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马车已抵达一家不知名的客栈,方圆几百里,只此一家。
客栈很小,里面只有几盏灯火。
这不是武当山下的那一家客栈,而是去往魔教所经过的一处偏僻地方,伏渊昨晚便带着襄芩离开,所以这离武当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公子,客栈已经到了。”
马车刚停下,车夫便在外边喊了一声,提醒伏渊下车。
伏渊缓缓睁开眼睛,轻嗯一声,随即便要下马车,可他刚一动,便看到一旁依旧沉睡着的襄芩。
伏渊眉头轻皱,昨夜他只是将她打晕,又没做什么,她怎么睡一天了还没醒?
“苏倾月,醒醒。”
车上,少年不耐烦地伸手,用力推了几把沉睡中的女子,想让她快些醒来,但女子只是梦呓几声,依旧没有醒来。
连叫了几遍后,伏渊发现不对劲,寻常人熟睡,被人连推带叫几声后,哪怕未完全清醒,但起码也会有反应,像襄芩这样一直未醒的,却是少之未见。
于是,伏渊连忙抚上襄芩的额头,这才发现襄芩额头滚烫,脸颊两边还有两坨不自然的红晕。
“苏倾月。”
伏渊连喊了几声襄芩的名字,但襄芩毫无反应,两眼紧闭,似乎没听到伏渊的声音。
见襄芩昏迷不醒,伏渊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知所措,好像眼前的女子再也不会醒来,永远沉睡下去,他顾不得其他,慌忙抱起襄芩下了马车,跑进客栈。
“掌柜,快,我要一间客房,现在就要。”
几个零零散散的客人坐在客栈里喝酒,长得凶神恶煞的,听到伏渊跑进来的声音都纷纷抬头望去,见来人只是一男一女,皆相互对视一眼,眼里的算计只有他们能看懂。
伏渊心中着急,并未注意到其余人的目光,客栈的掌柜上下打量一眼伏渊,心下了然,并未说什么,只是转身带伏渊上楼时,暗中和店里的客人使了个眼神。
众人了然,接着举杯,大口喝着刚烈的烧刀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襄芩周身滚烫,急需一位大夫开药,可此处偏僻,找不到大夫,所以伏渊只能让掌柜给他拿来一坛烧刀子、一盆热水以及一块干毛巾,准备给襄芩擦身子。
烧刀子是烈酒的一种,若危急关头,可用来擦拭身子达到退烧的目的。
“这位公子,你待你娘子真好,放心,你娘子肯定会相安无事的。”
客栈掌柜将东西放下,看到伏渊担忧襄芩的眼神,不由打趣道。
那个掌柜原是探个底,想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可他刚说完,就对上伏渊冷冽的眼神,他心猛然一跳,看出眼前这位少年心情不好,不敢再言,慌忙退了出去。
掌柜走后,伏渊砰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了,脸色从刚才的焦急变得暗沉一片。
呵,娘子?
他倒真想过娶她为娘子,与她白头偕老,但她视他的真心如草芥,他干嘛还要在乎她的死活?
伏渊盯着襄芩,心里的恨,心里的怨,几乎要将襄芩吞没,他很想对襄芩置之不理,管她是病也好,昏迷不醒也好,都不关他的事。
但最终,看着襄芩安静的睡颜,伏渊还是鬼使神差回到床边,用那烈酒帮襄芩擦身子,还帮襄芩给昨晚被烫伤的脚上了药,才静静地待在一旁,守着襄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