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鲸落给布里布里疗伤的时候,不远处的二阶堂已经处理完了熊掌,这会儿正放在篝火上烤制,天快黑了,他也不担心篝火烟雾被其他董事察觉,哪怕被察觉了他也只会乐的高兴,毕竟不用他自个儿挨个去找他们了。
“色依提姐姐,晚上你就跟我睡在一起吧,我带你看漫画书,林哥哥和上杉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跟林鲸落一样,同样蹲在草地上的安妮抱着大白兔子,很开心的对已经换过衣服,坐在马扎上疗伤的少女说道,少女也乖巧的点头。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独自处理烤熊掌,完全不肯与自己交流的冷漠少年,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眼眶泛红:
“安妮妹妹,林先生,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呀?真是不好意思,上杉先生刚才打我应该是被我吓到了,不怪他的,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吧。”
握着棉签棒和药瓶的林鲸落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布里布里·色依提真的是太宠修道了,性格怎么能这么软,这以后不得被他pUA死?
想想陈佳意,她不欺负自己自己就烧高香了。
“别放在心上,阿树要是讨厌你,就不会救你了。”
说完,本着演戏演全套的原则,林鲸落再次询问了一下布里布里的遭遇,听着她声泪俱下的诉说自己两个心腹的不幸,和她被人打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又遇到狗熊的经历。
感性的少女全程哭哭啼啼,越说哭的越凶,林鲸落强压下心中的不耐安静聆听,安妮也在一旁笨拙的努力安慰,而一旁的二阶堂很快就忍不了了。
“哭哭哭哭,哭你麻痹哭!”
布里布里被不堪入耳的脏话吓了一跳,眼泪汪汪的看着篝火旁扭头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少年。
“上杉先生,我,我不哭了,你不要说脏话了好不好。”
说实话,一个刚经历过不幸的姑娘用一种楚楚可怜的哀求语气对男人开口,请求男人不要说脏话,这种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反正林鲸落是想不出哪个男人能拒绝,毕竟她只是哀求你不要说脏话,这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二阶堂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只会觉得烦。
“不好!”
小营地内,二阶堂很不讲理的拒绝布里布里的央求,然后扭过头继续处理烤熊掌,只留给少女一个冰冷的后脑勺。
这一举动无疑把布里布里怼的更加可怜,眼泪止不住的流过脸颊,搞得林鲸落刚给她脸部伤口涂的药膏都受到了影响。
安妮也蹲在一旁懵懵的看着,看看布里布里,又看看二阶堂,似乎是不明白对自己很好的二哥哥为什么会对布里布里这么凶。
林鲸落刚开始也有些不明白,但他微微皱眉想了想后,也就明白了原因。
修道现在的反常举动,应该是对布里布里愧疚了!
林鲸落很了解二阶堂,二阶堂也了解他。
而说出来可能很多认识二阶堂的人会不信,那就是二阶堂这种人居然也会愧疚。
但林鲸落明白,他现在对布里布里这么凶,这么不耐烦,很大概率就是因为愧疚。
以修道的性格,杀人放火强奸都不会愧疚,但这么利用人却能难得的起愧疚之心,虽然他肯定不会愿意承认。
杀人报仇,是很爽,而如果是以前的修道,大概率会连布里布里一起宰了,哪怕宰不掉也不会继续管她,但现在修道却听了佳意的话,反过来利用布里布里,这种从来没做过的恶事就让修道起了愧疚之心。
杀掉别人的心腹,造成别人的不幸,然后利用这种不幸,欺骗别人对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感恩戴德,这即便是修道也会觉得别扭,会产生心理负担。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布里布里对修道越感激、越好,修道就会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愧疚感就会越深。
所以最终,他就会觉得烦、变的暴躁,甚至产生杀了布里布里一了百了的想法,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女生。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修道的恶和陈佳意的恶不同,修道的恶是纯粹的、不拐弯抹角的、不以骗人去产生的。
神经质的他将杀人这种恶行看的很轻,反而将欺骗、利用人这种恶行看的很重,很不屑。
就好比同样做一件恶事,去夺取别人财务,陈佳意的话可能会用各种阴谋诡计去夺取,逼得人家把财务心甘情愿的奉上,再不济去偷都行,而修道绝对不会那么做,他会直接明抢,在他的思维逻辑里,我抢走了你的东西是你自己没用,我没抢到被你杀了那就是我活该!他是个认死理的人。
想到这里,林鲸落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恶魔的计划确实完美,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但……她的这个计划还是太下三滥了,下三滥的即便是修道都有些扛不住,毕竟他从来都是一个不拐弯抹角的恶人。
这甚至让林鲸落想起以前陈佳意对二阶堂的评价——二阶堂?恶人?呵呵,不可否认他的能力、手段、专业技能这些都不错,但真要说做恶人的话,很抱歉,他根本就不入流。
一个只会逞凶斗狠的莽夫恶人,再恶能恶的过我?
他二阶堂就是再凶残,一个人又能杀多少人?一百个?一千个?本仙女随便发动一场战役造成的死亡人数就要超过他一年所杀的人数总和!
甚至本仙女还可以让受害者变成施暴者,让整个世界帮着本仙女一起欺负别人,把错的写成对的,把对的写成错的,让受害者死了都要被千夫所指,被人骂的好几十年都翻不了案,让受害者的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他二阶堂可以吗?
……
……
在林鲸落悱恻自己女友的时候,极具现代化设施的招待酒店内,心狠手辣的恶魔美少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心的吃着粟米条。
这是一种赞歌特产的小零食,外面涂着一层淡淡的草莓酱冻,充满草莓香味的同时口感极佳,嚼起来香甜香甜的嘎嘣脆。
沙发对面,身穿黑色薄纱睡衣的林歌披散着头发坐在软凳上。她下巴微收,目光深处有着淡淡的忧伤,黑色的纱裙裙摆一直落到毛绒地毯上,搭配脚上的黑色雕花布鞋和清冷的五官面容,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古典美人韵感。
而在这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女孩儿旁边,还分别坐着抽雪茄的廖平和托着下巴的福克斯沃斯。
“信息已经确定下来了,我用密文破译钥匙扫描过六遍,那封信确实有密文,而且跟小姐的破译完全一致。”廖平抽着雪茄开口。
今天上午他已经用了最权威的密码AI系统反复查探过,AI的破译和陈佳意的破译一模一样,林知礼确实向林歌发出了去教堂的邀请。
软凳上,安静的林歌垂着乌黑的头发没有说话,不断往嘴里丢零食的陈佳意看着她,又看了看廖平和福克斯,最后眼睛一弯。
“咱们对这件事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跟看法吧,轮流来,廖叔就从你先开始。”
廖平的手夹着粗大的褐色雪茄,烟雾缭绕之间眉头微皱的点头。
“我的个人看法,是这件事虽然古怪,但我觉得林知礼应该并不想害林歌小姐,不然他也不会在信里留下密文,没必要,所以我觉得林歌小姐可以去玛利亚教堂赴约。”
林歌不说话,陈佳意点点头,看向少言寡语的福克斯沃斯。
“沃斯姐姐怎么说?”
福克斯沃斯似乎有些诧异陈佳意会问自己,她看了陈佳意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林歌,最后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
“以我的角度来看,我希望不要去,林知礼是赞歌壁垒的最大董事,咱们招惹不起,他既然没有挑明了来招待酒店找林歌,只是留了密文,应该是说明他默许林歌离开赞歌,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动声色,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会比较安稳。”
说完,福克斯再次看了林歌一眼,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林歌小姐,很抱歉,我是以安妮小姐的安全为第一,虽然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我不想让你的事牵扯到安妮身上,哪怕只是有一丝的可能。”
福克斯的话很理智,林歌面无表情的冲她点了头,表示自己理解。
“好了,廖叔跟福克斯姐姐都说了自己的看法了。”沙发上的陈佳意捧着零食袋,一边抓粟米条一边对着忧郁少女笑问:
“林歌你怎么想?要不要去教堂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