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荞被他一喝,的确是惊了一惊。
白惑冲青玖皱眉:“你做什么这么大声和南荞讲话?!”
青玖的确也是话出口就后悔了,理亏地不吭声。
南荞看着他的脸色,自知打趣过了头,青玖这样子约莫是真生气了,只得软声哄道:“我的错我的错,你不开心我以后再也不说了。要不,你骂我两句出出气?”
青玖扭着头不搭理她。
南荞心里有点懊悔,玩笑开过头,把小孔雀气炸了。
她瑟瑟伸手过去,摊在青玖面前:“那……手给你打两下?”
青玖撅着嘴,看看她的手,葱白细嫩,柔若无骨,他多想抓着放怀里再也不放开。但是她不懂他的心。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轻哼了一声,果真“啪”地一记打在她手心里,重又是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孔雀:“哼,原谅你了。”
那一记打得毫不留情,南荞抱着手掌嘟囔:“还真不客气。”
白惑拉过她的手,看着微微泛红的手掌,轻轻摩娑起来:“疼吗?臭小子你还真打?”
没等青玖开口,南荞赶紧圆场:“不疼不疼,我皮肤比较敏感而已。”
她可不想他俩因为她吵架,原本就是自己的过失。
白惑点点头:“嗯,你的确是比较敏感。”
他眼里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南荞看着一瞬间就明白了,脸腾地红了,瞥瞥对面两男人,一个喝茶,一个撑着下巴骄傲着。她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应该没想歪。
她瞪了白惑一眼,随后煞有介事道:“不过我说真的,你们俩这些桃花呀,若不喜欢,真要快刀斩乱麻,要不然以后对你们的娘子来说是很大的隐患啊。经验之谈。”
她又向白惑皱皱脸,以示不满。
白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是,是我的错,再也不会了。”
青玖“哐”一记拍桌子上了,气呼呼站起来道:“不用你瞎操心!”
说着走到窗边去了。
南荞被凶得感觉莫名其妙:“又咋了,我都没乱点鸳鸯谱了,他怎么又生气?”
“不用理他。”白惑瞥了眼青玖,目光是洞察一切的清明。
南荞便也不提这茬了,她把话题扯回来:“既然云雾坊的坊主是崇小姐,这次的爆炸案……”
她看向千里眠,说不出“是否与崇小姐有关”这几个字,毕竟她还不清楚崇挽娴在千里眠心里的地位。
千里眠沉沉道:“据我所知,她十几年前去了登仙洲,定居在那里了,一直没回。”
“你怎么知道她没回,你去云雾坊了?”青玖重新坐回来,逮着千里眠出气。
千里眠道:“没去过。但是这十几年她一次都没找过我。”
青玖嗤道:“没找你就是不在吗,你未免也太自负了吧。”
“青玖。”白惑出声示意青玖注意态度,但是他依旧实话说了心中所想,“萧王,这十几年没有人能成为你的王妃,但是现在,你忽然有了准王妃。”
千里眠抬眼看向白惑,目光幽深。
而白惑继续说完他的话:“有时候不能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
他自己刚刚经历这些,害南荞受了不少委屈。他两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不想南荞因为千里眠那头的桃花债而再次受伤害。
千里眠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事我会去查。”
夜深了,几人也便没再谈论什么,各自回去了。
第二日,天纥那边传来消息,云雾坊里捉了四个行事诡异的伙计,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南荞看到的那种爆炸球,要不是天纥提前准备,那人已经按下铜球,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几人已经被押送至大理寺,准备进一步审讯。
南荞本打算再罢工几日,但是司天监贺监正亲自登门来,让她不得不继续去打工。
贺监正前来,是为了四日后天灯大会一事。原本流银蝶的选取由监正亲自完成,但是这回司天监多了南荞,而贺监正又视南荞为真正的神授使者,他自然是把这事托付给了南荞。
南荞想起颐风那厮想作弊的事还没解决,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白惑派去他母家监视的人无甚收获,加之现在王城是多事之秋,南荞总觉得,有什么阴暗势力,在密谋什么大事。
她与白惑商量的结果便是,他们先去看看流银蝶再说。
对,白惑也要去。
他对于他不在的那几次,南荞所受的那些委屈和诋毁耿耿于怀,甚是懊悔与自责。
去往皇宫的马车上。
“要是你去了碰见玉琮怎么办?”南荞为白惑焦虑。
“什么怎么办?”白惑毫不在乎。
“就是……不会很尴尬吗?”南荞恨铁不成钢,白惑某种程度上在处理感情问题这方面的确迷糊,否则就不会有她那么多的麻烦了。
白惑脸色黑深:“尴尬什么?她都不尴尬,我们有什么好尴尬?她陷害我们,我们不怨恨她就已经不错了。”
南荞豁然开朗,对啊,事实如此,她有什么尴尬的。
南荞思忖:“你说玉琮的身边有什么高手吗?”
“高手?”白惑不解。
南荞分析:“我虽然同玉琮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是几次接触下来,我发现她除了脾气火爆,眼里容不得沙子之外,无论是临场表现能力还是心机,都不像是城府深沉之人,甚至项锦逸都比她要手段高明。你看上回鱼将军府我被诬陷那次,她就撇得干干净净。那个鱼飞远与王盾甘愿受剥夺功名利禄之罚与皮肉之苦,也不愿牵连她一星半点,可见她在笼络那些才子方面还是很高明的。这一点,我比不上她。”
白惑忽然一把将南荞拉过去,倒在他怀里,捧住她的脸,眼底是浓烈的歉意与担忧:“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离你那么久那么远了,以后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南荞看着白惑的眼睛,他每次说起情话来,这双繁星缀深海的眼眸总是那么温柔缱绻。她几乎沉溺在他的瞳仁里,无法自拔。
原本想善解人意地开解,在他信誓旦旦的誓言与凝望里,也说不出口了,只落下了一句红透耳际的“嗯。”
下一刻,白惑的唇便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