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您看您急什么,每次跟您说话,您都不高兴,又不是我忘了您,再说了,忘了您,您主动去就是了,他们还敢不让您进门?冲我嚷嚷别人就想起您来了?使劲使错地方您就很奇怪。”
严忠海闻言,扔下筷子不吃了,免得吃一肚子气!
严不渭不解的看着父亲,又怎么了?
严治趁机从父亲怀里滑出来,他已经吃饱了,上学堂去了。
严夫人见状,立即跟上去:“再吃点吧。”看也不看刚坐下的二儿子。
裴五娘整理好自己出来,便见餐桌上只有严不渭自己:“爹和娘呢?”这么快就吃完了?府里因为作息问题,并不会人到全了再吃,但爹娘和小治也没有这么早过?
严不渭赶紧起身帮五娘拉开椅子:“爹不吃了,娘?送小治去学堂了,今早的粥熬的好,我给你盛一点,咱们女儿一定喜欢吃。”
……
一个月后。
更显风情的楚翩停了李太医开的偏方,她也无声的松口气。
她是被父母从小卖入楼里的,楼里对她们这些从小在楼里长大,又有模样的女孩子都有安排,她们满十岁就开始吃药,一直吃到二十岁。
楚翩记忆里只来过一次月信,很快结束,从此就再也没有来过,所以她清楚,这辈子她不可能有孩子,因为知道,所以不期待。
可蔡夅又不同,他还年轻,对此应该有正常的期待,在确定蔡夅不可能改变想法,还有点偏执后——
楚翩没有犹豫,让蔡夅请了太医为她调理身体。
但今天她停药了,没有起色的执念,只会伤人伤己,至于蔡夅,如果他哪天想要孩子了,她也理解。
她不是不喜欢蔡夅,只是蔡夅首先是她养大的蔡夅,然后才是男人,前者是无条件的、没有遗憾的、不要回报的,后者在前者面前不值一提:“我说过不想成婚,不要当耳旁风听。”
蔡夅放下书,看她一眼:“嗯。”
“过来,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适。”
……
十年后。
康睿掀开车帘,看着陌生的街道,并不意外,他记得这里是西城,十年前乞丐、土匪、杀戮横行的地方,这里还聚集着所有底层的人们,势力混杂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可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繁华热闹,人们衣服、发饰各式各样,有他见过的部落子民,也有他没有见过的样式风格,可他们无一例外的聚在一起,或闲聊家常,或挑选着心仪的物品,神色闲适,习以为常。
他们身后各式小吃摊点香气四溢,卖货的摊位上,物品囊括五湖四海、千奇百怪,可所有人已经司空见惯。
桥头上,杂耍艺人的技艺精彩绝伦,引得众人喝彩连连,锣鼓敲响时,铜板落入铜盆里的声音此起彼伏;画师们则在小巷里展示着自己的作品;代笔写信的摊位,也一个连着一个。
街道中央是一个大学堂,这个康睿知道,十年前元夏兴办《大学》,现在是元夏朝百姓心中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这项政策推行的十分顺利,顺利的让很多人不敢相信,因为《大学》完全没有动摇上层八大书院和世家垄断知识和秋试的现状。元夏律法规定,《大学》只需学习认识一千个大字。随后学堂根据士农工商,分散出三百六十门技艺,不涉及任何学术流派。
深奥的流派思潮依旧掌握在世家大族的书房里。
可这一千个字的认识,却让元夏朝一日胜过一日的飞跃,现在的元夏物产更加丰富,粮食充足,兵强马壮。
去年元夏朝水船和水泽国水船起了海上冲突,水泽拦截了元夏一艘捕鱼归来的货船,元夏以摧枯拉朽之势灭了他们半个国家,如今水泽国一半领土归于元夏统治范围之内。
此消息一经发往全国各地,举国上下一片欢腾,每个人都能读懂的大字报,根本不用转述,就连村口偷鸡的老大娘都看得懂。
那时候起,康睿才隐隐看懂了一点林帝的深谋远虑,未来的十年内,林帝恐怕要剔世家大族高高在上的脊梁了。未来的元夏会有更多可能,更广阔博大的未来。
“叔,是有什么不妥吗?”
康睿放下车帘,思贤今年二十岁,去年考中了秀才,他动用以前的关系为他申请了青山书院,在青山书院继续学习五年,他才会再次参加考试。
在他们那个地方,他这个年龄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人人都要赞一声神童,可在青山书院,十五六的秀才多如牛毛,更不要提不用参与科考的天之骄子们。
“没有,就是有点认不得了。”
康思贤理解,他们郡县也是一年一个样子,他现在快记不得五年前郡县的样子,反而认为他们郡县一直都井井有条、繁荣富足。
康思贤也掀开车帘向外看去,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和好奇、骄傲,这里是上京城,元夏文人、学子、武将大臣人人想来的地方,而他正随叔叔踏入这里。
康睿心里的精神气早已被抽干,这样的康思贤更是让他不敢想那个遥远的人,没有她,即便他倾尽全力,康思贤的眼界和能力也不过如此。
他这次回京述职大概半个月,半个月后他会再次离开,因为踏入一次这里,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
敬客楼外。
康思贤先行下车,继而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庞大的客栈,后又急忙转身恭敬的伸手扶叔叔:是不是这里?叔叔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一晚要多少银子?他们盘缠带的够吗?
康睿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客栈,意料之中又自嘲不已,他怎么还凭十年前的记忆选客栈,难道人没有在原地等他,一座客栈就会吗:“去驿站吧。”官府有安排他们的住所。
“是。”
此时,一位十三四的少女拿着一幅画从客栈出来,少女一身华服,锦钗珠佩,不染粉黛的脸颊美的像朝阳余晖一般荡气回肠。
“郡主。”
康睿骤然转头。
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停在少女面前。
侍从、丫鬟随侍周围,隔绝了所有人的靠近。荣华郡主抬步而上,绣了金线银纹的车帘落下,马车缓缓离开。
康睿收回目光,他在想什么,谁现在还敢称她‘郡主’,安国才是她的皇号:“走吧。”
康睿发现侄子没有跟上来,不禁转头,见他正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突然就懂了当初的自己是多么不自量力,又自以为是:“走吧。”
……
荣华郡主拿着裱好的字画到慈安宫时。
宁慈夫人安静的坐在花木下正一下一下的纺纱,绘着七彩图案的纺车快速旋转,每一次转动都是一幅动了的图画。
安国姑姑换下了朝服,坐在一旁为婆母捻线。
林帝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晒太阳。
荣华郡主站在廊下,先笑了:“姑……”
“爹!娘!看我打了只大老虎!完整的,一箭入眼!”刺鼻的血腥味如翻涌的浪潮般快速涌来,冲散了满院安宁。
荣华快速转身靠边,训练有素的不挡这小祖宗的路!
宋初语不曾转头,夸赞已出口,刚想提醒他,老虎就不用拎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只翻白眼的庞大老虎尸体,和一个小兔崽子一起跟她大眼对小眼了,后者的眼睛里明显闪耀着‘快来夸我’的小骄傲。
此时,林清远突然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织布的老妇人含笑的看着小孙子和他的大老虎:“小小山厉害的喽。”
他母亲……早已经死了,尸骨腐烂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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