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贵妃被关了将近半个月的禁足，而程小橙在曹御医的照料下，休养几日，能下地走动后，就回到沐玄泽身边当差了。
想起那日，那是程小橙受伤后第一次见沐玄泽。
当时，她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而那时殿内已无其余宫人，只剩她一人在内。
就在刚刚，她进来时，沐玄泽已屏退左右，让他们离开，就连尉迟总管也不例外。
“奴才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程小橙五体投地地跪在沐玄泽面前，额头紧挨着手背，两手放在地上，同时两耳竖起来，生怕听错了沐玄泽说的话。
然而，殿内依旧平静的很，除了纸张的翻阅声，提笔的刷刷声，还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外，再无旁声。
沐玄泽未开口，程小橙也不敢贸然起来，只是她伤势未好，保持这个姿势跪了没多会后，便感觉下腹坠痛，额头上也密密麻麻地沁出许多细汗。
但她坚持了下去，尽管身体支撑不住，有些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陛下，这是在为难她，她不能倒，不能在殿前失仪。
终于，在程小橙快要坚持不住时，沐玄泽开口了。
“起来吧。”
“多谢陛下。”
程小橙暗松了口气，身形不稳地站了起来，由于之前失血过多，现在又跪了许久，所以猛然站起还有些眼花，差点趔趄地向前扑去。
不过所幸的是，她连忙站直身子，最终站稳了，没有犯了殿前失仪之罪。
沐玄泽早已放下笔，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小橙。
待程小橙站好，他才缓缓开口。
“小橙子，对于瑜贵妃，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奴才不敢。”
听到沐玄泽的话，程小橙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立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疼得她眉头一皱，差点痛呼了出来。
不过，她可没有心思管这些，她神色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慌张地跪在那里，把头紧紧地埋在地上，不敢看沐玄泽一眼。
陛下怎么会这么问，他不是明摆着要她的命吗？
若是她说恨瑜贵妃，那就是死路，但她夸赞的话，那就是欺君之罪，也是被杀头的。
宫里人谁不知道，她是被瑜贵妃打的，现在恨瑜贵妃还来不及呢。
陛下这是给了她一道送命题啊。
“跪着做什么，起来答话。”
沐玄泽面色一冷，沉声道。
他是要问她，不是让她跪自己。
“是，奴才遵旨。”
程小橙站起，沐玄泽眼带玩味地看向她，饶有兴致地再次重复之前的话。
“你恨瑜贵妃吗？”
程小橙微微抬眼，发现沐玄泽目光如炬，紧盯着她，语气不容反驳。
顿时，程小橙明白了，陛下只是想听她说出来她对瑜贵妃的恨。
在沐玄泽的眼里，她看到的，是玩味，是戏弄。
他知道自己对瑜贵妃的恨意，他也清楚，瑜贵妃此举，是给了他机会，一个打击孟太师的良机。
至于自己，对他而言，自始至终，都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奴才恨瑜贵妃娘娘，是娘娘毁了奴才，奴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