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发现自己压根都搞不懂现在这些人都在想什么,这都不想知道?
“张行人,你为文官,可能不清楚陛下对外邦的看法。
杀匈奴人之所以战功最高全然是因为胜利太难了。
要是一个人都不损失的拿下夜郎国,陛下只会认为夜郎人都是一头头待宰的牲口。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个大将先来攻打夜郎,最终无疾而终,甚至是全军覆没,让陛下错以为夜郎国富兵强,然后我再将夜郎国给一锅端了,封侯必定不成问题。”
唐蒙还是想的太美了,即便是有办法坑别人,张远也不会拿大汉士卒的性命开玩笑,也不允许别人拿这些士卒的性命作为自己晋升的踏脚石。
“我是不会退让的,整个使团都知道了我提出统计夜郎人口的事情,陛下最终也会知道。
我若是立场不坚定,最后遭殃的一定是我。
至于你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够解决这些事情,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
张远已经不想再跟唐蒙把这无意义的争论继续下去了。
唐蒙眼神里面全都是可惜的意味,他想要再继续劝说一下张远,但是已经到嘴巴里的话始终是没有吐出来。
告别唐蒙之后,张远直接找到了籍福,将所有事情全都告诉给了他。
在这里能够保证张远回到长安之后不会发生意外的人只有籍福。
籍福听了唐蒙想要利用百越部族女子来为夜郎国扩充人口这个计划之后,也觉得唐蒙的主意不错,只不过他觉得这样做了之后,数十年之后大汉会多出一大堆可以用来承担徭役的奴隶。
在大汉无论哪一方都说这不是个奴隶社会,奴隶也换上了其他各种称呼。
仆役、婢子等等之类的。
但是他们可以用来买卖的特性说明了这就是奴隶。
上位者是接受不了奴隶的,但是他们又少不了人来服侍他们,所以奴隶一直在中国存在到了十九世纪。
可现在当张远提出用外族人来承担这一切之后,大家就都能够接受了。
只有有充足的人口才能够开发这一大片宝地。
“老夫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你跟唐蒙之间的矛盾,而且不会干涉到你,只会把压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去。”
籍福的智商比张远的高上许多,脑筋转的更是快,这些张远都不否认。
张远的优势就在于他是穿越者,然后又有个系统给他带来各种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
“籍福先生既然有了主意就说吧。”
“统计人口户籍的事情势在必行,而且将夜郎国百姓强行划分五人为一户,每五人就得出一人来承担徭役。
即便这五人全都是女子,他唐蒙也得给大汉抓来一个男丁来承担徭役。
往后人口统计之时,夜郎国人口即便增长,那么增长的也不过都是些妇孺,到时候严格标注。
陛下还有朝中勋贵是不会对妇孺起戒心的,这样你跟唐蒙就没有实际性的矛盾了,至于唐蒙去哪里抓人,用什么人去抓人那都是他的事情。”
张远的眼珠在眼眶中一转,一会儿便懂了籍福的用意。
“先生是想让唐蒙为了抓人,然后组建奴军,对滇国还有哀牢国下手?”
籍福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张远。
“不错,既然他想要封侯,光是守着一个夜郎国,未免也太轻松了。
郎中将还有军中长史都有权组建数倍于己身的奴军,巴蜀三郡必定不会再出这个人,唐蒙既然驻扎在夜郎,那他就只能在这里征辟,死的人只要不是我大汉人,那么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国朝什么都不用承担就能够收获到这一切,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张远就喜欢籍福这样子,只是可能接下来十多年,唐蒙都得待在西南这万重群山之中,饱受蚊虫疾病的骚扰。
他能不能够活下去,张远都不能够保证。
滇国、南越这些都是以前秦朝的大军跑到这里来开辟的国家,但是他们越来越弱的原因就在于地理上的差异。
夜郎还算是半开放状态,还算是安全,要是让张远出使滇国,他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行,估计唐蒙回营之后,那黄长史肯定回来见我们,到时候就把这些主意让他传话给唐蒙,我们就不要再插手了,唐蒙知道黄氏族人也知道之后,迫于压力最后也只能够接受。”
籍福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张远驱使黄氏族人的说法。
接下来的一切张远就都没有再插手,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多同就派来人告诉张远让他出人在夜郎国境内开始统计户籍人口。
为此使团的一众官吏开始叫苦不迭,但是没办法,为了保证上呈到刘彻面前的数据都是真实可靠的,也只能在朝廷没有派来新的官员之前,由使团的官吏进行统计。
夜郎国百姓大都是聚集在一起生活的,那些隐藏在深山之中的就都不能够算作夜郎国百姓,统计起来也很方便,因为夜郎国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半月之期很快就到了,各路统计户籍人口的官吏也都把数据交到了张远手中,由张远来汇总。
“七万三千二百户,差不多二十万的人口,按照籍福先生你的说法,这唐蒙起码要抓四万人才能够补足徭役人数的缺口。”
籍福也跟着张远一起在忙这些,听到张远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子你算错了,四万徭役是要作为官用的,黄氏起码还要五千人的奴隶,老夫看唐蒙这一年都停不下来了。”
张远听了之后点点头。
“要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这样的差事,做个郎中将在边关一待,周围还都是弱国,这样的生活多舒服,也不担心别人偷袭也不担心会发生差错,陛下就算是想找麻烦都找不到。”
籍福脸色一变,提高了音量说道。
“大汉不养无用之人,安逸久了,若是陛下将他调往北塞,你当如何?
你要不是对大汉有用,老夫何必在此与你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