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这笔生意就算是谈妥了,约定好上门看房的时间之后,花酿就起身告辞了。
至于什么“红契”、“白契”,花酿之前特意了解过,“白契”就是没有向官府备过案的;而“红契”,自然而然就是经过官府备案登记的。
经过官府备案登记的“红契”明显更安全,对买家更有保障性,但是据花酿所知,很多人在进行房屋买卖的时候,依旧会选择“白契”。
官府是要求买卖双方给房契备案的,不投税的“白契”不受法律保护且治罪,但是这备案是有偿的,官府会征收交易金额的五个点到十六个点不等的契税,一般人确实承受不了这高额的契税,所以老百姓自然偏向私下交易。
花酿不是钱太多没处花才非要找人做成这“红契”,只要是家里房子确实情况特殊不好出手,再者,花酿也是希望交易之后自己可以彻底脱手,之后就可以对于房屋的一切更改概不过问,尽可能减少扯皮的风险。
下午,麦房牙如约来看了房,送走了他,花酿准备去左邻右舍探探口风,看看他们有没有要入手铺子的打算。
这些邻居跟花酿一家差不多,基本都是经商的,花家那些铺子位置不算差,想必应该会有人感兴趣,之前原主父母的丧事上,有不少左邻右舍都帮了忙,如果他们有需求,花酿更愿意有限选择卖给他们。
花酿要出门,临出门前遇上花卧岩,就顺便将他也带上了,她想了想,率先敲开了一户邻居的大门。
“花花呀,你们姐弟俩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婶子,我们姐弟俩身上戴孝,就不进屋了。”
“那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们爹娘没了,外面那几个铺子我们姐弟俩也没有能力打理,这不想着把它们出手了嘛,今天主要就是过来问问,看看你们有没有想买铺子的。”
“这样啊,正打算把那些铺子全都给卖了?”
“是啊,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岩岩又还小,那些铺子留在手里也不是个事情。”
“这倒也是,这样吧,等我们家男人回来我问问他,如果有需要我再来找你,行吧?”
“好的,那麻烦婶子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对了,这些铺子要是都卖了,那你们姐弟来以后打算怎么办,靠什么生活?”
“我和弟弟都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我们打算着将铺子处理完了,到时候去投奔我舅舅舅娘去。”
“你舅舅舅娘是在哪里生活?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你们家有亲戚来往啊。”
“舅舅舅娘一家离得远,出行不方便,平日里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是都有书信往来的。”
“原来如此,那你们可得提前跟你舅舅舅娘一家打好招呼啊,最好让他们派个人过来接你们,不然你们姐弟俩年纪这么小,单独出门多危险啊。”
“嗯嗯,已经给舅舅他们写过书信了,谢谢婶子关心。”
“这有什么的。”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再接着去问问左邻右舍的,看看大家有没有想买铺子的打算。”
“行,去吧,我也帮你们问问。”
“好的,婶子再见。”
“回见。”
告别了这个婶子,花酿带着弟弟又接连问了几家,都是女眷开的门,都说要等男人回来之后问问,花酿面对她们,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辞。
一圈下来,大家都知道了花酿姐弟俩要出手家里的铺子,同时,大家也知道了姐弟俩很快就要打包行李,去投奔远在千里之外的舅舅舅娘一家了。
回到家,花卧岩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姐姐,咱们真的要去投奔舅舅舅娘一家吗?”
花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想去吗?”
听到花酿的问题,小家伙甚至没有多余的思考,很快就回答道:“我不想去。”
“怎么呢?”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什么舅舅舅娘,也没有听爹爹和娘亲说起过他们,想必他们跟咱家的关系并不好,咱们为什么要去投奔他们啊?”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跟他们都不认识,断然没有去投奔一个陌生人的道理。”
“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直跟那些婶子说咱们要去投奔他们?”
“那都是说给他们听的呀,你想想啊,咱们姐弟俩现在带着那么些家产,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咱们这时候说要投奔舅舅一家,很多想动手的人自然不会那么肆无忌惮。”
“原来是这样啊。”
“你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吗?”
“我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姐姐好厉害。”
“如果咱们家里还有其他亲戚来往,岩岩会想要去投奔那些亲戚吗?”
“如果有跟咱们关系很好的亲戚,或许可以去投奔吧,但是咱们没有,所以就不存在投奔亲戚了呀。”
“嗯,咱们确实没有来往密切的亲戚,但是就算有这样的亲戚,咱们也不适合去投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休要失了人情’,不管去投奔谁,咱们只要进了他们家门,就算欠了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咱们以后就不得不过上寄人篱下的生活,到时候咱们可能会失去自由不说,甚至可能连家里现有的家产都保不住,一切都很非常被动。”
“嗯嗯,所以我们不去投奔谁。”
“有志气,跟姐姐想的一模一样,古语云: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咱们姐弟俩不靠别人,咱们靠自己成为想成为的任何人,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对对对,以后岩岩会好好吃饭、好好学习 、好好锻炼,我会快快长大,保护姐姐。”
“好啊,姐姐等你保护。”
次日,麦房牙就带着人来看房了,好一个办事效率,花酿表示大为震惊。
那买家是个年轻男子,从他的面部表情,花酿看不出任何情绪,也猜不出他到底对这个房子有没有兴趣。
只是在临走前,花酿听见他问了麦房牙一个问题,他好像在问这个房子在决定出售的时候,有没有询问过左邻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