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好不容易有兴致要去逛个街吧,花绪也要跟着去,她要买条裙子,他跟着;她要买件内衣,他也跟着;她要买个女性卫生用品,他也跟着;还同样的她问一句,他也跟着问一句,她问两句,他也跟着问两句,所有人都用看变态一样的眼神看他,他也熟视无睹。
这还没完,是人就会有三急,有时候花妈妈想在外面解决一下三急问题,花绪这个不要脸的也做出一副要跟她一起进女厕的样子,花妈妈自然丢不起那个脸,只能一路憋着回家,几次下来,脸都憋绿了。
无论大事小事,无论家里家外,花绪就跟一个人体监视器一样,无时无刻跟在花妈妈身边盯着她,效仿她,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接连发生,一个星期过去,花绪似乎每天都乐在其中,可花妈妈受不了了,她感觉自己每天被人都在被花绪监视着,她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还每天都要被那么多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她真的受够了!
看见花绪回家的兴奋已经完全消散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想让花绪离她远一点,她迫不及待的想让花绪回到学校去,可花绪告诉她,他已经办了退学手续,以后都不会再回学校,还说他非常享受每天跟在她身边的生活,他真的好爱她,所以以后的每一天他都要像现在这样跟在她身边。
花妈妈听完简直要崩溃了,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一天都要过不下去了,她不想要儿子陪她了,她只想要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可花绪怎么会如她的意,接下来的几天,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每天密切监视她的生活不说,还非常强势的干涉起她的所有决定,干预起她的所有生活。
他严格规定她每天必须几点起、几点睡;规定她饭要吃几口,一口嚼几下;规定她一天几杯水,一杯水分几口喝;规定她每天坐多久、站多久、走多久,少走一步都不行。
他还每天对她的穿着打扮指手画脚起来,一会说这件衣服颜色花里胡哨会被人说老不正经,一会说那条裙子沉闷会被人说老气;还每天对她的言行举止挑三拣四,一会说她走路姿势不对容易崴脚,一会又说她说话咬字不清别人听不明白。
总之,无论花绪说什么、做什么,都丝毫不给花妈妈反驳的机会,别问,问就是都是为了你好。
花妈妈自然不是那么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可如今她已经老了,可花绪正值年轻力壮,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还是智力,她都已经不是花绪的对手了,何况花绪是铁了心要跟她作对,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十来天过去,花绪依旧精神奕奕,但花妈妈已经被折腾的双目无神了,她从未如此渴望花绪滚得远远的,她甚至有些后悔前段时间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如果不给他打那么多电话,他就不会回家,他不回家,自己就不用受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像以前的花绪和花酿跟她沟通一样,一开始好言好语的劝说着花绪,试图让花绪早点回到学校办理复读手续,花绪自然不听,于是她开始撒泼打滚,花绪依旧不听,最后,她拿出了杀手锏,她说如果花绪不回去学校上学,她就死在他面前。
花绪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在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绪掏出了一把尖锐的刀,在她惊恐的眼神中,花绪朝自己腹部捅了一刀,一刀下去,花绪的腹部当时就血流不止,腹部的衣服裤子很快被染红了一片,花妈妈被花绪的冲动行为彻底吓坏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跟她的不知所措不同,花绪非常淡定,仿佛腹部插着一把刀的人不是自己,他保持着直立的体位一动也不动,还笑眯眯的和花妈妈说话。
“妈妈,你不是总说要死在我面前吗,我先死在你面前好不好啊?”
“别,别,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花妈妈看着腹部插着一把刀的儿子非常害怕,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又不敢上前,一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着你不能死,可她甚至都没想起来要打一个急救电话。
“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按你的方式活着就是在浪费生命?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让你感到满意?”
“妈妈,你说得对,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不想要了,今天就把它还给你。”
“妈妈,你只给了我一次生命,我也只能还你一次,你可要记得收好哦。”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以后再也不说了,不说了。”
她被吓坏了,她之前总说自己要自杀,可实际上她是一个看见杀鸡都会害怕的人,更别说自己的亲儿子就当着她的面给自己狠狠捅了一刀,那鲜红的血液显得那么刺眼,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甚至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花绪顾不上她的反应,大概是有些流血过多,他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在想自己让朋友帮忙叫的救护车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自己应该不会真的把自己送走吧。
虽然自己往身上捅的时候努力控制了力度和深度,位置也是严格按照医学院的同学说的地方捅的,按道理说应该没有伤到肚子里的脏器才对啊,应该不至于真的送了自己上青天吧?
在花绪开始忍不住给自己想一个墓志铭的时候,救护车终于到了,救护人员小心翼翼的让肚皮上仍然插着刀的花绪坐在担架椅上,两个人抬着他从楼上一直走到小区外。
眼看着救护人员来了,花绪心就放宽了,嘴里一直不停地嚷嚷着:“你们把刀拔出来吧,我妈说的对,我这条命是我妈给的,我要还给她,你们不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