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凡是京中贵妇圈内有活动,女眷可出席的,南姝都带着不同样式的手镯去“招摇”一番。
可好几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老三的踪迹。
这日,南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妆奁内那堆砌如山的镯子在反思,到底是那个环节出错了?
身后忽地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伴随而至的是一阵淡淡的沉香,南姝立马知道身后是何人。
胤禟双手搭在她的细肩上,弯腰凑近她,打趣道,“有这么喜欢这些镯子吗?以至于你还能对着它们发呆。”
南姝转过身子来,很给面子地回道:“这些都是爷送的,自然是喜欢的。”
妆奁内的镯子都是这几个月来万凤祥献上来的,当然,还有一些是不知道胤禟从哪里挑选来的。
“光是嘴甜就差了点意思了。”胤禟说完就将脸颊送到她面前。
意思很明显了,南姝嗔了他一眼,但还是凑过去轻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见她扶着自己的手臂就想起身,胤禟直接反手握住将她带了起来,顺势将人带进自己怀里,然后就低头吻上了那双刚刚亲过他脸颊的唇瓣。
尽管已经很熟悉他的亲吻,但南姝还是没一会就被吻得气息不稳,败下阵来。
“唔……”
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求饶的信息,见此,胤禟才停了下来。
平时他都是很温柔缱绻的,可今日他却吻得有些急切强势,像是心中有着什么事情。
南姝微微喘息着,不由抬眸看着他。
胤禟也垂了眼眸,目光却是落在了她还沾着些水光的唇上,忍不住地,他就抬起拇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她软绵温润的唇瓣,目光深幽,忽然说道:
“十福晋今早诞下了一个男婴。”
“什么?”
南姝呆愣了片刻,随即惊喜道:“西雅她,她生了?”
“嗯。”男人轻轻应了一下。
“我前两天去看她的时候不是还说还有十来天才是临盘期?”怎么提前了?
想了想,南姝不由关切问道:“她还好吧?”
胤禟视线一直落在她替人家高兴的脸颊上,眼底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但下一刻,他又若无其事地弯了弯唇,答道:
“母子平安。”
“那就好。”
南姝没有留意到他那隐藏极深的情绪,心思还停留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中。
她是真心替十福晋高兴的。
“我想去看看她。”
说着她就准备往外喊青锁准备马车,胤禟见状将她拉了过来,“人家才刚生产完,眼下正是休息的时候,你现在过去哪里合适?明日我陪你去,可行?”
南姝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好,明日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两人便带着礼物去了十阿哥府道贺。
十阿哥上是一片的喜气洋洋,胤禟好像还是第一次对这种气氛有些……羡慕。
顿了顿,他温柔而希翼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女人身上。
十阿哥将两人迎进府之后,南姝直接进了十福晋的寝房。
她走近床边就看见躺靠在床上的十福晋脸色苍白无血,浑身都透着一股虚弱的气息。
但她在看见南姝的那一刻,眼睛还是亮了,“姐姐,你来了。”
“嗯。”南姝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身体可还好?”
十福晋当即扁着嘴,委屈巴巴道:“不好,很疼的。”
南姝看着她那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样子,不觉有几分感慨。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如今都当母亲了。
“辛苦你了。”南姝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慰道:
“母子平安,第一胎便诞下嫡长子,日后啊,咱们的西雅定是享福之人。”
“我享不享福就两说了,但生的是儿子,十爷倒是高兴坏了。听底下的人说他当场就抱着儿子又笑又亲个不停的,可一点儿也不见他心疼我受的罪。”十福晋嘟着嘴不满道。
闻言,南姝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忽地就想到了胤禟。
若是他也有自己的嫡出,他是不是也会这般高兴?
之后十福晋又跟南姝详细地说了一遍她生产时所受的罪,南姝听得也是心惊肉跳的,一边听一边安慰着。
而另一边,十阿哥也念念叨叨地跟胤禟说起了昨日的事情。
得知十福晋疼了近四个时辰才将孩子生下时,胤禟顿时脸色就黯了下来。
这也太吓人了。
要是他的姝儿……怎么受得住?
回去的一路上,胤禟和南姝两人都若有所思,却又都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在车上谁也没有多言什么。
日子依旧过得平顺,半个月后,是皇太后的寿辰,寿宴设在畅春园。
照例,皇子得携福晋一同道贺。
这是个能接触更多皇室女眷的机会,南姝自然不会轻怠。
提前三个月准备的太后圣甚是隆重热闹,后宫各嫔妃,诸位阿哥公主在这一天也都活跃在畅春园内。
南姝是宜妃的儿媳,按礼,给太后道贺之后,她还得去给宜妃请安的。
胤禟与各位阿哥被康熙召去殿前议事,南姝是独自一人去给宜妃请安的。
彼时,宜妃正在湖边水榭中与两位嫔妃闲坐叙话。
南姝上前行礼时,那两个正愁着没机会巴结宜妃的嫔妃当即就是对她一阵夸赞。
“九福晋端庄娟秀,与九阿哥还真是天作之合啊。”
“可不是,宁嫔姐姐有所不知,听闻前阵子娘娘身体不适,九福晋不仅虔诚为娘娘祈福,还亲自去请了神医进宫呢,孝顺之心可见一斑啊。”
听见两人的对话,南姝依旧规矩站着:“孝顺额娘本就是妾身该尽的本分,只要额娘身体安康,便是让妾身做什么都值得的。”
宁嫔闻言更是笑看向宜妃:“娘娘是个好福气之人啊,膝下儿媳非但出挑还如此孝顺。”
这两人明着是夸赞南姝,实则就是拍宜妃的马屁。
不过,好听的话虽都爱听,宜妃听了这些话,自然也是眉开眼笑的。
她满意地看了南姝一眼,正欲说话,水榭外就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身为皇家儿媳,孝顺可不能光体现在这些表面功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