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气!哪有把给她纳夫郎成天挂在嘴上的,这就好比正房太太给自家老爷纳妾侍。但凡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将对方拱手让给别人,还一副丝毫不吃醋的模样,他这样子并不是爱,他并不爱她,只是一份责任罢了。
南荞气得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好。结果就是,她睡了一个大懒觉,醒来的时候,人还昏昏沉沉不甚清醒。
“圣主,”绾茵见她下床来,赶忙迎上去,“你总算醒了,少尊早就在外头等着了。”
南荞哈欠连天:“等我干嘛,他这么空吗,不见。”
绾茵转脸看了看琼衣,两人面面相觑。
琼衣也没说什么,替南荞更衣梳洗打扮。她自从来这里之后,天天都穿新衣。今日是一套白底镶粉花的罗裙,脖子上戴了一条白玉花链,手上是同款白玉手链和指链,套到个个手指,越发显得十指葱白如柔夷,发式亦是白玉珠链,雅致又俏丽。
琼衣梳妆的水平十分高超,给南荞化了一个淡粉色的桃花妆,鬓边贴了几片亮晶晶的珠贴。南荞这身体本来就生得根红苗正,收拾妥当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如仙气飘飘,乘风驾雾的神女仙娥。
南荞诧异地看着镜子:“今天……是有什么重要事宜么?”
“今儿是王城五年一度的曲花大会,少尊说您在太息宫呆了这十来日没出过门,应该想出去走走。”
“曲花大会是什么?”
“就同二十年一度甄选圣女差不多,只是圣女是方觉全国范围之内由各大长老及势力推选,而曲花大会是王城民间自发组织,会选出十大贵女。王城所有未婚配和已婚配的女子都可参加,条件不限。这一届早已经持续两个月了,十大贵女也已经选出,今天是贵女游街,街上布置得特别漂亮,而且贵女们的花车也会装饰得特别漂亮。”
如此一说,南荞倒是心里有数了,果然这选美大赛,到什么地方都是潮流。
“那这当选十大贵女有什么福利吗?”难道像她的世界一般,出道当偶像,代言卖货?
绾茵兴高采烈接过话去:“那自然是让更多的男子见识到自己的风采,吸引更多人前来提亲,做自己的夫郎啦。”
南荞一头黑线,果然这地方的女性都是海王……
“我不要去,女的看女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要娶她们。”南荞甚至端上几许酸溜溜的意味,“要是白惑自己想去看,就让他自己去。”
琼衣和绾茵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偷偷笑了笑,琼衣接着道:“圣主是不需要看那些女人,但是这曲花大会是由王城最大的霓裳商会罗笙阁牵头组织举办,阁主定会出面张罗,那罗笙阁的阁主……”
琼衣故意卖了个关子。
果然南荞被吊起了好奇心:“那阁主怎么了?”
琼衣掩嘴笑了笑:“阁主可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哦。”
“我不是说了我对看女人没兴趣吗?”
“阁主是男的。”
“啥?!”南荞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
“青玖公子当得起天下第一美的称号!我曾经远远地见过一回,可真是美啊——”绾茵小姑娘双目桃花荡漾,“而且他还尚未婚配!”
用美来形容一个男的……南荞表示接受不了,青酒?我还黄酒白酒呢,她斜眼过去:“跟白惑比起来呢?你上回不是还说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比白惑更加俊朗美貌潇洒英挺的。”
“这个……”绾茵被呛住,挠挠头,“这个不一样的嘛,少尊是那种冷峻高贵、优雅圣洁的俊,青玖公子是妖娆魅惑风情万种的美啊。”
“那岂不是人妖?”南荞不屑。
“人妖是什么?”绾茵不解,“青玖公子是魅,他们魅族男男女女都生得十分貌美,青玖公子又是最美的那一个。您说是不是该去看?”
南荞眯眼:“我看是你们自己想去看吧?”
绾茵尬笑:“呵呵呵呵,圣主您不去,我们自然也不去啦。”
琼衣倒是没有尴尬,继续道:“看美人只是一回事,今日的王城城里定然有不少新鲜有趣的东西,圣主不是总觉得待在太息宫闷吗,今日是个出门散心的好时机。”
说着,琼衣撑开了梳妆台前的窗户:“您看,少尊一早就来等着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
南荞望出去,见院内凉亭中,白惑坐在那儿,面前的石桌上还摊了一叠卷宗,他正提笔写写划划,神容认真而肃穆。
“他在写什么呢?”
“哦,少尊应该在处理各城各宗上报来的晋级新人。”琼衣小百科又开始认真科普,“少尊应该同您讲授过,我们妖族有妖皇陛下,还有八大长老协理政务,然后太息宫是妖皇之下长老之上的存在,每位长老以及所属的势力负责不同的政务,而太息宫则负责督导妖族之人修炼晋级,挑选各城各部各宗推荐上来的成员,给他们发放修炼灵药。人人皆知,太息宫炼制的一颗灵药,能让修为提升百年。我们方觉有十六座大城,数百小城,好几千的部族和宗派,所以少尊平时都很忙。”
绾茵也补充道:“听长祁说,自从您来了之后,少尊都是白天陪伴您,晚上再处理公事,有的时候只休息一个时辰,有的时候都是彻夜不睡,也亏的少尊修为精深,不然常人哪撑得住呀。”
南荞看着外头聚精会神的白惑,生得俊逸出尘,身姿挺拔,气度斐然,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很吸引人。若不是他说让她另选夫郎时那种漫不经心雍容大度的态度,他的确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南荞起身来,走到门口,哗啦一下拉开房门。这一点动静,白惑立马听见,抬头看过来,见南荞出门来,便搁下了笔,脸上漾起淡淡的微笑,就这么看着她走过来。
南荞站在白惑面前,还是绷着一张脸。
白惑笑了笑:“还生气呢?”
南荞撇撇嘴:“原来你知道我在生气?”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木头。”
我看你就是木头。南荞心里暗自嘀咕。
白惑道:“我以后不提你另选夫郎的事情就是了。”
“那你还提?”南荞小声喁喁,不知怎的,在白惑面前,她再生气也狠不起来,昨天扣了杯子,好像是她的极限了。
“给。”白惑拿过手边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南荞,是个金丝绒的木盒,手掌大小。
“什么东西?”南荞虽是问着,却已经伸手接过来了,将盖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个银白色的细小鞭子,如蛇一般盘拢着,把手也是一截银色形似蛇头。她诧异,“这是一个鞭子?”
白惑点点头:“听说你昨天拿走了长祁的鞭子,他那个大了些,材质也不是绝佳,你使起来可能不称手。而这个是银雪蟒的经络所造,柔软又坚韧,是女子使鞭的最佳选择,而且很轻,你可以随身携带,回头我再教你几套手法,免得你伤了自己。”
长祁这家伙从昨日就开始到他那儿哭诉,说圣女抢了他的鞭子,那可是少尊送给他的信物啊,哭得那个涕泪纵横,被他嫌弃得要死。不过被他这么一闹,白惑也觉得,该送一件兵器给南荞。
南荞摸着鞭柄,眼神不争气地亮了起来,好吧,她暂时先不生他的气了。
她心情愉悦地盖上盖子,说道:“那我就收下了。走吧。”
“嗯?”白惑面带疑惑。
南荞转身,又偏过脸去看他:“不是说带我去看曲花大会吗?我再不出门,就要发霉了。”
说完就走了。
白惑看着这个生动的背影,脸上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暖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