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沈棠雪是被冷醒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背部都湿透了,冷飕飕的。
台灯没有关,贺北琛趴在她的床边安静的睡着了。
她借着昏黄的光线,仔细的看着他,这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因为一整夜的提心吊胆显的有些苍白。
眼底下有一片淡淡的乌青,沈棠雪也知道这段时间两人都不曾睡过好觉,他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只是从来都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过她。
她知道,他在等。
等她亲自告诉他。
沈棠雪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手伸了出去,停在半空却又放下了。
就到这里吧。
她起身,穿上了外套,身上的衣服还是湿,即使穿着最厚的外套依旧暖不了她的身。
她站在房间门口,回头看着依旧熟睡着的贺北琛,踌躇片刻,即使一万分的不舍,她依旧关上了房门。
“阿琛,对不起。”
她红着眼圈,手还紧紧抓着房门的把手,手指关节开始泛白,指甲掐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她紧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哭出声音。
细细的呜咽声从指缝传出来。
沈棠雪痛苦的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直到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才起身。
路过书房的时候,她抬眸看了一眼里面,门没有关上,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心底明明不断在催促自己快点走,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直接往书房走了进去。
她坐在贺北琛平时坐的位置。犹豫片刻,她拿起了笔,找了一张信纸,写了一封信,塞进了他的文件最底下。
她把她的顾虑以书信的方式写了下来。
心底或许还是希望他会来找她的吧。
沈棠雪自嘲的笑了笑。
她不想伤害他,却又总是在不停地伤害他,懦弱又脆弱,曾经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当他的后盾。
后盾没做成,却成了刺的他最深的利剑。
沈棠雪崩溃的抬手捂住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从指缝滑落,滴在地上,开成了花。
沈棠雪关上了书房的门,就这样出了门,她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贺北琛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唯一想带在身边的,却没有办法带走。
沈棠雪把身上的外套裹的更紧了,天还在不停地飘雪,冷的她不停地发抖。
原本因为汗湿的打底衣,此刻黏在她的后背,不舒服极了。
她漫无目的往山下走,她非常庆幸雪下的不大,只是她此刻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离开了贺北琛,她还能去哪里?
沈棠雪想起之前的话,爱情不是她人生的全部,在此刻她却认为,爱情虽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贺北琛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全世界。
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她裹着一身的冷气,额头却再次变得滚烫起来。
她有些后悔只顾着离开,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沈棠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温度烫人,即使满身的雪也不能为她降下温度,反而越发的滚烫。
她迷迷糊糊的倒在雪地里,有些悲哀的想,难道她这辈子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吗?
她后悔了,不该就这么离开的,她应该开车的。
要是她就这样死在路上,她真的非常不甘心。
沈棠雪抬手,挡住了一片即将落在她眼睛的雪花,迷糊的她好像看到她最爱,最想见的人。
只是那人好像非常,非常的生气,她有点怕的缩了缩脖子。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怎么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贺北琛垂眸看了她一眼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住了,天知道他看到她倒在雪地里的时候,他有多害怕。
沈棠雪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两眼一翻彻底昏迷了。
贺北琛将她拦腰抱起来,脸上冷的跟风雪一样,眼底的怒气虽然已经极力隐藏起来了,却让人更加害怕。
他只穿了一见衬衫就匆忙出门寻她,见她没有开车就知道她肯定傻的够可以。
妄想徒步走到市区,想到她留下来的那封信,没来由的更加生气。
所以沈棠雪在昏迷前看到的不是幻影,他是真的很生气,又心疼。
贺北琛将人带回了御园,忙前忙后了一晚上,又是量温度,又是喂药,洗澡换衣服……
等她真正睡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贺北琛就这样守了她一晚上,生怕她醒来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又偷偷跑掉了。
等沈棠雪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有点蒙圈的看着房间,她记得她明明是倒在雪地的,怎么会回到了御园 。
她微微转头就看到一脸冷漠的贺北琛,此刻他正紧紧盯着她。
这把她吓的一激灵,直接扯过被子蒙在头上。
贺北琛微微扯了下唇,仿佛在嘲笑她此刻在做无用功。
“醒了?”
被窝里的人蒙着被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醒了就解释一下吧,只要你说的理由能够说服我,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棠雪蒙着被子,心底胆怯的不行。
她现在非常肯定,昏迷前看到的不是幻影,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你……你 不要生气,好吗?”
“我不是故意要离开的。”
被子里闷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鼻音,透着服软撒娇的意思。
“我还在等你解释。”
语气依旧温柔,却蕴着火气,甚至有一种咬牙切齿的错觉。
她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下来了,贴身的保暖衣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像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
睡在他的被窝里也暖和极了。
要是他现在没那么生气就更完美了。
沈棠雪蒙着被子,异想天开的想着。
贺北琛抬手扯开她蒙住头的棉被,手探进棉被里,顺着她的腰往下滑。
最后他温热的手掌停留在她的臀部。
沈棠雪浑身僵硬,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刚刚那么生气,恨不得把她绑起来打一顿的样子。
现在却好像又不怎么生气,还做出那么暧昧的动作,她不想入菲菲一点都不可能。
她咽了咽口水,软声道,“你别那么禽兽,我……我还在生病呢!”
贺北琛勾唇浅笑了声,手指隔着睡裤,有意无意的刮噌着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