大隋天子之女,大隋的公主,难不成苏大人觉得?本宫能糊涂到假传父皇旨意?”
苏威摇头,不卑不亢的拱手道:“臣绝无此意,只是粮食一事,事关国本,若无陛下圣旨,臣实在不敢开仓”
见苏威始终不松口,之玉脸色铁青:“苏大人,你这是抗旨不尊?”
“父皇已传旨过来,你如此推拒,到底是何居心?”
苏威淡淡一笑:“二公主,你手中书信的确是陛下亲笔,可这并不是圣旨,不能让臣下令开仓放粮。”
“若要臣开仓,除非二公主拿出陛下的圣旨。”
“父王既然已传书信给本宫,圣旨肯定随后便到。”
“那开仓放粮一事,还是等陛下的圣旨到了再说吧”
听到苏威这么说,之玉满脸气愤,“苏大人,还真是我大隋的好官。”
说罢之玉冷眼看向裴蕴,“裴大人,你拿着本宫手中的令牌去调几千个护卫来。”
“既然苏大人不顾灾民死活,执意要等父皇的圣旨,那本宫便先去赈灾。”
说罢之玉把令牌往裴蕴那边扔去,便不在看殿中的众人一眼
听到之玉要亲自去赈灾,一个大臣不由站出来道:“二公主,赈灾之事,自有朝中官员前去,你乃千金之躯,如何能去那污秽之地?”
之玉扯唇冷笑,“如今受灾的地方,是我大隋的疆土,受灾的百姓,是我大隋的子民,本宫为何就去不得?”
“本宫受天下万民奉养,如今百信遭难 ,本宫就该第一个去灾区。”
“既然你们非要等父皇的圣旨,那你们便在此等吧,本宫心系我大隋灾民,一刻钟也等不了。”
说罢之玉看向苏威,平静的眼神中略带失望之色:“苏大人,既然让你下诏开仓放粮你不答应,那你便写一封开仓令 ,本宫要亲自去齐郡涿郡开仓赈灾。”
听到之玉这么说,苏威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然而还不待他反对,之玉便出声道:
“你放心便是,若出什么问题,由本宫一人承担。”
见之玉满脸自信之色,苏威犹豫半晌,看着手中龙飞凤舞的书信陷入了程沉思。
他此时若是给二公主写开仓令,二公主每到一个地方,便有了开仓放粮的权利。
他若不写………,看着手中熟悉的字迹,苏威陷入了两难。
若这书信真是陛下写的,他此时不下诏全面开仓便算了,若连二公主要的开仓令他都不写,耽误了灾情,他怕是要被治罪...........
二公主身上有陛下的令牌,她又是陛下的子嗣,总不能假传圣旨。
也许………,这还真是陛下的旨意也说不一定,毕竟陛下行事向来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想到这里,苏威在心中思量半天,终是点了点头道:“二公主,臣这就下去写开仓令。”
“但下官话先说在前头,此令,得二公主你亲持才行。”
“二公主若想拿此令四处开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