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燃尽,台上仍是打得酣畅,台下众人瞠目结舌望着台上二人,甚至大多数根本看不清楚他二人的动作。
徐豪是个武痴,多年来,难得棋逢对手,此刻早已忘了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一心沉醉在对招里。
明若楠也是难得遇到强敌,顿时来了精神,她掌掌凌厉,可身法又极其诡谲,转身间,衣摆飘逸。每次明若楠动作放慢,台下众人都不禁看呆,可当她出掌时,大家便又跟着紧张挠心。
徐豪双拳速度极快,拳风将远处的树叶都震落了不少。而明若楠竟每每能巧妙躲过。
“听闻寒冰掌能凝冰成器,不如让老夫见识一番?”
徐豪每说一句,红鼻头便要抖一抖,明若楠看着想乐,险些分了神。
“那晚辈便得罪了!”
明若楠这是头一次在人前展示,颇有种献丑的羞怯,只见她一个转手,调动真气,再抬手时,掌心有一柄剑逐渐成型,再细看那剑,晶莹剔透,竟是由冰化成!
“这就是八重……”路北北和章森皆是瞠目结舌地望着明若楠。
不远处的齐羽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师妹的真实功力,整个人眼睛瞪得斗圆。
有人怀疑地小声嘀咕:“冰做的剑能结实吗?”
话语间,明若楠已朝徐豪攻去。
“晚辈不善兵刃,唯这剑研习过一二。”
徐豪此时见这招式,哪像是研习一二,招招让人应接不暇,他用胳膊抵挡,本以为冰剑不堪一击,拳风便能震碎,可谁知抵挡之时,竟被利剑刺破。还好明若楠即使收着,才没让剑刺穿了徐豪的小臂。
徐豪连连退后几步,看着明若楠手中的剑,既惊又喜。他再击,明若楠一个轻巧翻身避开,两人同步朝对方攻去,几乎是同时指中了要害。
“老夫输了。”
台下的惊叹此起彼伏,周山派的弟子更是大惊:“师父!”
“掌门,你明明……“
“闭嘴!”徐豪叹道,“明少主的剑离我喉头不到一寸,但我的拳却只能打到明少主上臂,何况她仍有躲闪余地,我却没了。”
明若楠将剑再次收在掌心,这剑便化成水雾,顷刻消失不见。
“老夫曾言,但凡同老夫比武,胜者,即可担武林盟主之任。”
明若楠眉毛一挑,整个人都懵了:“你说啥?”
“还有人要挑战明少主吗?如果没有……”
明若楠尴尬看着台下,心道你们倒是快上来啊。
果然有人不服:“我看徐掌门是太久没出关,手生了,老身倒想试试。”
“老夫不才,也想讨教一番。”
站出的人越来越多,明若楠看着哗哗竟站起十多个,有些不耐烦道:“各位就别挨个介绍了,都快申时了,你们不饿,本少主也饿了!”
其中一老妇人冷冷道:“那不如明少主说说,要先同我们谁对战?”
明若楠叹气,看着一众期待的目光,实在不知道选谁,干脆无奈道:“诸位,不然一起上吧……”
十多个人对视一眼,皆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刚指着明若楠要斥责,便听徐豪叹道:“你们一起上吧。”
徐豪知道刚才明若楠与自己对打时,虽然也尽力了,但未尽全力。倒是自己现在手还在发抖,着实技不如人。
武学讲究天分,他不禁有些酸那西南的明识理,怎的能生出如此优秀的女儿来!
众人不再废话,都想给明若楠点颜色看看,可半个时辰后,十多人中便倒了大半,明若楠刚才觉得徐豪是正人君子所以给他留了面子,可此时这群人摆明是觉得明若楠同徐豪打斗已废了不少真气,这会儿正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时候。
既如此,明若楠也不用再顾忌他们的面子,为了赶着吃饭,她直接凝出一根长棍,也懒得管什么动作优不优雅,直接一棒子闷一个。不到一个时辰,上来挑战的众人已经全倒在地上了。
台下众人的嘴,自打明若楠和徐豪开始打,就没合上过。
明若楠此刻见着几人已彻底爬不起来,将冰棍在擂台上一竖,问道:“还有谁?”
看台上鸦雀无声,擂台上呜呼哀哉。
“没人?那我吃饭去了。那个……”
“参见盟主!”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明若楠霎时愣在原地,竟又忘了这茬。
“啥?这就盟主了?”
齐羽连声叹气,千素素见状纳闷道:“该为盟主高兴才是,齐公子怎发起愁来?”
齐羽仰天长叹:“这下更嫁不出去了……”
千素素看着擂台上挠着头有些害羞的明若楠,轻笑出声。
徐豪拍了拍明若楠的肩膀,哪里还记得她是个姑娘,爽朗大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当真是羡慕你爹啊!”
明若楠叹了口气,琢磨盟主便盟主吧,以后赚银子可能更方便些。她将冰棍化了,朝路北北使了个眼色。
路北北点点头,轻松一跃,便上了擂台,他将自己手里的千机索丢给明若楠。这新任武林盟主轻轻一扯,便将章森整个人扯了上来。
此刻的章森,嘴唇发白,止不住颤抖:“少主,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我饶了你?”明若楠冷笑,“当初你朝王师弟,下的可是死手!但凡我们发现晚那么一丁点儿,他都没命了。你动手时,可曾想过饶了王师弟?”
众人看着台上,不懂这新盟主要整什么幺蛾子。
章森全身被捆着,一个劲儿磕头,嘴里翻来覆去都是“饶命”。
刚有人要问,就听明若楠肃声道:“今日,我既当上这盟主,便要立个规矩。”她翘起嘴角,扫了眼台下众人,“但凡武林中人,奸yin、烧杀抢掠者,杀。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江湖寻仇,官府不管,可若谁寻仇将仇家妻儿家小一道害了,那我明若楠便管定了……”明若楠在台上说了好一长串,下面的人听得目瞪口呆,从未见过有谁当武林盟主,真的管武林之事的。
就任发言的最后,明若楠直接指着章森道:“其实我寒冰派的规矩更严,比如他。”
大家此时才想起已经磕头磕累了的章森。
“此人名叫章森,在西南调戏民女,偷盗钱财,将同门师弟打致重伤。”明若楠斜瞥了眼瑟瑟发抖的章森,厉声道,“早在那女子投河之时,我便该清理门户!”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章森不断求饶,可明若楠却狠绝道:“即使今日你手上还没真的出人命案,可你今日比试时招招下狠手,若不是我拦着,你手上早染血了。险些因你之顾出了三条人命,并非是因你手软,不过是他们命大而已!今日,念在你我同门一场,我便赏你个痛快。”
章森大惊,转身跪着拼命想逃,却被明若楠一掌打向后心,再也动弹不得。冰迅速蔓延,他先是由脚向上逐渐僵硬,紧接着上半身再无法挣扎,冰雕中的章森,一双眼睛瞪得斗圆,满是惊恐。
“今日,请诸位鉴证,本少主代表寒冰派清理门户,若有再犯者,依此处置。”
明若楠此话说罢,一掌拍在章森头顶,这真人做的冰雕,顷刻间碎成粉末,消散在空中。
台下众人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大家甚至连惊呼出声都顾不上,皆是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齐羽扶额,即使他声音小的如蚊子哼,可在落针可闻的金顶上仍是分外突兀,直传进了明若楠耳朵里。
“完了完了,彻底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