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天开始,雪花就一直一片一片的飘落,再无停歇。
柳乐从前两天的兴奋,到现在已经平淡了,甚至开始有些麻木了……
沈淮安这几天很忙,不知道在书房忙些什么,梁一山、元启、赵远也派了身边的亲信好像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商议。
柳乐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飞临县城内,但大多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县衙内。
“竹心,崽崽们呢?”该吃晚饭了,两只崽还没回来,他得去瞧瞧。
竹心刚从厨房出来,回道:“应该是去小树家玩了,今早小少爷说小树家过冬的柴火不够,他们要去帮忙。”
小树?哦,这家孩子好像是父母早亡,只有爷爷奶奶,生活过得拮据。
“那我去瞧瞧。”柳乐稍一思索后便道,去看看两只崽需不需要帮忙。
竹心想要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一起去,被柳乐拒绝了,“不用,很近的,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柳乐手里捏着一块红薯糖,溜达达的往外走,小树家离县衙就隔着一条街,见夫郎家坚持,竹心也就没有硬要跟随。
在柳乐出门不到片刻的时间,小狼崽就如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绒绒?”竹心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稍想一下,连忙让宋深去书房告诉主子,自己也飞快的跟着绒绒的身影往外跑。
宋深抬步就往书房去,“主子,刚才夫郎出去找小少爷,刚走没多久,绒绒很着急的跑了出去,竹心担心出什么事……”
宋深的话没说完,沈淮安就已经急匆匆的往外跑。
柳乐从县衙的院子离开后,就顺着街边往小树家走,只是刚出县衙门口,就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但不像之前有暗卫的那种跟踪。
心里咯噔一下,柳乐加快了步伐。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他这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嘶——会是谁呢?柳乐在快走的同时,还分出一些心神来想会是跟踪他。
马上就要到小树家所在的那条街了,柳乐脚步一转,换了一条路走,小树家全都是一群孩子。
柳乐感觉后边的步伐越来越急促,柳乐也被迫跑了起来,但是身后之人步伐也越发的快。
心里越来越慌,柳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边一阵疾风吹过,他的肩膀瞬间被人捏住。
“你是谁?”柳乐的肩膀被抓住,不能动弹,语气尽量平稳的说道。
抓住肩膀的那只手,越发的收紧,柳乐面色逐渐扭曲,好疼啊。
但是下一刻,响起了几声急促的狼嚎声。
“啊——”
被抓住他肩膀的那只手,瞬间松开了,柳乐看见小狼崽飞扑而来咬住了黑衣蒙面人的大腿,血淋淋的鲜血从大腿顺着流下。
“绒绒!”柳乐面色苍白,原本提起的心,渐渐落了下来。
绒绒咬着蒙面黑衣人的大腿,不肯松口,很快竹心也来了,一人一狼合伙将蒙面黑衣人制服。
这会儿精神放松下来,柳乐这才感受到肩膀钻心一般的疼痛,感觉像是骨头碎了一般。
“乐乐!”沈淮安也跟了过来,看见柳乐面色苍白,担心道:“没事吧?”
柳乐扬起笑意,宽慰道:“没事,幸好绒绒和竹心来得及时。”
沈淮安面色担心、害怕,扶着柳乐的手都在颤抖,手心全是冷汗,“乐乐。”
柳乐知道沈淮安害怕,拍着肩膀安慰道:“我没事啊,不要担心呀。”
沈淮安紧紧的抱着柳乐,语气压抑,“乐乐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
如果这一次,绒绒和竹心没有及时跟来,那么他的乐乐会怎么样?
沈淮安完全不敢想象。
“我们还回去吧。”柳乐摸了摸沈淮安的侧脸,“还有两只崽。”
沈淮安直接将柳乐打横抱了起来,“竹应将人带回去。”
“玄明和宋深去将少爷接回来。”
“是!”
柳乐被沈淮安抱着往县衙走,蒙面黑衣人被竹应拖着回了县衙。
“不要害怕,我没事的。”柳乐知道沈淮安一定很自责,可是这样的情况谁又能料到呢?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想看到的,这人不知道跟了他多久,好不容易找到今天他一个人出门的机会。
沈淮安没有吭声,嘴唇抿紧,怎么能不怪他?如果他多留意,让人时时刻刻跟着乐乐,让他们不能钻空子,这样的事情不就可以避免了吗?
将柳乐温柔的放到床上,沈淮安紧握着柳乐的手,“是不是肩膀?”
柳乐忍受着肩膀处的疼痛,亲昵的蹭了蹭沈淮安的脖颈,“不痛,没大碍。”
“叶大夫很快就来了。”沈淮安怜惜的吻了吻柳乐的眼睛,“脸都白了,怎么可能不疼呢?”
话音刚落,叶大夫提着医箱走了进来。
“叶大夫,快看看乐乐的肩膀。”沈淮安往旁边让了让,被柳乐拉着坐到了床尾。
叶大夫让沈淮安将柳乐的衣领揭开,他得看一看伤势。
沈淮安的手刚放到肩膀边,柳乐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随着中衣被解下,露出半个肩膀,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一片乌青,还有一个明晃晃的手印。
叶大夫检查了柳乐的伤势,没有伤到骨头,只需要擦一些药膏,细致的擦拭、揉捏就行了。
“我开一些活血化瘀的中药,每天喝两次,配着这些药膏就好了。”叶大夫嘱咐道,“揉的时候,注意力度,循序渐进。”
“好,谢谢叶大夫。”
叶大夫去开药了,竹心跟着去熬药。
卧房里只剩下柳乐和沈淮安,这会儿肩膀确实疼,见沈淮安这般神色,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小鹿眼睛,一睁一闭,抬眼就沁出了泪,不言语,就怔怔的看着沈淮安,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乐乐,是不是疼了?”沈淮安瞬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哭,我、我吹一吹……”
看见柳乐落泪,沈淮安生出了一种想要将出手之人碎尸万段的想法,还有背后的主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柳乐往沈淮安怀里一扑,嘿嘿一笑,“我骗你的啦。”
明明眼泪都还在眼眶里,立马就转哭为笑,当真是古灵精怪、调皮可爱。
沈淮安虔诚的俯身在柳乐受伤的肩膀处落下一吻,许诺道:“不会有下一次。”
“不然我……”
柳乐抬手捂住了沈淮安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话,“这些事情本就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
“如果你要揽责的话,那我的问题还更大呢。”
“如果我更加小心些,出门知道带着绒绒或者竹心他们,就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柳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都是我的错,小安你打我吧。”
沈淮安看着柳乐,无声的妥协,“我怎么舍得呢?”
“那我又怎么舍得你自责呢?”柳乐看着沈淮安,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淮安从背后搂着柳乐的腰身,低声道:“乐乐。”
“不要离开我。”
柳乐心里嘀咕着,一到晚上就深夜emo了?“不会的,我怎么会离开你。”
“我最爱你了呀。”
之后沈淮安打起精神给柳乐肩膀擦完药膏,让竹心将晚饭端进卧房,两只崽陪着柳乐一起吃晚饭。
将夫郎和崽崽们安置好后,沈淮安才腾出手去见那位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