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疤将鸡血吊坠放在手心,对着光线定睛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赶紧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强光射灯,又取出一个放大镜。对着鸡血玉石吊坠一阵照看,惊得手直颤,差点把吊坠扔到地上。
“不可思议,里面怎么会藏有此等秽物?”胡疤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那你再看看这个。”荣王将自带的观音吊坠递给了胡疤。
看到观音吊坠上斑驳的裂纹,胡疤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有高人在鸡血石吊坠里放了秽物,伺机出来攻击您,亏得您有这个观音吊坠护主,否则今天你性命难保。”
“真如你亲眼所见。”荣王脸色更加阴沉,心有余悸。
“可惜啊,一正一邪两败俱伤,虽然伤了那秽物,但这个有灵性的吊坠也算报废了。”胡疤叹息道:“看来这是您的仇人,在变着法子加害您。只是花费这么大的成本,用价值连城的鸡血石藏匿秽物,不应该、不值得啊。”
从胡疤的表情中,荣王没有看出猫腻,便冲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一个手下早就按捺不住,抡起大耳巴子,在刘小五的脸上“啪啪啪”地猛抽了起来。
刘小五正在醉生梦死之际,被巨痛惊醒,睁眼看着眼前人影幢幢,骂了起来:“妈卖批的,谁敢打我?我是荣王的干儿子。”
他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其他几个弟兄也加入了虐打阵营,几只穿着皮鞋的大脚就往他身上招呼了起来。
这一通狠踹,刘小五连隔年的年夜饭都被踢了出来,酒也醒了大半,才看清是荣王大马金刀地坐镇指挥。
“干爹,您老咋生这么大的气啊?”刘小五不知道挨打的缘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问道。
“说,是谁指使你害我。”荣王冷冷地问道。
“干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说的?我一直都尊敬孝顺您老人家,怎么会害您呢?”刘小五满脸血泪地哭叫。
“把他的中指废了。”荣王声音不大,但透着威严。
小弟们幸灾乐祸起来,这刘小五平时仗着技术好,眼高于顶,今日废了中指,他一辈子也别想吃这行饭了。
一个壮汉上前一把抓住了刘小五的左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得“咔吧”一声脆响,一节指头掉在了地板上,鲜血呲呲地外冒。
“啊。”刘小五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但被人按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说,这鸡血石吊坠谁你指使送给我的?你们是什么目的?”荣王眼神如刀,声音迫人。
“干爹,这是我今天刚搞到手的货,因为是您老的生日,我就直接送来给您老当贺礼了。”刘小五趴在地上,指天发誓:“如果我说谎,天打五雷轰我。出门就让车轧死,还是渣土车。”
“今天跟我一起干活的几个弟兄,他们可以作证。”刘小五紧接着就说出了几个名字,让荣王派人去查证。
荣王努了努嘴,早有一个利索的小弟腾腾腾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寂静下来,刘小五疼得脸色苍白,浑身直抖。
“胡先生,一场误会,惊着您了,不好意思啊。些许薄礼,权当赔罪,请笑纳。”荣王冲胡疤拱了拱手,表示着歉意。拿出个牛皮纸袋,放在胡疤的手里。
牛皮纸袋里装有十万现金,这是胡疤的出场费,都是预先说好了的。
胡疤将牛皮纸袋推了回去,“荣王不必客气,今天这笔谢仪就免了吧。我一开始看出了鸡血石的珍贵,却没能看出内有乾坤,让东家收到惊扰,本来该我来向您赔罪的。”
胡疤的大气得到了荣王的赞许,对手下吩咐道:“传我的号令,以后在江湖道上,谁若对胡先生不尊重,立马废掉招子。”
荣王这句话比十万元钱贵重多了。
任何时代,都少不了干贼行的,而胡疤从事古董珠宝行当,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小贼,对他动了手脚,那可不是十万八万的事。
贼这一行,必须具备两个基本条件,第一是招子要亮,所谓招子就是眼睛的意思。招子亮了,才能分辨出哪些人能下手,哪些人不能下手。其次才是手巧手快。
一旦招子废了,手再快也没有用。由此可见荣王所下命令的威慑力度有多大。
“谢谢荣王了。”胡疤冲荣王拱了拱手,您接下来就该调查这个鸡血石吊坠的来历了,能否允许胡某参与其中?我倒想看看能舍得下这么大本钱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当然没有问题,能有胡先生参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请坐下说话。”荣王虚引着胡疤入座。
刚才下去调查的小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荣王,我已经审问清楚,小五没有说谎。”
刘小五紧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委屈地哭诉道:“干爹,您现在相信儿子了吧。”
“掌嘴。”荣王喝令道。
“啪啪啪”手下们左右开弓,又把刘小五打了个七荤八素。
“冤枉你了吗?”荣王问。
“不冤枉。干爹打得好。”刘小五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每一摇头,嘴角便向外甩出一条血沫子。
“那好好说说,是上行还是下行?”
上行就是上火车离开了中州的人,下行就是从火车上下来,进入中州的人。
刘小五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又挨了巴掌,忙答道:“是下行。他们边走还边打电话,说是金老板帮他们定了皇冠宾馆。”
刘小五又把鸟德元和刘昱的形象详细地说了一遍,荣王的手下附耳告诉荣王,和刚才审问时说的情况一样。
荣王眉头耸动了下,傲然道:“现在去把人给我请过来吧,我倒要看看,是哪路大神,敢在我的地盘上给我下阴招。”
作为一代贼王,自有威仪,说出话的同时,眼睛是精光四射,身形也霎时高大了许多。
几个小弟架起刘小五就往外走,后面远远地传来荣王的声音:“记住,请不回来的话,你们几个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几人出了格林大酒楼,钻进一辆出租车,直奔皇冠酒店。
皇冠酒店里,刘昱正在和鸟德元喝茶,猫一坨上蹿下跳的,和乌衣捉起了迷藏。
“老板,和你接触越久,越知道你是牛人,你彻底改变了我的三观。”鸟德元感叹道。
想起自从认识刘昱以来,亲眼目睹的各种奇妙,他深恨自己见识短浅,这么多年就白活了一般。
“别夸我听,我会膨胀的。”刘昱臭屁地说道。
“膨胀就膨胀呗,你有膨胀的资本。”鸟德元又上赶着拍了一记,“老板,警局那边说了,我弟弟那件事,必须有原主出来认罪才行,否则也不好找法院交涉。”
“这个我知道,不是问题,估计这会儿......”刘昱呷了口茶,转头看了看挂钟,“人也快该来了。”
“谁要来?你说那小偷会主动找来吗?”鸟德元眼睛中闪烁异彩,如果真是那样,老板可真是算无遗策了。
就在此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鸟德元看了下刘昱,见他用抬抬下巴,示意自己去接电话。
鸟德元心里砰砰直跳,拿起了话筒,听到吧台服务员的声音:“刘先生,下面有几位客人来拜访您,可以让他们进来吗?”
鸟德元连连答应:“可以,可以,正等着他们呢。”
放下话筒,鸟德元按捺不住激动,在房间里来回乱转。
“淡定,淡定。”刘昱劝道。
不到几分钟,门就被轻轻叩响:“请问刘先生在里面吗?”
鸟德元伸手拉开房门,看见除了刘小五以外,还有三个壮汉,皆是恶形恶状,双手抱臂,定定地看着他。
刘昱怀里抱着猫一坨,嗑着瓜子,看着电视,犹如不知道有人到来。
“刘先生,我的招子瞎了,不该动您老人家的东西,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您磕头赔礼了。”刘小五直接给鸟德元跪下了。
他可不像后面那三位没有脑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哪里还敢动粗?连荣王都要说声请的人,岂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鸟德元身子一让,“拜错人了,里面那位才是刘先生,我是他的跟班。”
刘小五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认为是跟班的成了老板,这使得他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但还是顺从地转跪到刘昱面前,乞求饶了他。
刘昱放下猫一坨,伸手关上电视,转脸看着刘小五,问道:“我那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你偷走了,我还没报案呢,你反倒找过来了,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老大请你去我们那里一趟。”刘小五央求道。
“我去你们那里?有没有搞错?我要是不去呢?”刘昱翘起了二郎腿,反问道。
“装什么逼啊?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个啥?”三个壮汉早就看不惯刘昱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品字阵形一摆,将刘昱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还拿出了匕首,拎手里把玩着,如同玩杂耍的一般。
“你们是要跟我动粗么?”刘昱笑了笑,看向鸟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