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何人派你来的？”
襄芩抬眼看去，只见烛火处，缓缓走出一个男子的人影。沐玄泽眼神冷漠，看着襄芩，眼里再无以往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血与杀戮。
而拿着剑，架在襄芩脖子上的人，正是尉迟。
襄芩转头，环视四周，这里，再也没有之前的热闹，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鲜血直流，将原本棕黄色的木板染成了黑色。
这里，有过杀戮。
闻着这满屋的血腥味，襄芩颤抖着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他刚才，是在这里杀人。
而她，是最后一个。
襄芩搞不清楚，阿泽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她，要杀她，还是见她发现才要杀她灭口。
他自来疑心重，难不成是刚才见她，就对她怀疑，起了杀心？
冰冷的剑锋贴紧襄芩的脖子，步步紧逼，她退，剑亦进。
襄芩不言语，沐玄泽没有耐心，直接一个眼神过去，尉迟手起剑落，直接在襄芩左腰处划过。
剑再度抵在襄芩脖间时，原本沾满鲜血的长剑再次染上了鲜红。
“啊——”
襄芩吃痛，忍不住叫出声来，捂住流血的伤口，襄芩抬眼，看向站在远处的沐玄泽，眼里划过震惊和受伤。
他是真的想杀她。
“说，你背后的人是谁，派你来做什么？”
说着，尉迟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火辣辣的刺痛感从脖颈处出来，襄芩几乎觉得，自己纤细的脖子，要割破了。
“住手。”
正当尉迟的剑继续往里刺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那把剑，并将它移开，襄芩的伤才没有继续加重。
关键时刻，沐玄泽出来制止，对此，尉迟只能收起剑，退到一旁。
对于为什么要让尉迟住手，沐玄泽也不知道，只是，不知为何，当他听到他的痛呼声，一瞬间想到了宁儿，所以才……
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沐玄泽只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竟觉得他会是宁儿，怎么可能，宁儿待在宫里，决不可能是她。
只是，沐玄泽看着襄芩熟悉的身形，不发一言，紧抿着唇。
除了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身形都像宁儿。
“你是谁？”
他，究竟是谁？
“我是谁，这重要吗？”
襄芩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嘲讽地笑了笑，他不是要杀她灭口吗，哪里会关心她究竟是谁。
他要杀她。
泪意涌上心头，襄芩咬着唇，泪眼朦胧，模糊了沐玄泽的身影。
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沐玄泽整个人都似乎被雷劈了一般，凤眼睁大，不可置信看着襄芩。
他是，宁儿吗？
沐玄泽颤抖着手，缓慢地朝襄芩的脸摸去，他想验证自己的猜想。
可还没碰到襄芩，襄芩早已后退，不想让他靠近自己一步。
面皮之下，她的脸苍白得可怕，脸上无一丝血色。
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滴答滴答滴在地板上，在这静穆的夜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沐玄泽前进一步，襄芩就后退一步，事到如今，让他知道自己，只会让两人的处境更加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