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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天刚亮,包大人便升堂问案。

“威武——”

开封府大堂之内,三班衙役齐齐立于两侧,堂鼓阵阵,堂威赫赫,包大人堂中正座,手中惊堂木一响,高声喝道:“带吴氏兄弟!”

“带吴氏兄弟——”传唤之声阵阵传了出去。

不一会,就听枷锁脚镣声声作响,两名差役将吴氏兄弟带上大堂。

包大人端坐座上,定眼往堂下一看,只见这堂下所跪二人,身穿囚衣,一魁一矮,魁梧那人,黑胡连腮,眉目间隐现凶佞之色;另外一人,身形略矮,双目闪烁,面带惊恐,浑身微微颤抖不停。

“堂下所跪何人?”包大人微微眯眼,沉声问道。

“草、草民吴二刚。”稍矮那人抖了一下,答道。

“草民吴大力。”魁梧之人也回道。

啪!

包大人忽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大胆刁民,犯下如此重罪,竟然还敢自称草民?!”

那吴二刚顿时被吓得一哆嗦,弯腰赶紧磕头,口中乌拉道:“罪、罪民吴、吴……”

“大人!”那吴大力却突然道:“不知草民身犯何罪,为何不能自称草民?”

包大人冷眼一凛,沉声道:“你兄弟二人图财害命,将那过路人刘世昌杀害,又将其尸身烧制成乌盆,如此凶残之徒,如何能当这草民二字?”

那吴二刚一听,全身颤抖更加厉害。

吴大力虽然身形有震,但依然面色带沉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从未杀过人。”

包大人双眼一瞪,又喝道:“大胆刁民,你看清楚,这堂上乃是何物?”

话音刚落,一名衙役便将一个黑色包袱捧到堂上,解开包带,取出一口黑漆漆的乌盆放在吴氏兄弟二人身前。

那吴二刚一见此乌盆,顿时脸色大变,挥手惊叫道:“把、把他拿走,不、不要——!”说罢就要向堂外窜去。两旁衙役哪能容他如此,两根杀威棒顿时伸出,将吴二刚禁锢原地。吴二刚只能在杀威棒下瑟瑟发抖。

那吴大力一见此盆,也是惊色尽显于脸上,身形微微后撤,脸皮抽动,半晌不出一声。

包大人向堂下扫了一眼,面色凝沉,突然提声喝道:“吴大力、吴二刚,如今罪证确凿,你等还不认罪?”

这一声,如惊雷炸顶,顿时将堂下所跪二人激灵灵吓了个哆嗦。

“罪、罪民吴、吴……”吴二刚才开口,就被吴大力厉声喝止:“大人,此乌盆不过是市井常见之物,如何能证明草民杀人?”

包大人冷哼一声,双目移向乌盆沉声道:“刘世昌,你可认得堂上二人?”

堂下乌盆却是安静异常。

包大人一愣,又提高几分声音问道:“刘世昌,你可听到本府问话?”

乌盆依然无所作答。

包大人双眉一蹙,将目光移向堂下木案之后的公孙先生,眼神带问。

那公孙先生也是微微愣神,面带不解,微微摇头,又将目光移向对面的红衣护卫,可展昭也是紧蹙剑眉,面色疑惑。

这三人暗下纳闷,那边吴大力心中却是大为高兴。本来这吴大力只是硬着头皮不肯认罪,心里也打算,如果罪责难逃,就将罪行尽数推到二弟吴二刚身上,但自己也曾听过乌盆说话,此时自然害怕乌盆亲自作证,正在胆战心惊之际,这乌盆却竟然没了动静,心里暗自一思量,便估计那乌盆说话,不过是开封府衙役设的障眼法,不由心中大喜,提高几分声音道:“大人,草民从未杀人,还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顿时无语,堂上一片寂静。

而此时在大堂之外,一个本偷偷躲在门口的人影突然起身,匆匆向堂前的六房奔去(六房:大堂审案之时,部分候命衙役所处办公室),一直冲进东侧的首间屋子,还未停住身形,嘴里便大喊道:“金虔,不好了,那乌盆又不会说话了!”

屋角木椅上懒散坐着一人,见到来人似乎毫不惊讶,只是竖起一根拇指,随手指了指屋中阴暗角落,无奈道:“小六哥,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往那边瞧瞧就明白了。”

郑小柳顺着手指方向一望,顿时大惊。只见那阴暗角落之内,隐隐飘浮一缕白影,似幻似雾,模糊不清,但仍能依稀辨出乃是一人形。

“刘、刘世昌?!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乌盆里吗?”

那缕白影在阴影中轻轻摇荡,幽幽道:“公堂煞气太重,我根本无法进入……”

“什么?那、那怎么办?没有你作证,其它证据根本无可信立足之处,包大人如何审案?!”郑小柳顿时叫道,满脸急色。

“除非不在公堂审理,否则我根本无法作证……”刘世昌垂手道。

郑小柳摇头道:“公堂之外审案,不合法理,甚至无法记录在卷宗之内,自然不可行。”

“这……”刘世昌沉吟许久,才缓缓抬头看着金虔道:“金小哥,恐怕又要麻烦您了。”

“什么?”一直安稳坐在一旁的金虔听言,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叫道:“麻烦我?刘乌盆,你不会是想借咱的身体来个鬼附身,好上堂作证吧?”心道:开玩笑,这鬼附身不知道会留下多少后遗症,咱绝对不答应!

那刘世昌听言不由一愣,呆了呆才道:“金小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一缕冤魂,哪里能有附身之力,就算能附身,也同样进不了公堂。”

那金虔听到此言,才安心了几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稍稍后退一步,又问道:“那你要咱如何帮你?”

刘世昌在半空中晃了晃,幽幽道:“我想麻烦金兄你扮成在下,上堂作证。”

“什么?!”金虔和郑小柳同时大叫道。

金虔圆瞪着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阴影处的幽魂,脸皮有些抽动道:“您老的意思是,让咱假装被你附身,以刘世昌的身份上堂指证那队兄弟?!”

刘世昌点了点头。

“有没有搞错?!免谈!”金虔立刻尖叫道,心里暗想:居然让咱这个堂堂现代人作伪证如此冒险之事,万一被拆穿,咱岂不是要遭殃?!

那郑小柳一听,也顿时摇头如拨浪鼓,高声道:“当然不行,这根本就是做假证,诬蔑公堂!”

刘世昌一见面前二人极力反对,顿时急了,高声道:“两位小哥,难道你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吴氏兄弟逍遥法外吗?”

郑小柳听到此言,微微垂首,面带难色道:“可是,如果俺们用如此方法,也不合法理……”

“对、对、对,不合法理!”金虔也附声道,心里却道:此举危险系数过高,绝对不可行!

刘世昌见状,立刻伏下身形,频频叩首道:“两位小哥,如今刘世昌以冤魂之身恳求两位,无论如何要帮帮在下,若刘世昌的沉冤得雪,必然铭感五内,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二位大恩!”

“这……”郑小柳毕竟年纪小,心肠软,一见刘世昌此举,顿时没了主意,不由看向金虔。

可那金虔却是丝毫不见妥协之色,依然面色沉凝,低声道:“刘世昌,我等虽然同情你的遭遇,但此等惑乱法纪之事,咱断断不可帮你!”

那刘世昌听言,竟然停了叩头,缓缓起身对郑小柳道:“郑小哥,我有话对金小哥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郑小柳听言虽有不解,但见那刘世昌脸色凝重,神情悲切,心下一软,便听言走出屋门,将屋门合实。屋内光线顿时便昏暗下来。

只见那刘世昌突然起身,嗖地一下飘到金虔身侧。

金虔只觉耳边一阵阴风吹过,就听那刘世昌的鬼音和在阴风中道:“金虔,你若不帮我,你的秘密也守不住!”

金虔顿时心头一跳,猛然扭头,定定瞪着眼前刘世昌的恍惚面容。

只见那刘世昌隐隐小声道:“金虔,你是女儿之身……”

金虔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几欲迸裂,咽了几口唾沫,才壮了壮底气道:“刘乌盆,你别以为你是冤魂,就可以鬼话连篇!”

刘世昌听言,微微摇头,又幽幽道:“我早已不是阳世之人,辨别阳世之人自也不凭眼力,而是靠世人气息判断,这世上男子属阳,女子属阴,金虔你一身阴气过重,绝非男子所有。”

金虔一听,底气瞬间泄光,心道:完了,没想到这刘世昌活着的时候不见聪明,这死了倒多了几分本事,如今是包子破皮——露馅儿了。

就听那刘世昌在一旁又道:“本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女子为衙役之例,若是让包大人得知此事,金虔你……”

话虽未说完,金虔却是自然明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废话,如果让包大人得知咱的性别,这开封府的公务员咱也甭想混了!啧啧,想不到咱一个堂堂现代人,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古代冤魂威胁的地步……啧,尊敬的大宋律法,对不住了,如今是饭碗当前,温饱为重,咱也是形势所迫啊……

心里打定主意,金虔突然堆起满面笑容,搓着双手对刘世昌道:“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刘大哥有求,咱自然是两肋插刀,全力以赴!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刘世昌听言,自然欣喜异常,赶忙道:“金虔既然愿意帮忙,那还不上堂指证那吴氏兄弟?”

金虔听言,顿时笑脸僵硬,顿了顿才道:“老大,您的意思是,让咱就这么上堂作证?”

刘世昌不解,问道:“不如此上堂,还要如何?”

金虔险些吐血,心道:拜托,咱就如此一个猛子蹦上大堂,说自己是刘世昌,如此荒唐之事,别说开封府的那帮人精不信,恐怕就连那对兄弟也忽悠不了。

想到这,金虔不由在屋中缓缓踱步,手指摸着下巴,半晌才道:“刘大哥,那吴氏兄弟杀你之时之事,你还记得多少?”

刘世昌听言不由一愣,想了想才道:“我记得他们是用那把利斧将我杀死……”

“还有呢?”

“这——对了,那吴大力在杀我时还说了一句话。”

金虔一听,瞬时双眼放光,急忙问道:“什么话?”

刘世昌又想了想,才将临死之时听到的最后一句声音,尽数告知金虔。

金虔听罢,心里才有了底,向刘世昌点点头,推开屋门对门外的郑小柳道:“小六哥,麻烦你向大堂上传报一声,就说那被杀之人——刘世昌要上堂作证。”

郑小柳听到金虔所言,踌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扭头向大堂方向走去。金虔也跟在其后,边走边将头顶衙帽摘下别在腰间,又散开发髻,在头顶胡乱拨弄几下,顿时将自己扮成一个披头散发的标致冤魂版本模样。

待金虔收拾妥当,刚好来到那大堂门外。大堂一对大门双开大敞,堂内声音尽数传进两人双耳。

就听包大人沉声高喝:“吴大力,你说你从未杀人,那为何要用此利斧胁迫开封府差人,威胁逃身?分明是做贼心虚之举!”

吴大力回道:“大人,开封府的官爷开始并没有说明身份,草民那时还以为是歹人要加害我兄的二人,为求自保才会那么做。”

包大人声音一提,又问道:“那你为何在得知衙役身份之后,仍不放人?”

那吴大力又答:“那时草民得知是得罪了官爷,一时害怕,只想逃走,所以才没有放人!”

包大人顿时没了声音,大堂上一片寂静。

金虔在外面一听,心里顿时明了,心道:得!老包八成是没辙了,看来如今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想到这,金虔便向郑小柳使了个眼色,郑小柳明白,立刻直直走到大堂门外中央,高声道:“禀大人,刘世昌带到!”

此言一出,大堂上众人顿时一愣,皆是纳闷万分,心道:这大人没有发话传人,这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差役要带犯人上堂,还是一个做杂务的皂隶报传,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传报要上堂之人,竟然还是那死者刘世昌。

吴氏兄弟一听刘世昌之名,更是心头惊,筋肉跳,不由回头向大堂门口观望。

包大人也是吓了一跳,将目光移向堂中的乌盆,又将目光移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虽然面带疑色,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包大人即刻抬起手中惊堂木拍下喝道:“传刘世昌上堂!”

金虔在堂外听得清楚,心头不由一跳,直了直身子,暗暗吸了口气,心中道:nnd,豁出去了,让这帮古人开开眼,见识一下咱这被各类电视剧熏陶下现代人的高超演技。

想到这,金虔足下运力,身形仿若一缕烟尘,忽忽悠悠飘荡进了大堂,俯身下跪,压低声音道:“草民刘世昌见过大人。”

堂上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此人发髻散乱,身形飘忽,又自称刘世昌,都被不由一惊,可再仔细一看,竟发现此人有些眼熟,不正是那个皂隶金虔吗?

那吴氏兄弟却没见过金虔轻功,只是见此人身形宛如鬼魅,瞬时被吓掉了半数魂魄,吴二刚自不用说,就连吴大力也变了脸色。

包大人堂上看得更是清楚,心里也有些纳闷,顿了顿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金虔又沉声回道:“草民刘世昌。”

包大人愣了愣,转目看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手握毛笔,静静沉眉,又望向展昭。

展昭见公孙先生望向自己,心里明白,暗自道:公孙先生必是认为这金虔曾跟自己出门查案,自己对此人必有几分了解,想让自己推断此时到底是如何境况。只是……

展昭回想金虔以前种种举动,额头不禁隐隐冒出几条黑线,心中又道:公孙先生此次可是高估展某了,这金虔向来举止怪异,如今此举,是真是假,实难揣测。

想到此处,展昭微蹙剑眉,向公孙先生轻轻摇头。

展昭此举,公孙先生和包大人都看得清楚。包大人见状,双目一凛,打定主意,高声喝道:“你自称刘世昌,那你可认识面前的乌盆?”

金虔一听,赶忙回道:“回大人,草民认识,此盆乃是草民的尸身。”

包大人又问:“此乃乌盆,为何会变成你的尸身?”

金虔吸了口气,故作哽咽,缓缓道:“回大人,草民乃是在回家途中,被借宿家中的兄弟二人杀害,那兄弟二人图财害命不说,还将草民尸身烧成灰烬,和泥烧成乌盆,供人买卖。大人,草民奇冤,还望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啊!”

包大人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了金虔几回,问道:“刘世昌,杀害你的兄弟二人,你可认得?”

“此乃杀害草民凶犯,草民当然认得!”

“此二人可在这大堂之上?”

金虔听言,顿时挺起身型,直直指向吴氏兄弟喝道:“就是这二人!”

包大人立刻狠拍惊堂木,大喝道:“吴大力、吴二刚,你等可还有话可说?”

再说那吴氏兄弟,被金虔一指一喝,顿时心惊肉跳,吴二刚更是险些晕死过去。那吴大力虽然惊恐,但他毕竟凶狠成性,并未因恐惧失了心智,金虔这一直起身形,也叫吴大力看清了金虔的面貌。

吴大力这一看清,心中恐惧顿时去了大半,抬头高声叫道:“大人,此人信口胡说,他是开封府的衙役,并不是刘世昌!”

包大人眼眉一挑道:“吴大力,你自称从未杀害刘世昌,那自然不认识刘世昌样貌,如何肯定此人不是刘世昌?难道你见过刘世昌样貌?”

“这……”吴大力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回道:“大人,草民虽然不认识刘世昌,但却认识这小差役,正是昨日到我家三名差役中的一人。”

金虔听言,轻轻抬眉,继续幽幽道:“回大人,我被这兄弟二人杀害,尸身烧成乌盆,冤魂无法上堂,只得附在这金虔身上,上堂诉冤。”

众人一听,更是惊讶,齐齐抬眼往金虔身上观望。只见那金虔双目呆滞,身型微僵,虽然口中吐言,却是口舌僵硬,不似常态,便不由信了七分。

吴大力却是不信,又高声道:“刘世昌冤魂附体,简直荒唐,何人可以为证?”

金虔听言,也不由一愣,心道:何人可以为证?哪有证人,本来就是假的,怎么可能有证人?

包大人听到此言,却突然一拍惊堂木,高喝道:“来人哪,传刘氏、刘百儿。”

别说吴氏兄弟听言一惊,就连金虔此时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心道:老包唉,你开什么玩笑,咱这个刘世昌可是假冒的,你怎么还请人来认亲啊?啧啧,看来这出戏要唱不下去了。

不一会,就见那刘氏带着百儿走上大堂,双双下跪。

包大人点点头,又向金虔问道:“你可认得此二人?”

金虔此时已经是背后暗暗冒汗,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草民认识,他们乃是草民的妻子,小儿。”

那刘氏和百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就听那刘氏惊叫道:“你、你说什么?你不是那个小差役吗,为何要乱说?”

百儿却是镇静的多,面色不悦道:“这位哥哥莫要胡说,免得坏了我家的名节。”

金虔此时只觉腿肚子有些转筋,吸了口气,缓缓转身,深深望着刘氏母子,慢慢道:“娘子,百儿,我是你们的爹爹,刘世昌啊!”

刘氏母子脸色瞬间大变,愣愣瞪着金虔,就见刘氏颤声道:“你,你说你是相公?”

金虔点点头,继续道:“为夫为了上堂作证,只得俯身于此官爷身上,娘子,百儿,为夫终于又能见到你们了……”

说罢,金虔便低下头颅,双肩微抖,貌似哭泣,实际却是心里没底,正在暗暗发寒。

那刘氏一听,顿时扑到金虔身侧,嚎啕大哭。那百儿也是眼圈带红,却只是静静上前,轻声问道:“爹爹,你可记得你答应百儿,元宵节要送给百儿一盏灯笼?”

金虔一听,顿时心中暗喜,心道:老天保佑,幸亏咱还记得那盏在吴氏兄弟原来家中拾到的破灯笼,那灯笼上似乎是……

“爹爹当然记得,是一盏鲤鱼灯笼……”

“爹爹可曾记鲤鱼是何种颜色?”

“是……”金虔额头隐隐冒汗,边想边心中抱怨:老包啊,虽然那盏灯笼做物证稍嫌不足,但您多少也该让它露个面吧……该死,那灯笼上的鲤鱼是什么颜色来着?罢了,蒙一个算了……

“红色。”金虔随口挑了一个颜色。

不料此言一出,百儿立刻扑到金虔身侧,大声哭道:“爹爹,你真的是爹爹。”

金虔顿时松了口气,心道:想不到咱还有如此好运,随口编了一个颜色也能蒙对,将来回到现代,咱一定下血本,去买几注□□,肯定颇有前景。

刘氏母子哭得天地同悲,那吴氏兄弟的脸色也是天地色变。

只见那吴二刚神情涣散,只是愣愣瘫在地上。吴大力也是脸色惨白,嘴里呢喃不止:“不可能、不可能……”突然他又提高声音,对着金虔叫道:“不、不可能,你、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骗我们入罪,一定是这样!”

金虔听言,心中不由一阵冷笑,想到刘世昌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定定盯着吴大力,缓缓道:“吴大力,你可还记得,你在杀我之时,曾经边砍边说:‘人人都知道财不露白,怪只怪你将钱财不牢牢收拾妥当,让我们兄弟二人见到,你也别怪我们心狠,只怪你不够小心!’字子句句,如刀刻在心,你不会忘了吧?!”

吴大力一听此言,顿时瘫倒在地,和吴二刚一样,双双抖若筛糠。

包大人突然一声高喝:“吴大力、吴二刚,如今有乌盆为物证,刘世昌本人为人证,你等还不认罪?!”

这两人哪里还能回话,只是任凭衙役拿来供状,拽起身形,颤颤在上面签字画押,再次瘫倒在地。

包大人看过供状,点点头,沉声道:“堂下听判。吴大力、吴二刚二人,图财害命,毁尸灭迹,罪行昭彰,法理难容,本府就判你二人斩刑。来人哪,将此二人押回大牢,明日午时推出斩首!”

几个衙役即刻上前,将这浑身瘫软的吴氏兄弟拖了下去。

包大人又对堂下三人道:“刘世昌,如今本府已将杀害你的凶犯依法判处,你也可以瞑目九泉,速速回去吧。”

金虔一听,心里暗松一口气,叩首谢过,刚想运用轻功离去,却不料那刘氏死死拽住自己胳膊,痛哭道:“相公、相公,你不可以走……你要是走了……为妻、为妻……”

金虔见状,顿时脑袋大了一圈,不由面显难色,身体被这妇人抓住,被迫面对一张泪脸,一对眼珠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只好四下飞瞟。

当扫到大堂正中包大人脸上,金虔不由心头一动。

只见包大人虽然脸色沉凝,但眼中却划过一丝了然,后又掠过一丝笑意,目光移向了公孙先生。金虔也不由自主随着包大人眼神向公孙先生瞥去,却见那公孙先生轻捻墨髯,双眉一挑,又把目光移向了红衣四品护卫。

只见那展昭,神情肃然,双眸微垂,腰杆笔直,身形丝毫未动,只是红色袍袖轻微一飘,金虔只觉身体不知被何物重击两下,顿时身体一僵,喉咙一滞,毫无声息,直直倒在地上。不用解释,金虔也知道自己是被点穴了。

那刘氏一见,顿时大惊,扑到金虔身上嚎啕大哭。

可怜那金虔,穴道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双耳朵的听力却丝毫未减,只得直直挺在地上,受魔音穿耳之苦,心道:nnd,这帮人精,也不知道是何时就看出了破绽,却还是正儿八经地利用咱做假证,什么开封府,包青天,公孙先生、“御猫”,都是一帮外表忠厚老实内心狡诈的家伙。啧……这猫儿一定是不满咱害他饱受落水之苦,趁机报复,可恶啊……

不知那刘氏哭了多久,最后还是百儿将劝娘亲起身,随差役将娘亲将大人扶出大堂。

包大人也命人将金虔抬回六房,和乌盆一起,放在之前金虔和郑小柳所待之室,喝令退堂。

说也奇怪,刚一回到六房室内,金虔身上穴道便突然被解,当然,金虔也未忽视那屋外飘过的一襟红袍。

郑小柳本见金虔一动不动,十分担心,此时见金虔起身活动,顿时安心,开口道:“金虔,你真是厉害,竟然让那吴氏兄弟俯首认罪。”

金虔慢慢晃动僵硬筋骨,心中苦笑道:这哪里是咱一个人的功劳,完全是开封府一帮人精团结努力的结果。但此语也只是心道,毕竟这集体做伪证之事,实在不宜大肆宣传。

就听那乌盆又嗡嗡道:“金虔,多谢了,如此大恩,我来世定然……”

“好了、好了,不用来世了,只要您今世别找咱的麻烦就好了!”金虔摆摆手道。

乌盆又道:“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如今我冤屈得雪,此刻就要去那阎罗殿报道。”

说罢,语音带哽。

金虔和郑小柳一听,心头也有些微微发酸。郑小柳顿了顿,又缓声道:“刘兄,你那妻儿……”

乌盆打断郑小柳之语道:“见也无用,徒增伤感,不如不见。如果二位见到百儿,定要嘱咐他好好照顾娘亲,好好读书,将来才大有可为。”

金虔、郑小柳听到此言,默默对视一眼,拱手齐声道:“刘兄一路保重。”

就见一缕白雾从乌盆中腾腾升起,在半空中环绕几圈,形成一个幽幻人形,只见白影人形在空中拱手一拜,就突然被一道亮光笼罩,瞬时消散无踪。与此同时,乌盆啪啦一声,碎裂成片。

金虔和郑小柳心中不由几分难过,各自静坐一阵,便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人影逆光走了进来。

金、郑二人见此人不由一愣,愣愣看着此人端端走到乌盆碎片旁边,静静凝望许久,抬头对这金、郑二人问道:“爹爹已经走了吗?”

金虔望着眼前这稚嫩脸孔,虽然故作镇定,眼神中却隐隐泄露出慌乱伤心,嘴皮蠕动半天,才开口道:“百儿,你爹……走了。”

百儿听言,垂首直立,双拳紧握,半晌才出声道:“我还是来晚了,要不是怕娘亲再伤心一次,百儿一定会早来几步……”顿了顿,百儿又抬头问道:“爹爹临走之前,可曾嘱咐过什么?”

郑小柳望了金虔,回道:“你爹让你好好照顾娘亲,好好读书。”

百儿微闭双目,点点头,再睁眼时,双目已经朗然如星,拱手对金虔作揖道:“金虔大哥,百儿多谢你在大堂之上扮作爹爹,替爹爹指证凶犯。”

金虔听言一愣,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百儿微微垂眸,低声道:“爹爹答应百儿的鲤鱼灯,是金色鲤鱼灯……”

金虔顿时大惊,愣愣看着百儿挺直身板,直直走到门口,心里暗想:乖乖,这小鬼简直太犀利了,在大堂上他明明已经看出咱是假冒的,还是将计就计,将自己认作老爸,助包大人将犯人定罪……啧啧,这小鬼以后必成大器。

想到这,金虔突然脱口叫道:“百儿,你爹爹定会为你自豪万分!”

百儿身形微微一滞,缓缓转身,向金虔微微一笑道:“百儿知道。”

背后金色流光,脸上青涩浅笑,都遮不去挂在脸颊的那粒晶莹泪珠,光彩夺目,一时间,金虔只觉面前瘦小的男孩,竟然身形稳重如山。

直到百儿身形远去,金虔还在原地发呆,全部心思都在烦恼一件事:这北宋时期,应该有个姓刘的名人吧。

*

乌盆案结案之后,金虔和郑小柳因为协助破案有功,倒也获得两日休假。郑小柳自然是回家向亲人禀报自己的英雄事迹,金虔则在三班院的宿房内补了两天眠。

待第三日清早,金虔和郑小柳到三班院报道之时,却在皂班班室内见到两名不速之客。

“金虔、郑小柳,快来见过公孙先生和李捕头。”皂班班头一见金、郑二人,便立刻将两人推到屋子正中。

“见过公孙先生,李捕头。”金虔与郑小柳同时作揖道。

坐在上座之人,一身儒衫,清目白面,正是公孙竹子,而另外一人,身形健壮,方脸虎目,黝黑皮肤,一身精干装扮,肋下一把阔叶大刀,正是快班班头,开封府的捕头李绍。

金虔抬眼看着面前二人,不由心中纳闷,再看那公孙先生一脸笑意,不由心中一阵发寒,心道:这公孙竹子从来都是笑里藏刀,此次前来,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糟了,莫不是那猫儿将自己帮他解毒之事告知了这根竹子,公孙竹子此刻正是前来探口风的?

想到这,金虔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迎战。

就见皂班班头面色带喜道:“你们两个这回可有福了,上次跟展大人出门办案,展大人对你二人的表现是赞不绝口,上报了包大人,此次公孙先生是特来颁布你们两个调班令的。”

“调班令?”金虔不由一愣。

就听身旁郑小柳兴奋叫道:“调班令?难道是俺们被调到快班了?”

公孙先生笑道:“正是如此,所以从今日起,你二人就归李捕头属下,还不快见过李捕头?”

郑小柳一听,险些把嘴都乐歪了,急忙上前一揖到地,高声道:“郑小柳见过李捕头。”

公孙先生见金虔还呆立一旁,不由问道:“金虔,你为何还不过来见过李捕头?”

就见金虔眉头隐隐抽动,低头道:“公孙先生,属下无德无能,调入快班,恐怕不妥。”

那李捕头一听倒乐了,展颜笑道:“展大人果然没有说错,金虔你果然是谦虚过人,在下就是喜欢你这种年轻人。展大人对你二人的评价甚高,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金虔眉毛狠狠抽动了一下,刚刚拱手想再推辞,却被公孙先生打断。

“金虔,既然是展护卫极力推举,你等就不要推辞了。”

“……是,金虔见过李捕头。”

“好、好。”李捕头开怀大笑起来。

公孙先生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便要离去,可刚到门口,又回过身向金虔问道:“金虔,展护卫在刘家镇中毒,可是被你所解?”

金虔顿时精神一凛,立刻答道:“是属下所解。”

公孙先生又问:“难道你曾研习过医药之术?”

金虔背后隐隐冒汗,提声回道:“属下在做要饭花子之时,曾跟一个老叫花学过几个草头方,略知皮毛。”

公孙先生打量了金虔几番:“你不过学过皮毛,却可以解去尸毒?”

“那是因为要饭之人□□,有时也会服食被人丢弃的腐肉,中尸毒之人也不再少数,因此属下才知道尸毒解法。”

公孙先生听到此言,才缓缓点头,捻须笑道:“如此说来,金虔倒是颇有天赋,以后若是时间空余,不妨到在下住所详谈,在下那里也有些医书,你尽可以查阅。”

金虔头埋得更低,硬着头皮道:“属下谢过先生。”

公孙先生这才满意,飘然离开。

待公孙先生走远,金虔和郑小柳便辞别皂班班头,随李捕头来到快班捕房。

这快班毕竟是三班之中精英所在,捕房数量就是另外两班班室数量总合。捕房之内摆设也不同于皂班,墙上尽挂各类兵器图,排排桌椅上摆放的也尽是犯人画像,通缉画像等物。

李捕头在捕房正中坐好,便对两人叙述快班职责。

郑小柳是越听越兴奋,金虔则是越听越心惊肉跳:

早晨卯时(早5:00左右)就要到练武场训练,平时要到汴梁城巡城维护京师社会治安、打击犯罪、顺道维持市容;外地出差追捕犯人,捉拿江洋大盗、宵小窃贼;啧啧,晚上还要轮班站岗,保护开封府安全……天哪,这哪里是人做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工资居然只长了十两……

金虔面容一拧,心中暗暗喝道:臭猫,咱这次的梁子可结大了,咱跟你没完!!

于此同时,正在东京汴梁城内巡城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大人,正在以每分钟两个的平均速率,喷嚏声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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