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再次醒来时,看着窗户外边的太阳位置,已经过了正午,估摸着应该下午两点多了。
出了房门,听见后院有劈柴的声音,应该是沈淮安。
两人中午没有吃午饭,在镇上吃了包子、糕点、糖葫芦之类的东西。
现在这个时间早不早晚不晚的,确实有些尴尬。
柳乐生了火,烤了七八个土豆,又将之前摘的野果子捣碎,加了些白糖,做出简易版的果汁,又拿了一个小碗调了蘸料。
没有叫沈淮安帮忙,柳乐搬了个小桌子到后院,两人一起吃饭。
“中午将就吃点儿,晚上我们做好吃的。”柳乐拿了个土豆,剥完皮递给沈淮安。
沈淮安本想说他自己来,但见着柳乐期待的眼神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默默接过土豆。
柳乐以前经常照顾孤儿院比他小的孩子,穿衣服、喂饭这些都是基本操作,给沈淮安扒土豆皮的动作也显得十分自然。
“用土豆蘸一下这个调料,吃着味道会更好。”柳乐拿了个土豆给沈淮安演示,“吃完后再喝一口果汁,绝绝子!”
“绝绝子是什么意思?”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淮安,一出声差点就将柳乐手里的土豆吓掉了。
柳乐灵动的猫眼滴溜转着,心里暗道:糟糕怎么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呃,绝绝子就是很棒的意思,我自创的词语,厉害吧?”想到借口的柳乐丝毫不心虚,随意糊弄,还很自恋且臭屁。
沈淮安也没多深究,“厉害。”
柳乐只吃了两个土豆,捧着杯子小口喝果汁,“明早我们去后山摘些山里红吧,我打算做点小零食,要是可以,我们就去镇上摆摊卖。”
“好。”
吃完土豆,沈淮安继续在后院劈柴,柳乐跟着将劈好的柴火摆在柴房。
看着天色不早,柳乐进厨房做饭,沈淮安打扫屋子。
习武之人的听觉十分灵敏,他总能听见院子大门口时不时传来些响动,似是有人在门口停留,但没一会儿就走了,前前后后来了几批人。
沈淮安又等了会儿,等到外面一直没动静,才打开院子门出去查看,门口的阶梯上放了两三个布袋、两个篮子、还有几捆用稻草绑着的各种青菜、野菜。
“咦,这是哪儿来的?”柳乐看见沈淮安提着几捆菜和一篮子鸡蛋进来。
沈淮安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回答道:“别人送到门口的。”
柳乐一听就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不错嘛,看来赵阿婆、王婶子他们几人的战斗力不错嘛,一个下午就将消息传遍整个村子。”
跑了两趟才将院子门口的东西拿进来,之后沈淮安坐在灶台后生火,柳乐在灶台前转悠。
“你知道村里的人为何对我们态度大转弯吗?”柳乐正在给排骨焯水,看向沈淮安问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沈淮安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但瞧着柳乐脸上写满了两个字“问我”!
“为什么?”
满足了柳乐极大的虚荣心,“村里的人就是见不惯我们过得比他们好,若是我们将位置摆在比他们低一等的位置,他们自然可以站在高处施舍我们。”
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当他们适当卖卖惨后,自然会有人转变态度,从最开始的嫉妒和愤恨变为如今的怜悯。
注意力被满桌子的东西吸引到了,“只是和他们浅聊了几句,就能收获这么多,不错不错。”柳乐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幸好他们住在村尾,离周围的邻居都隔了段距离,不然就今晚他俩这生活水准,非得被戳穿谎言,被全村人唾弃。
将中午在镇上买的排骨分成两份,一份做了沈淮安喜欢的酸甜口——糖醋排骨,另一份做了麻辣味的油炸小排骨。
打了两个鸡蛋,加上一点肉沫和野葱做蒸蛋,又炒了青菜,做了果汁以及两人面前摆着的满满一碗的白米饭。
村里的人都很节俭,吃白米饭都很奢侈,一年可能只有收稻谷的时候会做几顿白米饭,肉食也是十天半月才能吃一次。
“好吃吗?”柳乐笑着问沈淮安。
沈淮安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回答道:“很好吃!”
看来糖醋排骨很合沈淮安的口味,一直用筷子夹个不停。
柳乐饭量很小,后面都是看着沈淮安吃,偶尔聊聊天。
“等我以后赚钱啦,让你实现糖醋排骨自由!”柳乐见沈淮安吃的香,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养崽的自豪感,豪气的承诺道。
吃完晚饭,沈淮安自觉收拾碗筷去洗,这也是沈淮安一早提出的要求,柳乐做饭,他就洗碗。
洗漱结束,沈淮安将院前院后仔细检查一番后,才回卧房休息。
这个夜晚,对大河村赵二宝家来说并不平静。
赵二宝听了黄麻子的劝,不愿去找沈淮安和柳乐的麻烦,而下午整个村子里关于沈淮安和柳乐的讨论反转也愈加让赵二宝庆幸他听了黄麻子的话。
但陈玉不满意了,从下午赵二宝回来就开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挑刺儿,开始以各种理由来骂赵二宝。
“我陈玉怎么命苦哎,嫁了你这个没出息的,自家夫郎被欺负,你只睁眼看着,都没种上门找人家哟。”
“我嫁入你们赵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就落得被人欺负的下场吗?”
“赵二宝你是不是汉子?”
……
陈玉在自家前院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引得周围的村民从院子里伸出脑袋来看,但没人说话,也没人出来劝。
各家的家务事,旁人不好插嘴,落不着好。
陈玉足足闹到半夜,一直好脾气的赵二宝终于爆发,语气颓废低声道:“陈玉,我们和离吧。”
大声哭闹的陈玉一下子僵到了原地,“赵二宝,你说、说什么?”
陈玉不敢相信赵二宝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以前无论他怎么作、怎么闹,赵二宝都没有说过重话…
“陈玉和离吧,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家里的钱都给你,正好也没孩子,家里的东西,你要什么就拿。”赵二宝说完,就离开卧房去了隔壁的厢房睡觉。
独留陈玉一人呆愣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