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次同样参与保护着名政治家秘密行动的爆处组一员,松田阵平内心是无语且不耐烦的。
当这种情绪于内心翻滚升腾时,黑发自来卷青年的一张冷面上便也就毫不遮掩的忠实透露出自身的烦躁与排斥,再加上那副黑手党一般的大镜片墨镜,确实是在其乐融融的宴会上格格不入。
今天难得穿正装的萩原研二挑了身天蓝西装,里面则配了件休闲白衬衫,将个人魅力利用服装发挥到了极致,一如既往在宴会人群间表现得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他当然是知道二人此行真正目的是作为爆处组优秀人才而被薅过来以防万一的。大林繁间声称给自己留下恐吓信的大概率是恐怖分子,这可跟普通绑架恐吓犯不是一个性质,幕后黑手极有可能采取炸弹袭击等大规模袭击方式,因此才会让他们今天隐藏在人群中待命。
松田阵平很是烦躁:“一直无所事事的待在这儿,万一警视厅那边接到了其他炸弹案怎么办?”
爆处组不光来了他们两个。既然是做好了会有炸弹袭击的准备,那自然也要配备保存看守拆弹专业防护服,以及到时候辅助二人穿着的同组人员。
一帮人在这儿待命,自然也就意味着警视厅那边少了许多警力。要是这个时候外面某处出现了大规模炸弹袭击或者是需要强力拆弹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想去支援还得层层打报告——最主要的是因为这次任务被保护者的政治地位弥足轻重,警力调动还需要他们上司再去征求大林繁间本人的允许!
松田阵平就没听说过这么操蛋的事!
“没办法嘛,涉及到政治和高层,上头的压力也很大。”萩原研二压低声音熟练安抚,“毕竟如果这样大林先生还被暗害,那警方的公信力可就要一跌到底了啊。”
自来卷青年不假思索嗤笑:“还能再跌?”
“说什么呢。”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却也觉得有些违和,“我觉得还不至于吧小阵平,虽然上头强硬了些,但这也是在保护群众嘛,怎么感觉你格外焦躁?”
松田阵平皱眉,又强迫自己很快舒展开。
他不知道第几次重新扫视宴会上说笑风生水起的众人,心里莫名其妙的不安叫嚣着每一颗细胞,却追溯不到根源,只得摇头道:“我不知道,就总觉得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
萩原研二摩挲下巴,“说起来,我刚才有遇到一个非常意料之外的人哦~”
“哈?”
萩原研二扬起下巴给幼驯染示意方向:“喏,就是那边被漂亮姐姐们包围的那个。”
松田阵平其实早就注意到那块格外热闹的区域了——他很少见到能像身边幼驯染那样做到同种程度女性吸引力mAx的男人。
自来卷警官瞬间了然:“你是在说他啊,确实在这里见到有点意外。”
不远处从容伫立在华美衣裙环绕中央的男人很年轻,样貌也相当出众,简直可以直接原地出道。男人蓬松柔软的发丝微卷,乍一看是黑色,但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头极其接近于黑的棕褐色,眼睛则比头发的色泽更加浅上几分。
当这位身形修长且高挑的青年眼角微弯笑着看人的时候,那双浸染浓稠蜜糖般的鸢色眼眸所带来的吸引力,就连其领口波洛结上的昂贵蓝宝石散发的光辉都无法相出其右。
也就让人无暇关注他脖颈手臂间暴露出来的层层洁白绷带了。
看男人周围被三言两语哄得花枝乱颤脸颊飘红的贵妇们——不,甚至里面还有潜伏状态下的女警——松田阵平就不由得咂舌。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懒洋洋不务正业的颓丧沙雕系。”
萩原研二哈哈笑出声:“我刚才有去打招呼哦,太宰君说他是偷偷翘班来玩的。”
“那他还真厉害啊,还有这场宴会。”松田阵平无语:“我都已经见到好几个经常上电视的大明星了。”
中长发的青年感慨着:“是啊。我去找太宰君说话的时候还碰见了那个国际影后莎朗?温亚德了。不愧是美人,风华依旧。”
与此同时,在这所占地面积巨大的宴会大厅另一边,金发侦探巧妙避开同期们的视线巡视,却同样并未找到自己想追寻的人。
奇怪,他目送martell走进这家酒店,可是现在人去哪儿了?
那种气场和长相的人,不应该埋没在众人之中,难道是去洗手间了?
他掏出手机打算直接发短讯给当事人询问,却突然收到了一则新消息。
降谷零不动声色扫过周遭情景,确认没有人在关注自己,才手指微动将信息点开。
[降谷先生,目标在三分钟前于宴会厅内失去踪迹。——风见]
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的金发青年表面文质彬彬优雅得体,实则内心已然猛地沉下一截,转身就打算去洗手间内找人。
可大概是心思终究有些难以平复,降谷零在倏然转身间没有留心身后位置,不料却撞上了途经此地西装马甲装扮的侍应生。他惊讶之中眼角余光瞥见对方手中因托盘倾侧而即将腾空摔落的香槟高脚杯,脑中念头急转。
高脚杯摔落在地的声音会引起宴会许多人的注意,无论是对他此次的计划还是他组织成员的身份都是不利的。
因而在不到一秒钟的反应时间后,金发侦探连忙一手稳稳拽住这名侍应生的胳膊,一手准确捏到托盘边缘并且利用巧妙角度将酒杯成功接住。
这快准狠的一连串动作下来,甚至连高脚杯里面的香槟都没洒出多少。
被强行稳住身形的眼尾一颗泪痣的侍应生青年稍作惊呼,继而就被眼前这一手出神入化似的技巧给震惊当场,嘴唇微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栗发青年茫然震惊的视线从那陡然易主的深色托盘上移到身边笑容温和优雅的金发混血儿脸上,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
引来的目光越少越好,因而降谷零摆摆手笑着也说了声抱歉,借口去洗手间清洗一下稍微沾染上酒液的衣角就好。
泪痣侍应生见他笑容真诚,便松出口气缓解了自己不小心犯错的紧张,但还是有些懊恼的拍拍后脑勺,原路返回准备去收拾好有些狼藉的托盘和酒,顺便去员工更衣间换套衣服——刚刚香槟也溅到他的衣服上了。
就这样,这位侍应生保持着眼含歉意的营业微笑自宾客之中穿梭而过,在路过某位眉毛格外有特色、面色略显焦虑四处张望的男士身后时,于臂膀自然挥摆间悄无声息的将一个小巧迷你的轻薄圆形贴片黏在了男人后背衣摆内侧。
自人群缝隙间目睹这一幕的绝代佳人捏着纤细脆弱的高脚杯颈,意味深长勾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