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脸看去,是司马铮。
司马铮远远地站着,还转过脸去不看这边,斜斜行了个礼道:“师父,白少尊,先不要砍手啊!南小姐这毒,还有一种方法可治。”
秦竹先是一愣,随后骂过去:“你这臭小子,为师都解不了的毒,你知道个球?!别耽误人白少尊救人!”
“不是不是,师父,我是真知道啊。”司马铮急切地想解释,但又碍于非礼勿视,一边遮眼一边干着急。
白惑与秦竹相视一眼,秦竹只好道:“那你说说,怎么治?”
司马铮吐出两个字:“魅丹。”
对面两人皆是怔了怔。
司马铮抓紧解释:“师父,我们魅族男子的魅丹,融了魅族男子半身的灵力外,可解百毒。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些夸大其实的部分。魅丹根据不同灵力色阶,能解很多种毒。”
秦竹一眯眼:“臭小子,你不会想说你来替小丫头解毒吧?”
司马铮是魅族之人。
秦竹最近因为当初司马铮拒了太医院首席国医,而让庞寿顶上,结果庞寿竟然在宫里助纣为虐,败坏了上善医馆名声一事,连带迁怒着司马铮,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几个徒弟,没一个省心的。他最想收的徒弟,却拒他于千里之外。
“不不不!”司马铮急忙辩解,“徒儿可不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这种烈性毒药,我估摸着,至少得青阶以上的魅丹才能解,我区区黄阶,也不够格啊。但是我认识的魅族人里边,最高也只到绿阶,难办了。白少尊,您人缘广袤,赶紧物色一个人选吧。”
白惑沉默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我的确有一个人选。多谢司马大夫。”
说完,白惑抱着南荞一阵风地飞走了。
待他俩走后,秦竹奔过去拎住了司马铮的耳朵:“臭小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事!魅族的魅丹能解百毒?!”
“哎呀师父师父!”司马铮连连讨饶,“这个,这个是我们魅族的秘密啊,只有魅族男子成年后才能知晓!父传子,只能口口相传。否则,魅族男子岂不是要变解毒丸,任人捕获欺辱了啊!”
“有几分道理。”秦竹放开他,“那你现在说出来,岂不是坏了你们的规矩?”
司马铮无奈一笑:“那我总不能看着南小姐去死吧。就算是断臂保命,对她来说,也是无比残忍。美人,应该是无瑕的。”
“浑小子。”秦竹白了他一眼,进门去了,边走边道,“记得等天亮了到太息宫去要踢坏门的赔偿!”
司马铮微微一笑,俯首道:“是,师父。”
“哐当!”
这已经是白惑今晚踹坏的第三扇门了。
青玖从他那张金雕玉琢的雕花大床上跳起来,手一挥,卧房的灯火亮了起来,他看清了站在床边的人,当即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毛病!大半夜的来踹我房门!你知道我这门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吗!光运来就要几个月!你……”
接下来,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白惑将手里的人往他床上一放,毯子滑落,露出了光溜溜还昏睡着的南荞。
青玖第一反应是一瞪眼呆住了,随后惊醒过来,大惊失色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跃跳到几公尺开外去,捂着胸膛大叫:“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肯定是疯了!小荞儿不削你吗!还是你两玩的什么把戏!捉弄我?!”
“青玖!”白惑一声大吼,惊得青玖簌簌一抖。
“干、干嘛?”青玖颤巍巍应道。
白惑一鼓作气讲述前情后果:“南荞被茫风泉下了催情药媚虫绝,秦国医说这个药无解,她会死的!”
“什么?!”青玖瞪大眼,“茫风泉!这个天杀的!老子去把他碎尸万段!”
说着捋了袖子要去干架的架势。
白惑一把将他拉回来:“现在救南荞才是最重要的!”
青玖猛然被点醒:“那怎么办?!秦竹老头也说没救了?!怎么会这样啊!要不我去找我母皇,她有很多厉害的药,肯定能解小荞儿的毒!”
“来不及!你看她的胳膊和肩膀!”
白惑一指,青玖便大着胆子看了两眼,那如冰雪赛白瓷的肌肤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线,延伸到了肩膀。
青玖的视线自然收不住,那美妙绝伦的曲线落在他眼里,他头皮一紧,浑身僵直,赶紧把脸别过去。
白惑看在眼里,心头五味杂陈,却仍是飞快地解释:“那条线若是蔓延到心脏,秦国医说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我用冰封术暂时封住了她血脉里的毒性,但是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时间快过了!到时,她会承受烈火焚身的煎熬!”
青玖一听便急了:“那怎么办?!”
白惑脱口而出:“你的魅丹!”
青玖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忘了!魅丹能解百毒!哎?你怎么知道?”
白惑没回答,又问:“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救南荞?”
“想啊!可是……”青玖迟疑了,眼神变得纠结而复杂,“小荞儿她说过,她只爱你一个,只会有一个夫君,就算千里眠也不过是合作关系,她会接受我吗?要是她醒来,发现事情变成了这样,她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啊?”
白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你喜欢她吗?你爱她吗?”
青玖喉头一动,爱啊,可是,他配吗?
白惑不等他回答,叹了口气道:“荞荞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她会善待你的。我说过,你是我弟弟,我能接受你做我的郎弟。今天这一出,大约也是天意。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让荞荞活着更重要了,你说呢?”
青玖木呆呆点了点头。
白惑把他推到床边,尽管心底煎熬,但是依旧道:“接下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这个做兄长的教你了,希望天亮后,我能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南荞。”
说完,他转身走了。
“哎你去哪?”青玖话一出口,就想扇自己巴掌,白惑当然要走了,难不成还在旁边看着自己女人同别的男子翻云覆雨?
白惑微微偏过头,落下两个阴冷的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