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手持信纸僵在原地,大脑甚至都空白了几秒。
但优良的卧底修养在此刻不遗余力的发挥出了作用,强迫着青年那双骤然紧缩的瞳孔一字不落的将信中内容读了下去。
——“诸伏景光,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尚且幸存的消息”。
“你现在大概很想知道自己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其实错不在你。毕竟拉弗格还算是个挺有本事的组织成员,再者他能成功搞到你的身份信息也有运气加持……啊,想必这个代号对你来说极其陌生,那我就用另一个你更熟悉的名字来称呼他吧——加藤尾。”
加藤尾,正是诸伏景光上一次与公安方秘密会面传递消息时所见到的那位新联络人!
那个人是组织派去公安内部的卧底?!
想起自己上次联络公安时都做了什么的猫眼青年呼吸陡然停滞。
“本来他在干掉你原本的联络人并且取而代之以后,没打算那么快就上报有关公安警察诸伏景光的信息——作为卧底,诸伏警官你也应该知晓潜入敌方阵营的不易。因此加藤尾原本的计划是再深入敌后一段时间观察组织内是否存在第二位警察卧底,到时候再利用职权之便充分为组织谋取到足够利益的同时,一举揭发组织内公安卧底的身份。”
诸伏景光心脏一颤,zero……
“你在害怕?没有这种必要。对于一个明面上死去的人而言,其生前的忠诚究竟属于谁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亦或者你现在还有些庆幸?庆幸着自己既然暴露,那么不论是公安内部还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同僚都会因此而有所警惕,继而拉弗格在公安部的行动便会受限?”
诸伏景光心惊:!为什么会对zero的存在这么笃定?!
不知何时写下这封信的人显然准确预测到了猫眼青年在身份暴露后会出现的全部心理,以致于诸伏景光此时此刻手脚冰凉,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迅速抬头环视周围,只花了不到两秒的功夫就确认了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其实他本应清楚,就算存在实时监控设备,可手中的信纸字迹却也做不了假。干燥清晰的笔墨彰显出自己的的确确是被人提前写就的事实,而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异能力在监视此处实况的同时隔空书写给他看。
但这种被人窥探甚至仿佛自己一直身处别人掌心玩弄之中的毛骨悚然感还是令他无法克制本能,霎时绷紧了浑身上下所有肌肉和神经,猛然用力过猛又持久不散,因而连捏住信纸的手腕都在叫嚣着即将抽筋的警告。
“哈,放轻松点,拉弗格那边我会处理。但作为救你一命的报答……诸伏景光,我要你成为独属于martell的下线。”
不是组织,更不是公安,而是只属于martell一人所有。
“别急着拒绝,就当是为了你那位同僚的安全考虑一下,怎么样?”
诸伏景光甚至能在脑海中补全卷发青年在写下这句话时,脸上那漫不经心又肆无忌惮的危险感。
如果那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对方那双犹如深海般沉淀着某种黏稠的眼睛会在说出这句话时懒懒抬眼朝自己望过来,惯常扬起的嘴角唇瓣微动,语声调笑又意味深长。
“毕竟我也不想被琴酒嘲笑说堂堂组织继承人的手底下——全都是老鼠。”
诸伏景光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