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男已经从愤怒中走出来。
要说李毅男，也算是个人才。上一世，出走华维创立海湾公司，被打压，几年后重新加入华维，但没两年再次离职，然后辗转白度和移动，后来创立了一个不错的电动车品牌，然后内幕交易入狱两年多。
各种辗转之下，他虽然仍然是行业牛人，但整体的知名度和对业务的操控性，已经远远不如余大嘴等人。
要知道，他在华维的时候，余大嘴还默默无闻呢。在当时的政非心里，他能打一百分，余大嘴等人也就是七八十分的水准。
如果他能跟着政非一直干下去，成就可能要远远比余大嘴更高，但他心气儿太高，想做政非第二。
他还是太年轻，只有聪明，却无智慧，终究到不了那个层次。
少慧则易夭。
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
一个人不但要有足够的聪明，还要有足够的定力，不被短期的欲望迷了眼，能选择正确的路。
在即将宣布中标厂家之前，他自信的看了唐缺一眼，没看成宇轩。
他也看出来了，成宇轩几乎唯唐缺马首是瞻。
不过他也不奇怪，自己在华维的时候，比自己大很多的员工，依旧要叫自己一声李总，而且是以非常恭敬和崇拜的态度。
他二十四五岁，已经做到了华维副总裁，仅次于政非的程度，这是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了。
主持人简单说了一下，便宣布道：“本次交换机招标，中标厂家，华维。”
一些厂家代表都很意外，看着李毅男。
他们自己代表的厂家不中标，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是根据他们的猜测，中标厂家应该是海湾才对。
可结果，却是华维中标。
他们都是大跌眼镜。
李毅男本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已经准备接受胜利了，但结果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知道，不是听错了。
而是海湾真的没中标。
唐缺一言成谶，抢了他自以为必中的标。
李毅男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逐渐消失，眼神冰冷，看向唐缺。
唐缺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口型是：“我说了，不让你中标。”
噌。
李毅男从椅子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唐缺。
他少年成名，这时候不过三十岁出头，本来就算是年轻气盛。
又没受过这种气，这时候，杀唐缺的心都有了。
但最后，他还是沉住了气，毕竟不能真的窜过去弄死唐缺。
“下次见。”他放下三个字，径直离开。
接下里，就是正常签约，而且双方都是大公司，走程序也要好几天，离开即可。
可以准备后天的投标了。
根据各种讯息，这一次的主要竞争对手，依然不是思科，而是海湾。
这也是唐缺选这两个案子的原因之一。
一是时间近，不耽误太多时间。
一是和海湾竞争。
拿到了这个标，还是在保证了基本利润的情况下，成宇轩感到腰杆都硬了很多。
看向唐缺的眼神，都是崇敬。
这时候，他更加敬佩唐缺了。
处理思路很简单，但具体操作起来，有太多的变化。
比如，如果这种竞标策略提前被李毅男知晓，可能就无效了。
实操，才体现能力。
而且，唐缺深谋远虑，故意激怒李毅男，为第二个标布局，这更可怕。
在成宇轩心里，唐缺已经是超越李毅男的妖孽。
更胜一筹。
不，远胜好几筹。
李毅男现在还在创业阶段。
而唐缺，已经是月入几亿的大老总，并且有诸多的大成就，比如大学城，影视城，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成宇轩腼腆的笑着道：“虽然李总只比我大了几岁，但以前见了李总，是仰视，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今天这一标过去，让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和唐总，完全没法比。”
唐缺挠挠头：“其实我不如他。”
成宇轩不信：“你比他帅，比他高，还比他有钱，听说马上要读哈佛研究生，学历也比他好，至于成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将哈佛引进来，就可以名垂青史了。”
唐缺点点头：“我是说，我不如他自负。”
成宇轩：“呃……”
——
回了鹏城，晚上庆功，喝酒吃饭，政非当然没出现，只是给唐缺打了个电话。
听了经过之后，政非也表示了赞扬，同时表达了对李毅男的惋惜：“毅男要是有你一半的老成和智慧……唉。少年成名，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唐缺笑道：“人么，总是不可能那么完美。也许等两年，你又把他收入麾下了呢？”
政非有点忧伤：“还有机会吗？”和自己看做儿子一样的人物，走到对立的局面，是他不想看到的。
唐缺道：“当然有，不过那时候，你也许觉得他泯然众人了呢。”
政非笑着道：“哈哈，不会的。你们吃好喝好，我等待你第二标的好消息。”
唐缺智珠在握：“放心吧。”
见唐缺和政非打完电话，成宇轩立刻端起了酒杯：“唐总，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我干了你随意。”
成宇轩十分感激唐缺，虽然是跟着唐缺，他也算是一举成名，在华维销售部，有了自己稳定的位置。
呼噜，三两的高脚杯，成宇轩一饮而尽。
唐缺被镇住了：“嘶……这货。”
第一个酒，唐缺也不好意思，只能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唐缺很快有点眩晕，但他一看，成宇轩还不如自己呢，已经迷离了。
成宇轩一看唐缺也干掉了，是给自己面子，感动的都快哭了。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老总，一点架子都没有，如果是李毅男，恐怕一口不喝直接就放下了。
成宇轩对唐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接下来，话题就开始跑偏，信马由缰了。
成宇轩道：“唐……唐总，我从网上搜了，说你和大眼格格那啥了，大眼格格很爱很爱你，都是专门开车去找你，说每周都去，在你的别墅里住一晚上就走。”
唐总愕然：“一派胡言，这他妈哪跟哪。”
大眼格格的确是找过自己，但只有那一次，谈论微书代言人的事情。当时一群人都在，大眼格格呆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走了。
从那之后，再未见过。
怎么就能以讹传讹，到了大眼格格每周都去找他的程度呢。
唐缺矢口否认：“不可能，绝对没有，你别瞎说。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成宇轩醉了，拍着唐缺的肩膀：“别说了兄弟，懂得都懂。我羡慕我崇拜。”
“……你还是继续喝吧。”
——
第二天一早，开始准备第二个标。
成宇轩见了唐缺，有些小心翼翼，赔笑道：“唐总，昨天喝大了，您别见怪。”
唐缺不以为意：“没啥，喝多了还不放浪一下的话，人生也太累了。好好准备第二个标。”
成宇轩问道：“第二个标怎么报价，还是先提高报价吗？”
唐缺摇头：“不。这次，一撸到底。直接地板价，第一次报价，有五个点利润即可。”
成宇轩不解：“为什么？”
唐缺一笑：“我为什么在昨天招标会上故意激怒李毅男？”
成宇轩还是不解：“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