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孽障,给我站住!”
曹操转过头,正想装模作样的教导几句,忽然发现曹晖已经悄悄地开溜,等他开口的那一刻,那道身影更是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跑的比兔子还快,跑的时候,他还回过头不忘给了他一个鬼脸。
“主公,您快看他!”
荀攸站起来,想拉住曹晖,可惜压根没有抓住机会,最终被曹晖跑了的他,嚎啕道:“主公啊,此子若是继续留着,对主公大业必有阻碍!”
“我知道!”
曹操阴着一张脸,怒目看向了外面:“可此时,他跑都跑了,我又能如何?”
荀攸:“……”
就不能下令将其抓回来吗?
就不能下令将其杀了吗?
就不能……
反正你在这个营地里是绝对的老大啊,只要下令,他还能跑了不成?
想到这些,荀攸本想开口,可是恍然间,他的脑子开动了起来。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自之前开始,就一直很不对劲了。
只不过,当时曹晖说的话太多,太猛,太过冲,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想法。
现如今,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
曹晖之前的行为,仿佛仅仅只是在装模作样。
不。
不是仿佛,而是肯定是在装样子。
再稍微深深地一想,荀攸望着曹操那张阴沉的脸,已经有些不寒而栗了。
之前的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连脑子都不动了?
“主公,此人毕竟是您的侄儿,就算是犯了错,也是在所难免的,不如这样……”
荀攸偷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快速地道:“不如,给他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也好,若是不行,再说其他也是可以的。”
曹操,是一个很多疑的人。
这一点他从开始就知道。
但是现在,为什么就给忘记了呢?
曹晖都开始寻找生路了,而且还是为了生路,宁愿断绝自己的所有希望(世家眼中,当酷吏就是断绝希望)。
而他自己,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必多说了,回头我自会去教育他,既然公达来了,便别走了,先吃饭,吃完了饭,跟我好好说说眼下该如何进军冀州。”
曹操摆了摆手,丝毫没当回事。
接下来。
荀攸便乖乖地开始吃饭了。
等到吃完饭,他小心谨慎地提出了几个建议,并且之后又非常聪明的提出了一些决断性的思路。
“不愧是荀公达,如此智谋,也就只有你了。”
曹操满脸感慨地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接下来,我意直接陈兵黄河岸边,不知公达以为如何?”
“可。”
荀攸稍微思索后,开口道:“那袁谭身边,只有一万老弱可用,绝不可能守得住黎阳,若是我们在黄河北面站住了脚跟,接下来便可长驱直入。”
“我意,也是如此。”
曹操哈哈大笑,拉住荀攸的手道:“果然啊,天下最懂我之人,莫过于你荀公达。”
“主公谬赞了。”
荀攸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仅仅只是出了一点点的力气,根本就没有曹操说的那么好。
……
建安六年,五月。
大军曹军陈兵于黄河南岸,还没等他们扎下脚跟,曹操便发现对岸几乎没有多少防备,于是他直接率军渡河。
黎阳城。
袁谭慌极了,此时此刻的他,真的是害怕到了极点,一连送了几次求援书信给袁尚,希望对方能帮帮自己。
可惜,袁尚生怕给了他兵之后他不还,因此一个兵都没有给他。
不过,袁尚自己则是来了,带着大军缓缓地朝着黎阳进发。
得知消息之后,曹操倒是没有着急,反而按照郭嘉的计划等了起来。
一直等了两天时间,袁尚才姗姗来迟。
“黎阳城,又不是什么坚城,带兵来此,简直便是给叔父大人送菜的,不如让张辽将军来一个突脸,直接就可以将其剿灭了。”
曹晖满脸不屑地站了出来。
嗯?!
曹操瞪了他一眼。
曹晖乖乖地回到了本阵,淡定地扫过周围,看到几个人居然还敢笑自己,他不由得道:“笑个屁啊,你没有被主公骂过一样,啧,有啥大不了的。”
“说什么呢?”
曹操瞪了一眼下方,等到没有人开口之后,他才淡淡地道:“黎阳城,无险可守,我所要等的,便是袁尚进军此地,谁知道他竟真的进了此地。
既是如此,我便亲率大军,会上他一会。
曹昂可在?”
“父帅!”
曹昂站了起来。
“命你为左路先锋,直取黎阳左侧。”曹操平静下令。
“喏!”
曹昂接了令,快速退去。
“曹晖可在?”
曹操又开口了。
“不在。”
曹晖悄悄地往后缩了缩,压着嗓门道:“他好像是跑了,临阵脱逃,按律当发配许都,永不叙用!”
曹操:“????”
许攸:????
郭嘉:?????
荀攸:????
没离开的曹昂:?????
这年头,躲避在一旁,就可以装作自己不在场了吗?
而且,这种大功劳在侧,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捞一笔吧?
为啥,这家伙看起来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一切,反而还他娘想跑?
虽然按照道理来说,他根本没跑,自然不能算是临阵脱逃,更何况,临阵脱逃的下场,那可是斩啊!
“混账!”
曹操拍了桌子,怒不可遏地从主位上站了出来,一步步走到曹晖面前,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此乃军前,不可戏言,否则便是死罪!”
“啊?哦,叔父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听您说曹真,他不在啊。”曹晖一脸懵懂地开口道。
许都。
阿嚏!
曹真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连忙跑回家穿了一身衣服:“这天气,要是一旦感染了热风寒,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
军营里。
曹操怪异地看了一眼曹晖,砸吧砸吧嘴,十分无奈地回到了主位上,声音提高了一些道:“曹晖,曹浩明可在?”
“侄儿在此!”
曹晖瞬间跑了出去,拱手道:“侄儿现如今身患重病,但不论叔父您有什么吩咐,侄儿都必然会圆满完成,绝不敢拖延。
哪怕是死,侄儿也必死在疆场,绝不给曹氏丢人抹黑!”
已经够黑了。
自从出了一个你之后,曹家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抹黑的?
众人一阵无力。
他们觉得,曹操都没有曹晖这么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