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领命后,天台宴会的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宴会上的刘全是一个农民的孩子,今年刚刚晋升七品,任农务部司正,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故土,参加这么盛大的大会,去京城的路上,众乡亲夹道欢送。
京都的繁华超过了他的想象,房子居然是平整的石墙,石头居然能在神奇白灰的作用下,垒的高高的。
这次大会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美食络绎不绝的上来,几乎都是他没吃过的,宫女姐姐也是漂亮,统一装束,仙气飘飘。
那个绿衣的宫女姐姐又来了,上菜的时候,望着他甜甜的笑,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他觉得此时人生达到了高峰。
这位姐姐居然还不走了,站在这里帮他倒酒,他真的是受宠若惊,瞪大了眼睛,呼吸也燥热了起来。
那个姐姐附身为他斟酒后,放下酒杯时,只听得她轻声的在他耳边说,“刘大人,等一下投票的时候,如果大人能投大皇子一票的话,可得一千币,交换筹币我已经偷偷押在酒杯下来,事成之后,就可以去郊外的老六贝币庄兑换。”
刘全闻言一下子酒醒了过来,微微抬起杯子一看,果然杯子底下放着一枚筹币,这筹币是币庄用青铜铸造的特殊交换币,最多可兑一万贝币。
一千币,足足够他们一村人吃喝一个月了,真的是大手笔啊!
刘全如坐针毡,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拒绝,会不会被大皇子打击报复。
他其实想选的是二皇子,今天二皇子的表现足以折服他们这些初入京城的土包子。
他想是不是可以偷偷的收了这个筹币,又偷偷的投票给二皇子,这样既不得罪大皇子,又可以支持自己心仪之人。
但这样,大皇子如果落败,如果发现票数不对,会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这种偷吃又不办事的人肯定会被他们整死。
能到七品的位子,他的脑子其实非常灵光,脑子,飞快的旋转起来。
那宫女见刘全傻在那里,也没有推却,也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以为他是默许了。
她就甜笑了声,轻声道,“大人如果没有其它事,下女就去照顾其他人了。”不等他反应,绿衣宫女已经去照顾其他人了。
刘全想站起来追过去,可惜又不敢,只得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他心想不管了,先看看各位皇子的表现再说。
华仲夏还在台上,意犹未尽,心想再讨好一下大老板,他让宫女拿字下去,再取一纸,篡改了下记忆中的名篇,写下帝旭御龙的情景。
又是神速写好,他在台上高声诵读:“天台入天三百仞,帝旭左手操翳,右手操环,佩玉璜,舞九代。惊天地,得乘两龙,云盖三层。上九天,见天帝,得《九辩》与《九歌》。”
此词一出,众人皆认为三皇子乃天人也。字字珠玑,麻纸成篇,无不惊叹。
婉妗的芳心被三皇子揪了起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帝旭更是乐开了花,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大喊右史官过来,抄下去,马上抄下去,抄到民间去。
待华仲夏带着光芒下去后,帝旭将目光转向了第三个儿子。
轮到三皇子武见上台。
武见突然摇摇头,向帝旭禀告道:“父皇,儿臣认为二哥就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儿臣不想自现其短,就不上去献丑。〞
华仲夏不知道三弟葫芦里埋的到底是什么药,是故作大方,装模作样,还是另有所图,还是真的怕了。
帝旭有些不悦道:“朕知道你一向疼你二哥,现在只管快快上去,报告你最新的成就。”
“合适与否,让大臣们自行斟酌定夺,再不上,大家还以为你是怯阵了,我们华后氏没有这样的孬种。”
武见苦笑道:“也罢,儿臣还是准备一些东西,不过这也是父皇所赐,儿臣这就上去。”
武见到了主位台中间,也拍了一下手,向他的属下示意。
属下意会,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队蒙面人押着一串人群,到了天台广场中央。
这群蒙面人身着黑装,只露出一双眼睛,衣服上缝着鹰的图腾。
那些被押的人双手被绑在身后,一条粗壮的麻绳穿过他们的琵琶骨,凄惨无比。
琵琶骨就是肩胛骨,介于第二和第七肋之间,穿琵琶骨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些人动弹不得,无法施展神通。
这条粗绳上的众人几乎个个面无生机,低着头,麻木的迈着沉重的步伐。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背脊骨发凉,这华后氏,折磨起人来,真的是一套套的。
让华仲夏最为吃惊的事,这串麻绳上最前面的人就是曾经要害他的毕凡。
华仲夏心想,华凡不是他的客卿么,三弟怎么对自己的客卿下手了,这是怎么了,内讧,还是替罪羊?
武见朗声道:“父皇前些日子让儿臣准备一只暗卫队,现已组队测试完毕。”
“由于他们平时潜伏在城市,或是普普通通的平民,或为奴为婢,或为摊贩商贾,或为豪强地主。”
“他们受权于君,衔命直指,忠心耿耿,为我们华朝刺探消息。他们监察百官,防疏堵漏,实在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华仲夏熟悉暗卫这套路,不就是锦衣卫和特务吗,想不到华朝进步如斯,终究是他来了,时空波动,有了一连串变异。
听罢三皇子的话,好几个大臣偷偷思量,回家后要一定要好好审视一下家奴。
也有人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家奴,是枕边人怎么办,心一下子寒了下来,冷的不能再冷。
武见继续正色道:“我们叫这只队伍为帝国暗卫队,它将效忠朝廷,持斧仗节。〞
“它将如同一支黑色旋风,清除潜伏在帝国的毒瘤,各位放心,如暗卫队如有督捕不力者,会自割其首,以死谢罪。”
这只一只什么队伍,狠起来怎么连自己也杀,众人觉得寒毛竖起。
胤国君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跪下!”黑色暗卫队齐户大喊一声,那些所押之人,呼啦啦的跪了下去,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其中一个队长模样,推出一车竹简,大声向帝旭报告:“陛下,自暗卫队试运行以来,所查之人,悉数在此,其所犯之事,皆已记录在车,并已交由三皇子查阅。”
武见点点头,对帝旭道:“父皇,儿臣已悉数查阅核对,在场之人,皆可杀。
“他们或是被敌国收买,潜藏在城内,挑拨离间,伺机而动;或是暗藏对我朝不轨之心,意图谋反之人;或是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之辈。”
帝旭怒:“朕一向以仁德治天下,想不到内外贼子忘我之心不死,把他们拉下去活埋了。”
刘全更是吓坏了,千不该,万不该,刚才他不该偷偷地把筹币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这下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