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楠顶着个大肚子,一路颠簸,元靖本来忧心夫人可能吃不下睡不着,却没料到,明若楠这一路睡得不要太香!
还边吃边劝元靖:“你多吃,不好好吃,怎么打架?”
元靖无奈摇摇头,觉得就冲夫人这个架势,庄贵妃的打算,摆明要落空一半。
这时,和明若楠一般,吃嘛嘛香的还有另外一位。
“你们这饭蒸的水放多了吧?吃饭都不给肉的咩?”汤圆边吃边抱怨,边上喂他饭的小宝恨不得将碗直接扣他脸上。
“师兄,有的吃就不错了。”
汤圆皱眉:“小宝,你怎么没被绑着?”
小宝无奈:“我不会武功。”
汤圆恍然点点头:“怪不得了,他们竟然都知道你不会武功?那是花了哈功夫查咱们的哈!”
小宝刚要来喂饭时,侍卫还担心,他会不会被汤圆戳破,可小宝却十分笃定。
“不会的,你们放心。”
此时守卫看见这一幕,皆是表情抽搐,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小时候摔着过脑子。
“小宝,师兄想吃鸡腿……”
小宝扶额,叹了口气:“我去帮他们洗衣服,给你挣一个。”
汤圆点点头,但是看着四周守卫皆是凶巴巴的,有些替小宝担心。
“你逮着机会,就跑,不用想着我。跑回去就跟师父说,让她不用管我,专心生小师弟。”
小宝手一僵,抬头望着汤圆,有些不解:“不管你?他们会杀了你的!”
汤圆嘿嘿一乐,好像一点儿都不怕死:“我死了算什么?这个庄贵妃疯疯癫癫的,若是让她得了天下,那这天下得乱成啥子样嘛!”
“这是国家大事……你懂什么……”
“啧,你师兄我别的不敢说,但这个还是懂的!”汤圆饶有介是地做出一副说书老先生的表情,“想当年,你师兄我,也是在难民堆里住过的噶!别的不说,单就没饭吃这点,就忍不了!”
小宝望着汤圆,眼神有些闪躲,他早听说过汤圆小时候受过的苦,可如今听他自己说出,不知为何有种异样的情绪。
“反正天下乱了,那就又要有人无家可归,有人无家可归,又会有像我那样没饭吃的人,多可怜啊!”
“我去给你找鸡腿。”
小宝慌忙离开,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揪住了,竟分不清此刻自己做的,究竟是错还是对。
第三日,被树林层层围住的江州校场,已失修多年,杂草丛生。
明若楠在元靖的搀扶下,缓缓朝里走着。
也不知这一排排的矮木间,藏了多少人。
“明若楠!”
庄贵妃的声音在远处的高台上响起,明若楠远远望去,看着这个曾经对着自己一脸慈祥和善的妇人,还是没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贵妃娘娘,好久不见。”
元靖倒是比明若楠淡然许多。
“元靖,你倒是不藏了。”
元靖笑道:“大仇得报,无需再藏。”
庄贵妃冷笑道:“大仇得报?不该是朝你那装出一副慈父模样的父皇报么?他可还好好活着呢!”
元靖眼神微微暗了暗,可脸上的笑却始终没有落下。
“不牢贵妃娘娘挂心,您还是多担心担心三哥吧,他都三十了,却还未有子嗣,实在不行,我请寒冰派的长老去给他看看。”
庄贵妃脸色瞬间垮下。
明若楠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觉得自家相公真的是蔫坏。
她朝四周望了望却没望见自己的徒弟,便懒得再朝前走。
“贵妃娘娘,我徒弟呢?”
庄贵妃冷笑一声,拍了拍手,嘴被塞得严实的汤圆和小宝便被拉了上来。
明若楠扶额:“你绑人就绑人,给我徒弟嘴塞上算怎么回事?”
庄贵妃怒道:“还不是怪你徒弟话太多!”
“给他松开!”明若楠扶着腰,觉得跟这人说话实在是累。
庄贵妃扬扬手,手下无奈,只得将塞嘴的布松了。
“师父!我没事噶!我住得特别好!你回去吧!”汤圆笑得十分灿烂,“要不在这儿转几圈再回去也成!诶?这地方咋个看着有些面熟……”
庄贵妃忍无可忍,忙让手下再次将汤圆的嘴塞上。
明若楠扶额,接着朝前走,边走边道:“小宝你也别装了,今儿我就要你句准话,跟我还是跟她?”
小宝身子一凛,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被抽了出去。
“师父……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一旁的汤圆瞪着大眼睛,诧异地望向小宝,又望了望师父,更加茫然了。
“你别装了,我就是挺难过的,就算我花了两年没把你的心焐热。但你师兄这么疼你,你却如此对他,是不是有点儿没良心了?”
庄贵妃勾起嘴角,示意手下将绑着小宝的绳子解开。
小宝站起,揉了揉手腕,虽然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戳破,可真的等到这一天,他却发现自己心里一点儿都不好受。
汤圆那将自己烧透了。
明若楠本来心态调整得还成,可此刻看着汤圆吃惊的模样,竟再度又心疼又生气。
“你是不是傻?”她扶着腰,恨不得立刻跃到徒弟面前,将人揍一顿,“你到这会儿还没发现身边人有问题?我是怎么教你的?你都没想过身上的千机索哪儿来的嘛?”
汤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千机索,登时暴躁起来,连不远处的庄贵妃都能感觉到突然袭来的寒气。
“你别妄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四周的刀剑长了眼!”庄贵妃身旁的侍卫,将刀架在汤圆的脖子上,汤圆白了他一眼。仍是哼哼唧唧的,十分不满。
明若楠扶额,觉得自己徒弟甚是丢人,可谁让他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呢,不论如何,都得把人带回去。
“别为难孩子,我既然来了,就是准备听听您究竟要开个什么条件?”
“你说什么?”此刻正在校场中练兵的司达听着二狗来报,手中的刀没留神直接掉在了地上。
“贵妃娘娘抓了汤圆!”
司达甚至顾不上校场上的兵士,直接飞奔上马,慌忙朝江州奔去。
校尉在身后喊了几声,司达甚至连头都顾不得回。
“钱副官,将军这突然的是怎么啦?”
钱二狗摇摇头,显然也是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只得慌忙上马,朝着司达追去。
司达边策马边祈求上苍:“千万不要……千万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