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濯君骑马出了宫门,宫门前参与阅兵的文武百官皆身着一身戎装窄袍相随,一声令下,百官纷纷上马,浩浩荡荡的队伍自宫门往京郊去。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皇帝不在宫里,宫里地位最高的当属皇后娘娘,刚好是皇后的花酿日子过得可有滋有味了,以前需要背着单濯君偷偷看的话本子现在可以明目张胆的看了,不好当着他的面听的京城小八卦也可以听个尽兴了,他不让多吃的小零嘴也可以吃个肚儿圆,花酿甚至恨不得他在外面多待个一年半载的。
直到这天,一个凤仪宫的宫女一脸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她脚下生了风似的,跑得极快,发髻都有些跑散了。
“娘娘。”
“怎么了,这是?”
“娘娘,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奴婢刚刚看见皇上的车架回宫了。”
“回宫就回宫,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哎,不对啊,不是三天之后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宫女跑进来,一脸急切的跟明月说了几句,然后明月脸色也不好起来。
“怎么了?”
明月上前来,低声说道:“娘娘,宫人说她刚去御膳房给娘娘取餐食,在御膳房碰见了皇上身边的内侍,那内侍让御膳房的人把娘娘要的血燕先给他。”
“皇上并不喜欢喝这些东西。”
“是啊,据说皇上突然回宫了,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还是个大着肚子的女子,那血燕估计不是皇上自己要喝吧。”
花酿闻言有些惊讶,单濯君要想纳妃早就纳了,不至于去军营阅了个兵就带回来一个女人啊,还是个大着肚子的女子,他是有那作案工具,但没有那作案时间啊。
“更衣,我去看看。”
“是。”
花酿不觉得单濯君会突然背叛自己,莫名其妙带个女人回来估计是有什么隐情,但是他回宫之后第一时间不是来凤仪宫,而是直接回了乾清宫,这就透露出了一些不寻常。
乾清宫是皇帝的寝宫没错,但从大婚之日起,身为皇帝的单濯君就没有在乾清宫睡过一晚上,哪怕有时候忙到大半夜,也会回到凤仪宫和花酿一起同榻而眠。
更衣之后,花酿带着几个宫女杀向乾清宫,谁知一向来去自如的花酿却被内侍拦在了乾清宫宫门口。
乾清宫宫门前,站着的是今日当值的内侍杨永,见到皇后娘娘气势汹汹的这架势,就觉得这差事实在难办,但是难办也得办啊,心中叹了一口气。
杨永满脸堆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阅兵回来有些累了,此时正在歇息,交代了今日不见人。”
“哦?连我也不见?”
“皇上确实是这么交代的。”
“那皇上何时休息好?”
“这,奴婢不敢妄言,要不皇后娘娘先回去,等皇上休息好了,奴婢让人给您传个话去?”
“所以无论如何,今日我都进不去这个乾清宫了?”
“请娘娘见谅。”
杨永也很无奈啊,皇上还没入宫的时候就特意交代了,回到宫里皇后娘娘肯定会找来,到时候让他一定要拦住,坚决不能让她进了乾清宫里,杨永明白皇上的意思,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后进去。
花酿闻言,抬头往乾清宫里望了一眼,似笑非笑道:“里面好似有女子的声音啊,本宫听闻皇上带了个美娇娘回来,想必这时候确实抽不开时间见人,倒是辛苦你了。”
杨永听到这个,只觉得要完,可不敢为皇上辩驳半句,只能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行了,本宫不为难你,不想见就别见了,省得碍眼,明月,咱们回去。”
“是。”
当一个男人对到你哪都不硬,就心硬的时候,你也要做到哪都不软。
花酿抬头望了乾清宫宫门一眼,然后毫无留恋的利落转身离开了,没有表现出对宫内之人的一丝不舍,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天边的斜阳。
看着皇后娘娘利落的转身和毫无留恋的离开,杨永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马上就回过味来了,在心里默默的为皇上点了两根蜡,皇上这回怕是要追妻火葬场了,真刺激!
此时的乾清宫里,没有花酿想象中的歌舞升平,单濯君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单濯羽和几个御医正在忙着给他包扎伤口,不远处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燕窝。
伤口包扎好,单濯君让御医们退下去,一时间宫殿里只留下了单濯君兄弟二人以及一个喝着燕窝的女子。
单濯君率先开了口:“皇兄,我这伤势多久能好?”
“每日认真清理伤口,按时上药,静养个十来日就能痊愈了,不必太过担忧。”
“十来日?怎么这么久?”
“那箭羽基本是穿肩而过了,要不是有我们从药王谷带来的药,你这伤口何止十来日,要完全愈合怕是得要月余。”
单濯君看了看眼前的皇兄,他们连日奔波到京城,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因为自己重伤而忙碌起来,那清隽的容颜都已经明显变得憔悴疲惫了不少。
“皇兄,我这伤口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你之前住的宫殿皇后一直让人收拾着呢。”
单濯羽看了一眼不远处明显有倦色的芣苢,点头道:“也好,那我们先去休息,我让御医在外面候着,你要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让他们及时来唤我。”
“好,辛苦皇兄。”
单濯羽带着芣苢去休息了,杨永才上前去,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刚刚来过了。”
“咳,果然如朕想的一样。”
“是,皇上料事如神。”
“她说了些什么?”
等杨永将花酿的话一字不差复述了一遍,单濯君嘴角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与花酿相处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也很清楚他的脾性,同样的,他很清楚她的性格。
今日她没有硬闯,也没有大吵大闹,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只怕是要等着秋后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