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拒了半天,花酿实在推脱不过,只好收下了白嬷嬷送的镯子。
旁边的落栗也塞了一个东西在花酿手里,花酿拿起来一看,是个十两的银锭子。
“我没什么首饰可以送给你的,这银锭子还是之前大少爷赏的,你拿着去花。”
“你把银锭子都给了我,你以后花什么?”
“你小看我了是不是,我怎么也在府里伺候了这么多年,也存了一些银钱的,再说了,我在府上有吃有喝,基本花不到钱,不像你,出去了之后样样都得花钱。”
“行吧,那我就收下了。”
白嬷嬷和落栗将花酿送到侧门,两人拉着花酿的手,反复叮嘱出府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白嬷嬷还将她家的地址告诉花酿,让花酿以后遇到困难就去找她。
花酿听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白嬷嬷和落栗她们整整陪伴了花酿八年的时间,花酿目前的一半人生都是和她们在一起度过的,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她们算是花酿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嬷嬷,落栗姐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感谢你们八年的陪伴和照顾,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以后要是有空出府了,记得来看看我。”
“你出去之后若是找好了去处,让人给我们传个口信,我们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但好歹让我们知道你在外面好好的。”
“好的,我会记住的,我走了,你们回去吧。”
“你走吧,我们看着你走。”
“那我走了,真的走了哦。”
花酿转身抹了抹眼泪,坚定地往前走,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等等,花酿,等我一下。”
转过身,花酿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丫鬟正朝着自己飞奔过来,仔细一看,却是夫人院里的秋兰,当初在丫鬟培训班和花酿最投机的那一个招弟。
“秋兰,你怎么来了?”
“还记得我,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自然是记得你的,听说你在夫人院里伺候的很好,如今已经是夫人面前的一等大丫鬟了,恭喜你啊。”
“我这一等大丫鬟是刚升上来没多久的,不像你,都已经在大少爷身边当了好久的大丫鬟了。”
“不说这些了,今天夫人应该很忙碌啊,你怎么还有时间跑到这里来?”
“是忙碌啊,但这不是知道你要走了吗,再忙我也得来送一送你,放心吧,我将夫人交代的事情办好了才过来的。”
“真好,临走之前还能再和你见一面。”
“差点忘了,这是之前升大丫鬟的时候夫人赏的簪子,你拿去吧,应该还是值不少钱的。”
“这怎么能行,夫人赏你的簪子,你就自己留着戴。”
“哎呀,夫人不会管这些的,你就拿着吧,除了这个,我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收下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出府,你来找我,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好啊,可说好了啊,我要吃两串。”
“说好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出府之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啊,不要忘记我的两串糖葫芦。”
“好,不会忘记的。”
“嬷嬷,落栗姐姐,你们也去忙吧,这回我真走了。”
再次和两人道别,花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自己生活了八年的甄府,出了门,花酿回过头看,看见门被府里的小厮迅速的关上了,白嬷嬷和落栗依旧站在那里,自己却再也看不见了。
花酿仰头看着这生活了八年的大宅院,这大宅院多气派啊,哪怕只是个侧门,都是碧瓦朱甍、峻宇雕墙。
这样奢华气派的大宅院是很多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但是对在里面生活了八年的花酿来说,那里面更像是一个精致奢华的笼子,自己就是那笼子里主子手中的一个小物件。
出了府门的那一刻起,花酿觉得呼吸的的空气里都充满了自由和幸福的味道,原来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果然,外面的世界,连空气都是甜的!
花酿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背着包袱走走看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路上遇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看到那漂亮的糖葫芦,一下就把花酿的馋虫勾出来了。
花酿买了一串,亮红亮红的大山楂外裹着一层香甜的糖衣,花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一口咬上去,外皮十分脆,吃起来甜里裹着酸,酸里透着甜。
吃完了糖葫芦,花酿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卖点心的店,花酿进店买了一盒点心,一会要去找碎碧姐姐,第一次去人家里,总不好空着手去。
花酿一路走,一路问,终于走到了乌衣巷,可到了乌衣巷,花酿傻眼了,这巷子弯弯绕绕,有的似通又断,有的看着是死胡同了,走到巷底却又柳暗花明,花酿绕了半天依旧没找到碎碧姐姐夫家。
不得已,花酿又找了一个大娘问路,大娘倒是热情,甚至有些过度热情了。
“大娘,请问这乌衣巷里可有一户姓刘的人家?”
“姓刘的人家,有的呀。”
“那请问他们家怎么走?可否麻烦大娘帮我指个路?”
“可以啊,但是这巷子里姓刘的人家有好几户,你要找的是哪一户啊?”
“呃,有没有去年刚娶了新妇的?”
“去年刚娶了新妇的?还真有,你说的应该是刘大宝家,你要找他们家啊?”
“是的,请问他们家怎么走?”
“他们家啊,你从这进去,走到头再左拐就到了,门前放着两盆花的就是他家了。”
“门前放着两盆花的?”
“对啊,我跟你说啊,那花是刘大宝家去年新进门的那新妇养的,那新妇我们都是见过的,长得那叫一个标致,身段好,容貌也好,白白净净的,说话也是斯文有礼的,一看就和平常人家的姑娘不一样。”
“啊,这么漂亮吗?”
“可不是,据说那新妇还是从咱们青州的刺史府上出来的,怪不得能养出那样的气度呢。”
“那确实差不了。”
“我跟你说啊,你新妇进门的时候,嫁妆可不少,我们也去看了他们家晒嫁妆的,那陪嫁里那布料啊首饰的,我们见都没见过,名字也叫不上来,但是一看就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