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非常大,见到凤凰男的父母之后,水袖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的父亲是一个有严重男权思想的男人,他还秉持着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他认为女人就应该以男人为天,女人就该围着家围着炉灶转,做饭、洗衣、拖地,生孩子、带孩子,一样也不能少。
凤凰男的母亲就是这样的,毫无家庭地位可言,就连吃饭都不能上桌,只能悄悄的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她,水袖好像能预知未来的自己大概也逃不过这样的下场,多可怕啊。
经过此事,水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和凤凰男的这段关系,她回顾了他们七年相处间的种种,得出了几个结论。
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艰苦,凤凰男比较勤劳刻苦,也比较勤俭节约,他自己节约,也不许水袖多花钱,但是面对他的亲戚朋友,他又非常的“有情有义”,非常的慷慨大方,他喜欢把那些亲戚朋友带到家里来,一群人在家里抽烟、喝酒、划拳,吵吵嚷嚷的,经常惹得邻居投诉。
一群人吃吃喝喝就算了,喝多了的男人们对水袖一点也不尊重,经常对她大呼小叫的就不说了,有色笑话一个接一个的从他们嘴里出来,丝毫不顾及水袖在不在场,而这时候凤凰男在做什么呢,他在乐呵呵的看着,丝毫没有替她考虑过分毫。
除此之外,凤凰男他非常孝顺,在他心里排第一位的一定是他的父母,然后是他的亲戚朋友,最后才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女朋友,一个要相伴一生的人把自己的地位放得这么低下,水袖终于意识到她跟男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人的三观完全不一样,观念与现实错位让受过高等教育的水袖产生了强烈的荒谬感和撕裂感,水袖不想嫁给他之后过上这样毫无尊严、毫无地位的生活,她不认为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成为男人的附庸,她最终选择了独自美丽。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可是凤凰男哪里舍得让这么优秀的女朋友离自己而去呢,他多番求和无果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借着道歉的机会,他试图把水袖迷晕囚禁,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忐忑,他下药的时候没有把握好乖乖水的量,一下就把水袖迷晕了,紧接着呼吸也没了,血压也低了,心脏也不跳了,命就这样没了。
凤凰男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人毒死了之后,他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一不做二不休,他借着新房装修的契机,把水袖的尸体塞进墙内做成了水泥人墙。
就这样,水袖的尸体迟迟得不到安葬,她也因此没有办法入鬼门关做一个正儿八经的鬼,不能投胎转世,也没有办法给亲人托梦,她似乎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鬼门关关外耗了多少年月。
人活一口气,生时这口气是生气,死的时候,则生气断绝,最后一口气离体出窍。
人活着的时候咽不下的这口气,成了亡魂之后自然也咽不下,本来活得好好的,最后却因为这种方式惨死,可想而知水袖的怨气是很重的,遇上这样的情况,谁又能不怨、不怒呢?
别说当事魂怨气冲天了,花酿作为一个旁听者,听完都怒发冲冠,因为第一次当亡魂,花酿甚至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亲眼见证了自己鬼火冒的名场面。
如果不是水袖小姐姐的及时阻止和安抚,花酿就要不可避免的往厉鬼的方向发展了,也是在这时候,花酿才发现水袖小姐姐那一身深藏不露的本事。
相识的亡魂告诉花酿,水袖那一身本事也就是在这鬼门关外才得以收敛,但凡成功过了鬼门关,那肯定转身一变就能成为一个厉鬼。
在这之前,花酿的认知里,厉鬼是界定在人类的,可现在她才知道,哪怕是一条鱼、一只鸡横死,都是有可能会变成厉鬼的,因为阳间的所有事物都是拥有灵性的,所以都存在成为厉鬼的可能。
厉鬼的形成,是阳间的生物死后,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内去到应该去的地方,从而变成了孤魂野鬼,而孤魂野鬼是要经历识魂的,识魂让亡魂在特定的时间里重新经历一次死亡的痛苦,并且随着尸体在阳间停留的时间越长,痛苦是累计倍增的,在这个过程中,厉鬼对于阳间的憎恨也会随之而增加,自身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
很巧的是,水袖在死亡的时候是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红色虽然是一种吉祥、至阳的颜色,但也是一种不安分、不安息的颜色,红色并不是一种静寂的颜色,它代表着躁动,可以撩起死者的怨念,让死者怨上加怨,当怨念积攒到一定深度的时候,就会变成厉鬼。
横死、红裙子、识魂,这桩桩件件都成了水袖成为厉鬼路上的垫脚石,不成厉鬼都好像对不起她经历过的种种苦难。
花酿目前还不清楚原主原先都遭遇了一些什么,但是根据水袖的经历,花酿合理怀疑原主之前的遭遇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没有剧情,也没有通行证,可谓是前路茫茫,花酿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只能跟着水袖姐姐以及其他的小伙伴,每天东逛逛、西晃晃,听一听别魂的小八卦,倒也过得悠哉悠哉。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花酿迟迟没有联系到一鱼,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并不在任务世界,而是现实中的自己已经嘎了,还嘎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所以没有人帮自己收敛尸身,自然也就过不了鬼门关。
闲暇之余,花酿在脑海中猜想了自己的上百种死法,每一种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死法,虽然都挺惨,但不得不说,就还挺刺激的。
这天,花酿正跟几个小伙伴凑在一起听别魂的八卦听得不亦乐乎,就看见水袖姐姐拿着个什么东西朝自己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