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洪混迹京都城这么些年,也没见过有京都城有这样一号人呢。
随即,他又笑了笑,自嘲自己想的有点多。
不过就是个泥腿子,在这里出言诓骗他呢吧?
等等——睿王府——十四五岁半大少年?
“你——你?”
突然,赵文洪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就连说话都有几分结巴了。
他“你”个不停,就连他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厮赵二都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自家公子,也不是个结巴呀,这怎么“你”了好多遍,愣是没有下文了呢。
终于,赵文洪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睿王那个小儿子?”
明崇点点头,“正是,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我家让我好看,还要让我全家好看?那用不用咱们去皇爷爷面前理论一番,看看你敢不敢让我皇爷爷好看?谁让我们全家——也包括我皇爷爷呢!”
“我——你——你——”
赵文洪就犹如被人掐了脖子,除了“你”和“我”再说不出来其他,一张脸胀的通红,眼神不停把明崇打量,试图从明崇脸上看出和明煦的相似之处来。
还别说,这一番打量之下,那少年的眉眼,似乎真的和睿王世子明煦有几分相像。
随即,“扑通”一声,赵文洪便跪在了明崇跟前。
“二公子,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望二公子莫和我计较,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赵文洪也顾不得自己那一只被射穿了的手,硬是从赵二手中挣脱开来,左手一个嘴巴,右手一个嘴巴,不停甩在自己的脸上。
那声音——啪啪啪,一声比一声大,听的闻锦绣都替他疼的慌。
没办法,赵文洪若是不用力点掌掴自己,怎么能表达出自己真心赔罪来呢?
他也不是个傻的,京中现在是何情况?他也是听到了点风声的。
虽说他和王家是姻亲,和太子拐着弯儿的也带着几分亲,可如今——明显太子势弱呀。
他就是个纨绔,就想占着家族势力吃喝玩乐而已,可不想对上什么睿王太子的。
如今这样,自己明显是得罪了这睿王府的二公子,若是自己认错态度再不积极点,那不是给自家找祸吗?
明崇都被这赵文洪的认错态度和速度震惊了,这老小子——变脸也太快了吧。
前一刻,还是趾高气昂;下一刻,就匍匐在地,就差哭哭啼啼了。
他多日不在京都,京都这些纨绔,都这样了吗?
明崇不知道的是,如果睿王府还是以前那个睿王府,也不至于让这个赵文洪如此这般。
还不是如今老皇帝召回睿王的消息,已经满朝皆知,太子和皇后又都被软禁,也被剥夺了手里差事嘛。
京都中的勋贵,向来都是望风而动的。
皇城里头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迅速权衡利弊,作出最有利于家族的事宜。
见明崇笑了,那赵文洪赶紧拉着自己的家丁,捂着受伤的胳膊,跑路了。
笑话,现在再不走,一会儿还等着被这睿王府二公子报复回来?
搭上了一条胳膊不要紧,别再搭上了一条小命。
所以再不赶紧跑,他不就是个傻子吗?
看着落荒而逃的赵文洪主仆的举动,闻锦绣相当吃惊。
这是那个在京城横行无阻的纨绔赵文洪?
她莫不是还在做梦没有醒?
——当真是好笑不过。
闻锦绣又打量起明崇,不过——这少年又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花花叫他八哥?难不成是花花的兄长?
也不怪闻锦绣好奇,实在是明崇这些年都在北地,就是偶尔进了京都,不是在府里,便是在皇宫里陪着老皇帝,很多人对明崇都不熟悉。
要不然就以赵家那个纨绔,怎么连明崇也不认识?也不至于他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和明崇对上。
刚才,明崇和赵文洪的对话,闻锦绣并未听清,她一直在照顾花花。
同样的,花花也十分震惊。
八哥怎么在这里?
上次她给八哥写信,八哥不还说这半年都要一直在北境城吗?
明崇走到花花身边,语带责备。
“你呀,皇爷爷既然封了你做长林郡主,你便要拿出郡主的威仪,你要记着,这天底下没有人可以欺负你,若是有人欺负你,便拿出我和长兄的名头来。”
明崇宠溺的揉了揉花花的发顶,却发现,这两年时间,小姑娘似乎长高了不少,只比自己矮大半个头。
呃——自己再揉上她的发顶,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于是,那只刚要抬起的胳膊又放了下去。
他又看向一旁的闻锦绣,挑了挑眉。
花花见到明崇这个样子,这才恍然大悟。
“啊,八哥,忘了跟你介绍,这是锦绣姐姐,是我在京都的好朋友。”
刚才明崇的话已经一字不落,全都被闻锦绣听了去。
通过“皇爷爷”,“长兄”等字眼儿,闻锦绣就分析出了这人就是睿王府的二公子。
听说是那个从小丢了,后来又被找回来的明崇。
“我叫锦绣姐姐,八哥也叫锦绣姐姐吧,反正锦绣姐姐也比八哥大,叫声姐姐八哥也不吃亏。”
闻锦绣还以为明崇会拒绝,毕竟这于理不合,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子龙孙。
可没想到,明崇却十分听花花地话,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冲着闻锦绣就喊了一声“锦绣姐姐”,甚至还抱了抱拳。
那模样,就和北境城那些当兵多年的糙汉子别无二致。
呃——
这举动,让花花和闻锦绣都颇感诧异。
“八哥?你和个姑娘家家的抱什么拳?又不是男子,况且锦绣姐姐也不是外人,长兄嫂子不就是锦绣姐姐的长姐嘛。”
呃——
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若是花花不说,明崇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来这个弯儿。
可不就是嘛,说来说去,原来大家都是熟识的人啊,拐弯抹角都带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