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刘昱提来,我要重审。”张伟看了看表,决定孤注一掷,到了这个局面,不跟着走也不行了,哪怕屈打成招,也要让刘昱承认是他杀死了白狼。
否则怎么给贵人交代?怎样继续过人上人的生活?
天终于亮了。
观澜婆婆一睁眼,就马上晃醒了纪天荣。
“我给你说,我刚刚做了噩梦,梦见刘昱失踪了,我哭啊哭的,怎么也找不到他。”观澜婆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可怜纪天荣辛苦了一夜,刚睡着,就被搞醒了。
“咱们去喊刘昱起来吧,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妹子,你说准了,刘昱就是失踪了。”纪天荣照实说道。
“胡说,刘昱怎么会失踪?小红呢?小红在哪里?我要问问她是怎么带弟弟的?”观澜婆婆一听噩梦成真了,着急起来。
“师傅,我来了。”门外传来王红的声音。
纪天荣穿着睡衣下床开了门,又钻回了被窝。
“师娘,都是小红的错,您责罚我吧。”王红的眼睛红得如同桃子,将刘昱失踪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的乌鸦嘴啊,都是我大早上胡说的,你们告诉我,我的孙子没有失踪,对不对?”观澜婆婆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抬手要打自己的嘴,被纪天荣死死拉住了。
“呱呱呱。”窗户外面传来了真?乌鸦的叫声。
“乌衣?”王红惊喜地叫道,昨天在夜市里是带着乌衣的,可是从刘昱失踪后,就再也没有看见它,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刘昱身上,就把它丢到脑后了。
“早报喜,午报忧,晚上要报贼来偷。”观澜婆婆想起民间的谚语,忙道:“快让乌衣进来,它一定有办法找到刘昱。”
在颍州县通往临水县的省道上,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由北向南开来。
王红的专用轿车跑在最前面,马成功专心致志地手握方向盘,听着副驾上王红的指挥。
王红透过车玻璃盯着飞在半空中的乌衣。
徽省河图研究会的任留名、燕留声,与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同乘一辆车,紧跟在后面。
萧局长的专用警车、县长乔封的红旗轿车也在车队中,一辆挂着警用标识的大巴车里面坐满了特警。
最后是一辆绿『色』的军用卡车,后车箱里全是士兵。
这样的阵仗在省道上非常少见,迎面而来的车纷纷避让,路上的行人更是驻足观看。
“哇啊哦,是不是有京城的人来了?”
“应该不会,你看警笛都没响。”
“哎,你们看见没有,这些车是跟着那个乌鸦走的哦。”
“瞎扯的吧,听说过有信鸽,可谁听说过乌鸦会领路的?”
车队进入临水县界。萧局长拿出大哥大,拨通了号码:“『毛』局长吗?我是颍州的老萧,今天要来你的地盘叨扰叨扰啊。”
“哎呀,稀客稀客,好久没和萧局长喝酒聊天了,今天是周末,我给你设宴接风,去什么位置接你啊?”临水县警局『毛』局长得知邻县的同仁来临水,热情接待那是必须的。
“目前我也不知道具**置,等会通知你吧。”萧局长挂了电话。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哪儿有闲心喝酒。
乔封也拨了个电话:“喂,潘县长啊,我是颍州县的乔封,今天趁着周末来临水玩玩,欢迎不欢迎啊?”
“乔县长啊,您大驾光临,哪有不欢迎的,我这就去接您。”潘红妹略带磁『性』的女中音让人听起来无比悦耳。
“等到地方再说吧。”乔封一向重视这个潘红妹,身为女『性』能成为一方父母官,那可不是简单的。
周末本来是休息的时候,临水县的『毛』局长尚在赖床,接了通电话后,赶紧穿衣洗漱。
虽然他和萧局长是同级官员,但颍州县的经济发展较快,省府已经将其列入了县级市计划,这样一来,人家在级别上就高了个层次。
对方来意不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来度假的。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难道是自己、或者下属有什么把柄被萧局长抓住了?
想到这里,『毛』局长的脸『色』变了,连忙拨打了值班副局长的电话,询问近日县警局内部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副局长说道,特警大队长张伟带着队员们追踪本县的嫌疑犯,去往颍州县城,在夜市发现该嫌疑犯被一个年轻人杀了。张伟怀疑案情属于杀人灭口,就拘捕了那个年轻人,连夜带回了临水县看守所。
“简直是胡闹。”『毛』局长气得直拍桌子:“让张伟给我打电话。”
什么追踪疑犯,这一切都是借口,抓那个年轻人才是真的。
“什么?张伟死了?”这个回答让『毛』局长难以置信,彻底慌神了。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可控制范围。
『毛』局长飞奔到局里,顾不得和副局长寒暄,立即命令道:“你从张伟跨县抓捕开始,一直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一点不漏地说给我听。”
看到头儿完全失去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派头,副局长暗暗幸灾乐祸,但不敢表现出来,拿出一副认真汇报的姿态讲述了一遍。
“参与抓捕刘昱的警员都询问了吗?”
“都问了,他们并不知情,服从命令而已。”副局长想起来了什么,加了一句:“他们向我反映了铁狼死于他带来的小弟之手。”
“刘昱关进监室之后,这段时间里,张伟在哪里?”
“根据调查,他在绿意居,说是接待京城来的首长。但我派人调查了,根本没有京城过来的人。”
“张伟这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呢,”『毛』局长叹了口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这个锅只有临水县背了。
自己莫名其妙的躺枪了,但他还必须诚挚地跟人家解释,躺枪的原因在于自己,而不是开枪的人。
这真是拉屎拉到鞋跟上-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他先给潘县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然后吩咐副局长:“我这就去看守所,你让解剖张伟尸体的法医去那里找我。”
有乌衣的引领,颍州县的车队很快就到达了临水县看守所。
下了车,大家都松了口气,毕竟在华夏的监狱系统,不是谁想胡来就能胡来的,刘昱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当然,这里也不允许他们这一行人随便进入。
“乔县长,你看……”纪天荣走到乔封跟前问道。
“好,我来协调下。”乔封正要和潘红妹联系,却见两辆轿车带着滚滚烟尘从远处开来。
“乔县长,我治下不严,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向你们表示郑重的道歉,走,咱们去县里,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潘红妹一下车就先揽下了责任。
她在路上已经和『毛』局长有过沟通,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立即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人人都不是傻子,一个『毛』头小伙能让县长和警局局长大动干戈,跑来替他兴师问罪,绝非普通人物。
现在也只能求天求地求祖宗来保佑了,这小伙子别在自己治下出事。
“看来潘县长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听话听音,既然说治下不严,肯定是下级瞒着她做的。
“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来了,就让我们先见见人吧。如果他确实犯了法,你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乔封说的话包含两个意思,其一是要看看人是否安全,其二是官面上的话,他不会包庇犯罪嫌疑人和妨碍司法。
“是的,要看看我的孙子是否受到刑讯『逼』供,是否安全。”观澜婆婆拉着纪天荣上前说道。
“这二位是?”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看不出身份来,但能与县长同行,想必不是寻常百姓,因此潘红妹说话也十分客气。
“你们抓的人是他们的孙子,徽省河图研究会的纪老和他的老伴。”乔封介绍道。
“二位老人家,请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的,咱们先去县里吧。”潘红妹陪着小心说道,事主不一般,事主的爷爷『奶』『奶』也不会一般了。
“潘县长不用麻烦了,我们就一个最简单的要求,见见我们的孙子,你实话告诉我们,他是不是出事了?”观澜的第六感很准,她从潘县长的表情里读出了浓浓的不安。
“『毛』局长,你来给二老说说吧。”潘县长不满地横了一眼『毛』局长,心道让老娘帮你擦屁.股,你倒好,躲在一旁当缩头乌龟了。
“这……这个啊……”『毛』局长没料到潘县长这么快就把皮球踢给了他,慌忙组织着语言。
“快说,我孙子怎么样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局长也别做了。”观澜婆婆一把薅住『毛』局长的衣领子,吼了起来,那架势简直就是护崽子的母老虎。
“老人家,你放开我,我给你说……咳咳咳……”『毛』局长剧烈地咳嗽起来,借着咳嗽的时间脑子飞快地转,敢薅警局局长的领子,要么她是疯了,要么就是级别比自己大多了。
而众多的看客,也没有一个人上去拉开。
“刘昱失踪了?他在你们看守所里怎么会失踪?是不是你们害死了我孙子?”听到『毛』局长说出刘昱失踪的消息,观澜再度爆发,上去就要动手,被乔封挡住了:“观老,等他说完吧。”
王红却是浑身一软,栽倒在地,马成功急忙去扶她。
『毛』局长往旁边缩了缩,接着道:“张伟连夜提审刘昱,将他从看守所带往局里,在离开看守所的十几公里处,发生了车祸,车祸现场只有张伟和其助手的尸体,刘昱……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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