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震惊所以春风微微张开了嘴巴，他看着坐在对面的陆白，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以他能当上c·ph的队长，是陆白在退役前推荐的吗？
可是为什么要推荐他？
明明有青天这样实力强资历又深的老队员在，为什么陆白偏偏推荐了他呢？
他想要问，但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他迫切的想要从陆白口中得到答案，却又觉得那个答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这样的矛盾。
青天见手机这边只是长久的沉默，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难得用那种哥哥般的语气开导春风：“白神推荐你，自然有他的理由，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总归是你有闪光点，有出色的地方，不然凭什么推荐你？你不要管外面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这个人不太适合当队长的，我没那个本事，更不想操那个心。”
“输了比赛是整个队伍的事，并非你一个人的错，虽然我从不觉得输了是错，但是在外界看来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吧，我觉得这个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出去散散心也挺好，回来继续训练，继续比赛。”
“你走的时候也没跟我们说，大家都挺担心你的，我知道你虽然没在队内，但一定也在关注我们的比赛，所以我向你承诺，我不会输了。”
青天并非是多么柔情的男人，这种话他其实不太会说出口，但他打来了电话，还是说了。
春风鼻头狠狠一酸，险些哭出来。
青天又在那边骂：“靠，老子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娘们唧唧的，太恶心人了。”
“行了就这样吧，我挂了。”青天挂电话之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可别跟别人说我跟你说的这些，不然当心我灭口。”
青天说完也不等春风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把通话挂断了。
春风吸了吸鼻子，其实他想和青天说，这些话都不需要他跟别人说，因为已经被人听到了……
春风抬头，陆白还在气定神闲地喝茶。
“队长。”
“嗯？”陆白这才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我……”有些话到了嘴边，春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青天给你打电话？”陆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问他：“他说什么了？”
“他说……当时你退役的时候，推荐了我当c·ph的队长……”
陆白哦了一声。
“是……真的吗？”
陆白挑眉：“你不相信青天的话？怎么能对自己的队员这么不信任呢？”
春风有点慌乱，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为什么要推荐我？”
陆白又挑了下眉：“为什么不推荐你？”
春风一时语塞，好半天后才说：“c·ph有那么多优秀的队员，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c·ph的优秀队员吗？”
春风被陆白说的哑口无言，他有点气恼，总觉得陆白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但就是不点破。
“队长，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陆白只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推荐我的理由。”
陆白往后一仰，整个人都懒懒的靠在沙发上。
“理由啊。”他微微眯起双眸，反问春风：“一定要理由吗？”
春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这对我很重要。”
“那好。”陆白说：“我给你理由。”
“我退役前都劝我再想想，我当时态度坚决，没人劝得动我，c·ph的负责人确实询问了我的意见，由谁来接替我的位置比较好。”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青天这个人担当有，责任感也不错，的确是当时最好的人选，但他这个人怕麻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天生就不适合当领导，最不喜欢操心，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总不好强行把他推上那个位子。”
“霄霄和星河跟连体婴似的，两个人都是没长大的孩子，虽然技术不错，但还贪玩，根本担不起队长的职责，所以也不在我考虑范围中。”
“阿有是最有大局观的人，你看他打游戏就知道了，无论是法刺还是工具人，都玩得如鱼得水，我敢说至少十到二十年内都不会有比他更厉害的中单，但是他一门心思就知道打游戏，根本不会管理队伍，所以他也算了。”
陆白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春风听得一愣一愣的。
可他说来说去，只说了其他人不合适的理由，却没说推荐他的理由。
“队长，我想知道的是……”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理由。”陆白说：“因为别人不合适。”
春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因为没有人合适，所以你只能……或者说被迫才推荐我的吗？”
陆白没有否认。
春风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老实说，陆白的这个理由过于伤人了。
他考虑到了所有人不合适，却没考虑过他本人合不合适。
简单点说，就是青天怕麻烦不想，霄霄星河贪玩不行，阿有不愿，所以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是那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就是……选项E，是planb，是第五排第六个，是西装的备用扣，是路人乙……
青天说陆白推荐他当队长的时候，他震惊，却也狂喜，谁不喜欢被坚定的选择呢？所以他一定想要知道这个理由，是因为他技术过硬？还是什么……总归是优点吧？
可他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就好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好不容易看到绿洲，刚刚燃起点希望就有人告诉他那是海市蜃楼。
春风扁了扁嘴，努力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一直绷紧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他崩溃地捂脸痛哭。
给了他希望的人是陆白，亲手掐灭这份希望的人也是陆白。
比赛输了他没哭，被禁赛他没哭，被人出言羞辱他也没哭，但此刻他哭了。
他不知道在委屈些什么，就是某些情绪憋了太久无法再抑制了。
而在他痛哭的同时，陆白站起了身来。
他出了门，反手将门关上，然后拿了烟点燃，打火机发出嚓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