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弱景默叹了口气,半晌后带着小君准备离开,打算下山后飞鸽传书告诉苏白他们伏渊是魔教的人,让他们知个底。
伏渊伪装得太好,就连苏若景也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打着喜欢苏倾月的名号把苏倾月带走,这谁能想得到其实背后之人就是他。
苏若景知道自己若和伏渊动手,必会引来更多魔教之人,届时别说救出苏倾月,就连他们是否能安然离开魔教还很难说,所以他打算来日再上山来救出襄芩,可是苏若景不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魔教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没等苏若景走几步路,一白衣男子凭空出现,挡在他身前,将他去路拦住。
*
一边,伏渊抱着昏迷不醒的襄芩回到了自己房中。
这一次,他不会再将苏倾月关在暗牢里,暗牢终不牢固,上次她能轻易逃出,这次苏若景闯入魔教救她,那里,他是不会再信了。
只是,看着襄芩两眼紧闭的模样,伏渊皱眉,很是不悦。
上次他见她时她没醒,现在也一样,难道刚才那么大的动静还没能吵醒她吗?
伏渊皱着眉头,伸手便要把襄芩推醒。
他留她在这里,不是让她装死给他看的,若是没什么事就给他睁开眼睛,他可没这个心对她怜香惜玉。
可无论伏渊怎么推,眼前的女子依旧未醒,甚至连眼睫毛也没有颤抖一下。
“苏倾月。”
伏渊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探了探襄芩鼻息,发现她气息微弱,手脚冰凉,好似是一个将死之人。
“苏倾月,你醒醒。”
想起刚才小君说的话,伏渊慌了,不住叫着襄芩的名字想让她醒过来。
苏倾月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想欺骗我的感情看我笑话吗,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苏倾月,你给我起来,你欠我的你还没还给我,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伏渊抱着襄芩不住摇晃,眼里早已有了泪花,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哪怕自己有多怨恨她,有多不想看到她,他自始至终都不想看到她死,毕竟,他曾真心喜欢过她,曾立誓守护她一生。
可当伏渊仰天痛哭后,他一低头,便看到怀中的人儿已醒过来,正睁开眼睛静静望着他。
“苏倾月,你又骗我。”
伏渊看到襄芩醒来的那一刹那他是高兴的,但回过神来他又觉得襄芩在装死骗他,气得他撒手就走,不再理襄芩。
襄芩没了支撑,周身无力,猛得往后倒去,生生撞到床后的柱子,后脑勺立马肿了起来,疼得闷哼一声。
襄芩躺在那,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和难受,她原本微红的朱唇早已因身体缺水而开裂脱皮,就连小脸也无一丝血色,惨白难看,完全没有以往的惊艳。
“苏倾月,你别想着装死,快给我起来。”
伏渊一想起自己刚才被襄芩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心中的火气更大了,迅速擦完眼泪就让襄芩赶紧起来。
这是他的房间,这是他的床,她赶紧给他起来,别想装死睡在这。
可惜啊,伏渊这话对襄芩来说是没用的,她自己都没有力气起来,怎么可能他说完她就能起来。
果不其然,伏渊等了半刻,见襄芩倒在那一动不动,气得他上手就要将襄芩扒拉下来。
“伏渊,我没力气,你自己动手吧。”
下一秒,女子虚弱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子沙哑难听的嗓音。
伏渊拽起襄芩的手微顿,随即被这句话僵在原地。
她不是,只是被猛虎咬伤了吗,为什么,她的嗓子,会变成这样?
从始至终,伏渊没有过问过襄芩的一切,没有问过看守的弟子一句襄芩的情况,对她的生死毫不关心,自然,也就不知道襄芩昏迷几天的真相。
不进食,不进水,身上有伤,她的身体又能撑多久。
襄芩两眼微闭,没有察觉伏渊的异常,即使她看到了,她也不愿再多问他一句。
一个囚奴,哪有资格过问其他。
两人默不作声,伏渊也没有再继续拉扯襄芩下床,一时间房间安静得可怕,可突然,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彻底打破了这场宁静。
“你饿了?”
伏渊盯着眼前女子苍白的小脸,良久才憋出半句话。
难道她今晚没用膳吗?
“……”
襄芩胃疼得厉害,也不想和他说话,闭着眼睛不愿再看伏渊。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襄芩沉默,伏渊见到她这样自然也猜到她是不愿再和自己说话,同时也沉默下来。
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抓她来这里,她心里肯定是怨他的吧,可是他不后悔,不后悔带她来这。
苏倾月,是你欺我在先,伤我在后,我不可能放你,我们,从一开始便是敌人。
伏渊垂眸,眼里的一丝不忍散去,他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夜色撩人,也最伤人,静穆的夜里,一男一女隔着一扇木门静静过完这一夜,从此,两颗原本紧挨在一起的心彻底分开了。
*
翌日。
当襄芩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头顶鲜红的帐幔,许是想到了什么,襄芩微顿,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再多想。
她起身,慢慢走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睡了很久,正午才醒,身上也有些力气,就是没吃东西胃很疼,眼前有些发晕,在襄芩喝下一口热水胃疼才稍稍缓解一些,不再那么难受。
只是,在襄芩喝水之际,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随后一个人走了进来。
襄芩没有抬头,依旧低着头两手捧着茶杯慢慢喝水,因为,她知道来人是谁。
这是他的房间,除了他,还有谁能进来。
果然,下一刻一袭红衣出现在襄芩的视线,与此同时,一份午膳也随之放在襄芩面前。
“这是你的。”
伏渊话不多,放下吃食便要离开,他不想和她共处一室,不想再见她,如果不是魔教没有女弟子他今日也不会进来送饭给襄芩。
伏渊原想着把苏倾月关在自己房里可以随时看着不让她逃跑,也能阻止别人想救走她,但一想到昨夜自己在外面被蚊子叮咬,睡得不安稳,伏渊决定待会便把襄芩换到其他院子让人看守。
看守一个门派的弟子,何需安排她住在自己房里,柴房、破屋、其他院子均可,为何非得安排到自己院子。
伏渊转身便走,准备把襄芩换到其他地方去,但他没走几步就被襄芩叫住了。
“伏渊,我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