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看似平常的小细节,单独一两件或许只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但一旦整合在一起,便很有可能推断出鞑子朝廷最近的动向。”
“小到鞑子朝廷各官员之间的姻亲关系,同乡同学,私仇私怨,那家的夫人喜欢去什么寺院,谁家的姨娘有哪些庄园,大到什么地方有叛乱,鞑子朝廷准备怎么用兵,粮草军备怎么调动。”
“只要有心,通过这些公子哥儿的只言片语,都可以得到答案,问题在于,你能否接触到这些公子哥儿,并整合起这些看似无用的闲言碎语。”
“一般人,想做到这点并不容易,但咱们不一样。”
“因为韦香主的缘故,那些鞑子高官不会介意用一个不受重视,不会继承家业的纨绔子弟来咱们赌场赌钱,甚至为了讨好韦香主,反而会主动让他们来照顾生意。”
“天地会遍布全国,对各地情报十分了解,结合这一点,加上这些纨绔子弟透露的只言片语,完全可以把控鞑子朝廷大概的动向。”
“这种情报获取的方式虽然麻烦,也远远比不上获取直接的情报那么准确,甚至还有可能让咱们判断失误,但好处时,咱们没有直接接触过情报,就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如果你们足够敏锐,分析力足够强,得到的情报足够正确,鞑子朝廷在接连被泄密之后一定会追查知道机密的人,但偏偏咱们并非是从他们身上获取的情报。”
“届时,不论鞑子朝廷怎么追查,都不会有结果,毕竟没有人会想到,这些情报是通过一群毫不知情的纨绔子弟透露出去的,届时,为了推卸罪责,鞑子们要么找人当替罪羊,要么就会互相猜忌。”
“如此一来,鞑子朝廷内部便会人人自危,互相攻歼,只要稍加挑拨,便会分崩离析,那时,咱们再反清复明,便事半功倍。”
“所以说,现在,你们还觉得,让你们接触那些纨绔子弟是无用的吗?”叶一鸣反问。
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大老粗,哪里想过一群纨绔子弟也能发挥出这种作用,一个个目瞪口呆,连连称赞。
“高,实在是高,公子爷果然高瞻远瞩,换了我们,哪里能看到这背后的弯弯道道,谁能想到,一群废物,居然也能发挥作用,只怕他们的老子都想不到这点吧?”
“就是就是。”
闻言,叶一鸣摇摇头,“这没什么,不只是这些纨绔子弟,那些平明百姓,比如八旗兵丁的家眷身上,同样可以探查出不少消息。”
“张家的儿子回来晚了,李家的侄子临时被叫走集合,孙家的外甥要出远门,这些消息零零总总,也能整合出不少情报。”
“毕竟不论是多么机密的行动,最终还是要人去做的,要人,就会有动作,有动作,就不可能毫无痕迹。”
“所以我让你们开赌场,开客栈,走行商,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去接触这些信息,上层底层一把抓,再配合韦香主在鞑子朝廷的地位,形成一张隐形的情报网,将鞑子朝廷的一举一动都掌握清楚。”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知易行难,这件事说起来简单,真要做起来却是一点也不容易,一开始甚至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你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只有经过漫长的分析整合,找到窍门了,才有可能从琐碎的信息中找到有用的情报。”
“但也不用着急,记住,反清复明不是一天两天的,咱们追求的是长线作战,只要身份不暴露,一点点来,总有一天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而且别忘了,开赌场的功效不仅仅只是搜集情报,咱们还可以利用赌场从那些鞑子贪官的身上榨取钱财,充作起义用的军费。”
“另外,利用赌场胜负,挑拨各家族的关系,总之,只要敢想,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具体要怎么做,你们就自己去商量,摸索着来就好了,只需要记住,一切以保证自身不暴露为前提去做就不会错。”
“如今我这里还有几件大事要做,赌场已经帮你们拿下了,客栈和行商的事,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毕竟我身上担着的是延平郡王府,必须着眼大局,不可能一直待在青木堂帮你们。”
关安基赞同的点点头,“公子爷放心,您都已经把大方向指出来了,若是咱们还做不出一番事业,都无言再见总舵主了,一切交给我们就是。”
“那就好。”叶一鸣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徐先生,劳烦你跟我来一下。”
说着,叶一鸣点了一下人群中的徐天川,转身便往内室走去。
见状,徐天川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叶一鸣进了一间厢房,见他坐下忙问:“公子爷您找我有事?”
“嗯。”叶一鸣点点头。
他找徐天川,其实就是为了学医。
作为青木堂对外接引的人,徐天川在外的身份是个膏药郎中。
虽说膏药郎中算不得什么正经大夫,加上徐天川这个身份更多是在掩人耳目,但这么多年伪装下来,他或多或少也学了一些医术。
皇宫一行,让叶一鸣对学医有了几分紧迫性,虽说徐天川医术一般,但如果只是教他一些基础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而以叶一鸣的天资来说,他也不需要找什么名医,只要能够知道这方世界的医术基础,便能自行推演的七七八八,有徐天川也就够了。
“其实,找你来,是因为我最近对医术有些兴趣,青木堂里,恰好又以你的医术最好。”
“所以我想问问徐先生,是否方便传我一些医术相关的知识,当然,若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得知叶一鸣找他是为了学医,徐天川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为难。
“原来公子爷找属下是为了这个,只是,属下虽然也会一点医术,但都是些三脚猫的手段,也就贴膏药还说得过去,只怕,只怕教不了公子爷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