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玉选择的埋伏之地是一处山谷,她算过时间,刘林若想第二天攻真定,夜晚必然会在山谷中整顿。
一切不出所料,待刘林带着大军吃饱喝足后放下戒备准备睡觉后,山谷上传来了直击人心的鼓声。
“咚………”
“咚………”
“咚………”
战鼓响起,埋伏在四方的女兵带着肃杀之气冲下山谷,此时山谷中的刘林大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呆愣在原地。
待反应过来时,山谷中早已乱成了一片,五万大军四处逃窜。
大战没过多久,两万女兵便把刘林的人马全部抓获,山谷下的战役便这么停了下来。
刘林被女兵队长韩明月带到之玉面前时,他人都还是一脸懵,真定的大军不是全部都被派去对抗王郎了吗?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多人,难道是他的消息不准确?
“主公,这是大军之首。”
韩明月押着刘林站在之玉面前,对之玉拱手道。
闻言之玉点了点头,挑眉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刘林道:“都说赵谬王的儿子刘林能掐会算,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你带兵来真定时,难道没拿出看家本领给自己算上一卦?”
被押着的刘林听到之玉的话后缓缓抬起头来,不过当他看到之玉的脸后却突然神色大变,当即激动的问道:
“你是何人?”
之玉好笑的看着刘林,“如今成王败寇,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
刘林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迫切的道:“重要。”
闻言之玉上下打量了刘林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能掐会算,既想知道我是谁,怎就不自己算呢?”
闻言刘林语塞,他是会些卜卦之术,但算卦者不算己,他怎么给自己算…………
不过眼前的女子实在是让他惊讶,她一个女子,却是天子面相…………
他曾算过一卦,发现黄河以北有天子之气,难道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卦中之人吗?可此地是真定,不是他卦中之地啊。
“主公,全部清点完毕,刘林带来的五万人马有四万五千人悉数投降,其余五千全部战死。”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兵在战场打扫干净后上前禀告道 。
闻言之玉招手让人把刘林带下去,而她则骑上战马带着两万女兵和四万多的降兵回真定。
昨日出门时是熙熙攘攘两万女兵,今日归来时则是浩浩荡荡六万多人,之玉心中实在是愉悦,有了这六万人,真定之危可解矣。
真定城墙上,刘得和郭竟并肩而立,此时天光破晓,朝阳初升,温熙的光亮照下,远方的景色显得格外迷人。
昨夜的战鼓声隐隐传入城内,郭竟和刘得心系外面的战况,两人一夜未睡,一直守在城墙之上 。
“咳咳,郭兄,你说,是哪方赢了?”
刘得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高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对着郭竟无悲无喜的问道。
闻言郭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招手让人拿来大氅给刘得,见刘得面色缓和许多,这才道:“那世子希望哪方赢呢?”
闻言刘得低头苦笑,若之玉赢,则真定无声易主,若之玉败,真定往后怕是就要改名叫赵地了。
左右无论谁赢,他这个真定王世子都做不下去了,不过相比于刘林,他自然希望之玉能赢,毕竟之玉是他表姊,之玉若赢,真定便是易主,百姓也不会受此牵连。
他心中是这么想,可却没有把握,毕竟据他昨日亲眼所见,他表姊手下之人不超过两万,而且都是女子,一群女子,如何能抵挡得住刘林的五万大军。
“我……,自是和郭兄一样。”
闻言郭竟淡然一笑,“若阿栀知道世子如此想,杀敌时定然都要英勇许多。”
刘得闻言苦涩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他昨日昏迷醒来后,不顾真定王妃的阻拦亲自上城楼守着,如今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强撑着等一个结果罢了。
他自接手真定王府政务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身体已然撑不住。
要说刘得也是倒霉,本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谁知道他爹突然卧病在床,他被迫接手了真定。
最倒霉的是,他爹手中有金矿也不告诉他,直接昏迷不醒把十万大军抛给他养,然后他爹的手下又背叛他,外敌派大军来围剿他,他表姊也在背着他招兵买马,感觉什么不好的事都被这个十六岁的少年遇到了。
“世子若是撑不住,便先回王府吧,若有好消息,郭某会派人通知世子。”
刘得摇了摇头,“不了,都在这里站一宿了,又怎不能再多等一会。”
闻言郭竟不再相劝,只与刘得站在城墙上静待结果。
“郭兄,事到如今,你能否给我说说,表姊她………,是从何时开始私下谋划的。”
闻言郭竟倒也不隐瞒,毕竟今日若是之玉胜,她将来就是真定的主人,刘得知道也无所谓,若是今日之玉败,那更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阿栀她,是从王爷出事后才开始的。”
闻言刘得苦笑,脸上满是怅然,“原来表姊她也认为我难堪大任吗?”
郭竟见刘得这副样子,叹了口气道:“世子莫要多想,一切都只是时机罢了,阿栀这么做跟你没关系。”
刘得闻言神态癫狂的大笑出声,半晌后他这才收住情绪,低声呢喃道:“怎么跟我没关系呢。”
“自我接手政务以来,表姊暗中招兵买马,王郎派兵来攻真定,刘林也横插一脚…………”
“若是父王在,定然不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一切都只是我无能罢了。”
看着陷入自我否定中的刘得,郭竟心中叹了口气,其实刘得上任后做得也还不错,只可惜他太年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而已,已经摸爬滚打几十年,有了一定势力的王郎和刘林又岂会惧怕?
也怪真定王病得不是时候,若他只是卧病在床而不是昏迷不醒,真定自然不会是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