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酿在以前的小世界里,住过宏伟奢华的皇宫,住过穿廊相连的院落,住过讲究些的四合院,也住过昏暗的下人房,但是这么艰难的买房体验,还真是第一次。
古代的小世界,花酿也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房价这么贵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本来以为买个小房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如今却被现实啪啪打脸。
要是大家的视力再进化一点,花酿觉得大街上每一个人都能看见自己被打到肿的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脸。
荷包太羞涩,现实太残酷,花酿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弟弟好好在沟通一下,之前打算的先买房、后搞钱的顺序好像不得不改变了,不搞钱,根本买不起房子啊。
经过姐弟俩长达一刻钟的商量,两人一直决定把买房的事情先放一放,租个房子也不是不行嘛,这年头租房子的比比皆是,有很多当官的不也是买不起房子在租房子住吗,自己一个小老百姓租个房子怎么了?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姐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姐姐,你在干什么?这是你新学来的小曲吗?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你不懂,这首曲子叫‘勇气’,对于接下来的生活,我们都很需要勇气啊。”
“嗯嗯,我明白的。”
做好决定的两人再一次来到牙行,跟熟悉的吴牙人说了一下要从买房变成租房的情况,吴牙人是见过大场面的,这样的小场面他波澜不惊,还愉快的答应下来。
当姐弟俩再一次准备跟吴牙人准备出去看房的时候,花酿再次看到了那个满面愁容的钱夫人,跟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钱夫人脸上的愁苦之色好像更加严重了,都算得上是愁云满头了。
她一看见吴牙人就快速的冲了过来,不等吴牙人说什么,她就迫切的开了口,似乎是怕被拒绝。
“吴牙人啊,你帮帮我吧,把那庄子帮我卖了吧。”
“钱夫人,你......”
吴牙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钱夫人打断了,她带着哭腔开口:“吴牙人,我们家老钱今早去了,可如今我连给他买副棺材的钱都没有,你帮帮我吧,如今我也只能靠卖那个庄子的钱来给他入殓下葬了。”
吴牙人用力的将被钱夫人紧紧抓着的衣袖扯出来,开口道:“钱夫人,你家男人没了,我很遗憾,但是你家那庄子我真是没有办法,那地方偏僻,你要价又高,我实在无能为力,这样吧,我以前也跟你们家老钱有过一些往来,我给你些银钱,你先去给他买一幅棺材,庄子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那不行的,不行的,我们老钱家有家训,不能白拿人家的银钱,要不,要不你将那庄子买下来吧。”
“那不行的,我一个人要养家糊口,哪里有多余的银钱买那庄子,钱夫人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事到如今,那庄子只要能卖出去,卖得的钱只要够给老钱入殓安葬的费用,我都愿意卖,吴牙人,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吧。”
“给钱就卖?”
“给钱就卖!”
花酿在旁边看着有些唏嘘,之前还一直咬着牙不肯低价卖,如今给钱就卖,想必真的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吧。
就在这时,花酿的衣袖别扯了一下,花酿低头,就看见花卧岩正对着自己龇牙咧嘴。
将人拉到一边,花酿小声开口问:“岩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姐姐,咱们不是穷的买不起房子吗,现在这姨姨说她家的庄子给钱就卖,要不咱们去看看呀,咱们急着找一个住的地方,这个姨姨着急用钱,这生意要是成了,不就一举两得了吗?”
“可是你没听牙人说吗,那地方偏僻得很,咱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住那么偏僻的地方,不安全。”
“说不定没有那么偏僻呢,咱们可以先去看看呀。”
“真想去看看?”
“看看呗,看看又不花钱。”
“那行。”
花酿走过去,打断了正在掰扯的两人,她开口说道:“吴牙人,钱夫人,你们可否先听我一言。”
“什么?”
“我听钱夫人不是有庄子要卖吗,我们想去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听到花酿说对庄子有兴趣,钱夫人不等吴牙人开口说什么,就快速开口:“方便,方便,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吴牙人皱了皱眉头,看向花酿,问道:“你们是认真的?”
“认真的。”
“那就去看看吧,那地方有些远,我先去找个车。”
“好的,麻烦你了。”
牙行不远处就有租车行,吴牙人很快租下了一辆牛车,这时候的马不是一般人能养的起的,所以牛车就成了替代品,虽然牛的脾气有时候挺倔,但是它们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挺温顺的,牛拉的车走得比较平稳舒适,深受人们的喜欢。
吴牙人、钱夫人加上花酿和花卧岩姐弟俩,一行四人坐着牛车往城外走,牛车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坐在牛车上的花酿还是觉得很颠簸,果然是没有一点抗震技术的原始交通工具啊。
除了城门之后,牛车拉着一行人走了很久很久,入目之处越来越荒凉,要不是吴牙人和钱夫人还在车上坐着,还一脸淡定的模样,花酿甚至有些怀疑这车夫是不是要把自己拉去山上,好卖给山匪做压寨夫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牛车终于停下来了,吴牙人率先下了牛车,花酿看着周围,这跟自己见过的庄子一点都不一样。
自己以前见过的庄子,哪怕不是像桃花源那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那怎么也该是庄稼与村舍相互点缀,在袅袅炊烟的映衬下,青山、蓝天、青瓦,伴随着鸡啼声、狗犬声、牛叫声,再加上人们的欢声笑语,汇成了一曲生气勃勃的农家曲吧。
再不济,也该看见家家户户的窗户跟前,房檐底下,挂着一串一串的红果子,一嘟噜一嘟噜的山丁子,一挂一挂的红茹莨,可以听见在池旁洗衣的农妇们的快活的闲谈和农民们在院子里修理犁耙的斧声吧。
可是,以上这些在这里都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花酿没有看见果树,没有看见大片大片的庄稼,没有看见袅袅炊烟,也没有听见农妇们的快活的闲谈和农民们在院子里修理犁耙的斧声,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