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雪抓住时宴乔的衣襟,恳求的看着他,眼眶红的不得了。
她咬住唇,抬眸看着他,眼底透着害怕和哀求,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求你,一定要救他。”
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抓着时宴乔的衣襟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时宴乔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揪心不已。
他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心到底怎么了,就被纪屿白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宴乔,快点!”
他把沈棠雪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安慰她,“你在这里坐着等,有我在,不会让他死。”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走,沈棠雪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跟了上去。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原本就脏兮兮的脸变的更脏了。
“我也要去,我要看着他平安无事。”
时宴乔没办法阻止他,只能任由她跟了上来,他对着抬担架的几人说道,“抬到二楼。”
纪屿白和顾宁都跟了上去。
贺北琛被趴放在床上,背后中了三枪,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
沈棠雪跪在床头,紧握住贺北琛的手,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时宴乔睨了一眼守在一旁的沈棠雪,眼神暗了暗,他检查了一下贺北琛中弹的后背,确认了一下他的生命体征。
三枪打在了同一位置,三颗子弹如同叠罗汉一样,最里面的子弹顶进了胸腔。
时宴乔皱着眉,神色凝重。
这人枪法很准,居然三枪都打在了同一个位置。
他把仪器全部让人搬了上来,连上心电监护仪,整个房间现在就像一个小型手术室。
戴上无菌手套,拿出一剂麻醉针,打在贺北琛中弹位置的附近。
他拿着手术刀,睨了一眼沈棠雪,“我要帮他把子弹取出来,你可以回避一下。”
沈棠雪心疼的看着贺北琛头也没抬,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他,听到时宴乔说的话,她摇了摇头。
“不用,我要看着他。”
时宴乔没有说话,开始动手。
沈棠雪红着眼圈,看着贺北琛的后背,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在时宴乔的操作下,他的后背流的血越来越多,滴在床单上的的血迹开始晕染。
就像盛开的曼珠沙华。
沈棠雪握住他的手慢慢收紧,看着贺北琛因为不适感紧紧皱着眉。
她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再忍一忍很快就好。”
贺北琛似有感应般,眉头微微展开,沈棠雪抬手抚了下他苍白的脸颊。
平时樱红的薄唇,此时苍白的如白纸,她看着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般。
场面血腥,顾宁看着心生不忍躲进了纪屿白的怀里。
沈棠雪看着时宴乔取子弹的手,脑海闪过一些片段。
她看到自己以前好像也给一个人取过子弹,那个男生的脸很模糊。
她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肯定是糊涂了。
视线重新落在贺北琛的身上,她红着眼眶,心疼的直掉泪。
她没敢哭出声音,生怕影响到时宴乔。
她看着贺北琛鲜血淋漓的后背,紧紧咬住唇,那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就连时宴乔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
子弹打的很深,所以他的手术刀也划的很深,贺北琛因为失血过多,脸也越来越苍白。
时宴乔额头已经沁出薄汗,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语气凝重,“屿白,快去医院调些血包来。”
他刚刚没想到子弹会打的这么深,不然也不会如此匆忙。
纪屿白闻言放开顾宁,抬眸看向时宴乔“好,我现在就去。”
沈棠雪看着时宴乔,心里害怕极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怎么了?”
时宴乔继续手上的动作,“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沈棠雪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抽我的,我是o型血。”
“不行。”
时宴乔手上的动作没停,想也没想就决绝了她。
“为什么?”
“现在不是情况紧急吗?”
时宴乔抬眸睨了她一眼,“你不是Rh阴性的o型血,给他输血有害无利。”
沈棠雪怔怔的看着他,她只知道她的血可以给很多种不同血型的人输血,却不知道贺北琛到底是什么血型。
明明帮她档枪会给他带来危险,却还是那样做了。
明明知道自己的血有多特别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把她护在怀里。
她垂下眸,眼中的泪无声的落下。
想要帮他却无能为力,挫败感和无力感让她顿时觉得自己很没用。
如果当时不是带着她,贺北琛一个人完全可以脱困。
沈棠雪想到这些,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把他带到那么嘈杂的地方。
贝齿紧紧咬住唇,自责不已。
时宴乔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的开口,“你也别太担心,医院里有血,就是为了预防他受伤而准备的。”
沈棠雪无声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纪屿白也很快就赶了回来,他把血包拿出来,递给时宴乔。
……
子弹全部顺利取出来,因为伤的太重,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时宴乔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好,转头看着大家,神色复杂。
沈棠雪从地上站起来,蹲的太久腿有点嘛,顾宁见她站的有点不稳连忙上前扶着她。
沈棠雪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恐惧,慌乱,害怕瞬间占满她的思绪。
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意,“他……怎么样了?”
她有点不敢听时宴乔的的回答,怕听到她不想听的答案。
时宴乔看着她,语气严肃凝重,“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但伤的太重,能不能醒过来靠他自己了。”
“他的求生意志很强,你也别太着急,我相信琛肯定能醒过来的。”
最后一句他是说给沈棠雪听的,没来由的,他见不得她这种破碎的模样。
沈棠雪听到他脱离了危险,心才放下来,又听到时宴乔说他伤的很重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心一下又沉进了谷底。
沈棠雪情绪激动的快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眼神变得凌厉,“什么叫能不能醒过来?”
“什么叫靠他自己?”
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红着眼圈,眼底透着害怕,眼泪落下来,哽咽道,“我不接受不确定的答案,不接受。”
“我要他一定能醒过来,你懂不懂?”
她用力的抓着时宴乔的衣襟,手指关节也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