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马车一路回了沈府,他们得换身衣服才行,尤其是鞋子上都沾了不少泥。
“乐乐穿这身怎么样?”沈淮安拿出一件宽袖的水纹湖蓝色的袍子,这身衣服也是刚做不久,水纹锦前段时间京城格外流行。
柳乐刚用帕子洗完脸,脸上都满是水珠,睁眼一瞧,“好。”他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没有太多的喜好,但沈淮安好像格外享受这种感觉。
沈淮安放下手中拿着的衣衫,擦脸,抹面膏,束发一应全包。
将乐乐收拾好后,沈淮安才开始换自个儿的衣服。
柳乐坐在床边晃荡着双脚,小狼崽也蹲在床脚,晃荡着尾巴,沈淮安抽身一瞧,只觉得两人晃腿、摇尾巴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酉时,两人乘坐马车从沈府出发,前往郑府。
虽然柳乐和郑辰一直是合作伙伴,但是从未见过郑家双亲。
马车在郑府门前停下,毕竟是世代为医,之前祖上出过御医,十分显赫,虽然现在也有些没落,但相比现在的新起之秀算是有底蕴。
黑漆的大门,用金粉写就的“郑府”二字,门口的石狮子,每一处都透露着气派二字。
此次赴宴,沈淮安没带其他人,竹鸿赶着马车将两人送郑府,约定了时间一会儿再来接。
沈淮安还没参加会试,目前只是举人,没有正式的官职,在平时的生活中,除开必要,他是不愿带太多的仆人,以免落人口舌,尤其是在京城。
明面上,他的身边时常跟着的也就只有竹应和竹鸿两人。
乐乐身边他安排的人要多些,明里暗里都有,重点是为了安全考虑。
沈淮安和柳乐携手往郑府门前走去,应当是提前吩咐过,门口的小厮已经忙不迭的进去通传了。
“两位贵人请进,少爷早就等着二位了。”门口的小厮连他俩是谁都没问,就连忙迎人进屋,并接过手上提着的盒子。
沈淮安将盒子递了过去,“有劳了。”
走进大门,柳乐瞧着里面的陈设,不禁有些啧舌,原以为他们的府邸已经足够精致,但今日见着郑府,才知道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郑府的宅院足足是他们的三倍大,但听郑辰提过,只有主院住着他们一家人,其他的侧院都是一些关系较近的族亲,打着德济堂的牌子在外面招摇过市。
郑辰不止一次对这些人生气,若不是念着那微乎其微的亲情、不得不顾全他爹的颜面,早就将郑家肃清了。
由着小厮引着他们穿过花园,刚走了一小截路,就和前来迎接的郑辰和秦风立碰上了。
自从两人的婚期定了,秦风立就已经是郑家双亲的另一个儿子,成天都往郑府跑,就差住在郑府了,将郑父和郑阿爹哄的可开心。
“小乐,你们来了。”郑辰面带喜意,快走了几步,将柳乐的从沈淮安处抢了过来,挽着手臂往前走,“绒绒你也来啦。”
自从上次小狼崽绒绒对郑辰生气后,郑辰每次见着小狼崽都得好好打声招呼。
小狼崽仰了仰狼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带小乐在花园转转,我爹养了好几株绿菊。”郑辰下一句说的格外小声,“上次我手欠扯掉了几片花瓣,我爹差点拿棍子抽我。”
柳乐抿嘴笑得开心,“在家时,我和我大哥他们也是这样。”
四人在花园里东拐西拐,从一座假山绕了过去,终于看到了郑辰所说的绿菊。
在一众花草中,很是耀眼,柳乐不爱花草,但此时也觉得这花贵有贵的道理。
沈淮安和秦风立默默的跟在身后,看着眼前两人。
郑辰给柳乐一一介绍着花园里的名贵花种,聊的正上头时,似是在花园的另一侧有人群玩闹的声音。
“晚饭还要一会儿才开始,咱们先玩一会儿。”郑辰和柳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坐着。
郑辰突发奇想,想到了他家的大黑狗,绒绒可是狼,能不能帮着训训,“秦哥,你去帮我把大黑牵来。”
未来夫郎都发话了,秦风立立马起来去牵大黑狗。
“沈淮安你也跟着去呗,我和小乐说会儿悄悄话。”
柳乐用眼神示意沈淮安跟着去,他和辰哥儿说会儿话。
秦风立和沈淮安走后,郑辰才启口道:“我给你说,我大伯他们有多恶心,都气死我了。”
“之前他们嫌弃秦风立是走镖的,对我俩的婚事一直不同意,结果我昨天和秦风立去办事儿,我就离开了一会儿,我大伯家的庶出哥儿就敢直接去勾搭秦哥。”
“在大街上闹的特别不愉快,幸好秦哥性子直,直言直语,让我极度舒服。”
柳乐越往后听,眉头皱得越紧,直戳要害道:“那你大伯知道么?”若是只是个人问题,还能以不知情遮掩;如果郑辰大伯也知道,并且默许了的,那这事儿就有些恶心人。
郑辰猛地一拍桌,没忍住提高了声音,“我气就气在这儿,我大伯知道!还有鼓励的意味在。”
“这群老匹夫,真想将这些人全赶出去!”胸膛起伏的厉害,足可见气的不轻。
表面上大伯不同意出声阻拦,结果暗地里让自己庶出的哥儿去勾搭,那不就是想截胡郑辰的婚事么?
“郑伯父他们怎么说?”柳乐问郑父郑阿爹的意见,这事儿主要得看他们是何看法。
郑辰一五一十的说着,“我爹和阿爹也想同他们断干净,但是若是现在分家,我生意的收入必须得分给他们。”
“德济堂的那一份能分,但其他的可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所以,小乐你有什么主意能帮帮我啊?”
柳乐沉思着,若是在现代这事儿可太好办了,但这里是大周,崇尚宗族文化,就算是官府很多事也管不了。
主意一定是有的,但这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有了具体方法就告诉你。”
“好好好!谢谢小乐!”郑辰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