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詹岳,你胆小如鼠,真是辱没了青田刘家的名声。我觉得你爷爷的决定是正确的。”刘昱不但没帮着刘詹岳,反倒赞同起刘破五来,这让在场众人都看得稀里糊涂的。
刘破五也感到不可思议,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刘昱,想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我不就没有姓氏了吗?”刘詹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哪能没有姓氏呢?俗话说师徒如父子,以后你就随师父的姓氏。”刘昱慢条斯理地道。
刘破五不让刘詹岳姓青田刘家的刘,刘昱让刘詹岳姓自己的刘,两个刘字都是卯金刀,五百年前是一家,身份证上的信息都不用改。
“哈哈,你这小子。”纪天荣夫妇这才发觉刘昱蔫坏蔫坏的,哈哈大笑。
“你……”刘破五险些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恨恨地道:“但凡逐出我青田刘家的,便即失去刘氏宗族的庇护,也就成废人了。”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地培养培养我这乖徒弟,说不定有了出息,还有人哭着喊着求他回族谱呢。”刘昱老神在在地翘起了二郎腿。
哪怕晚饭吃得再不痛快,事情还是照样要办。
俗话说了,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这几个人当中也得推举出一位领头的来,才便于行事。
“咳咳。这个,这个……”老村长发言之前习惯性地咳嗽了下,“我觉得啊,还是纪老统领局面比较合适一些。大家伙儿觉得吧?”
青田刘家虽是隐世家族,但在江湖上却是地位显赫,按说由刘破五做领头的才有说服力。
“一个河图研究会的会员,有什么资格凌驾在我头上?”刘破五非常不满,“要知道,那些被蝼蛄咬了的村民,是我出手救活的。”
“你选老纪,是不是因为你们是本土老乡,有所偏向?”如果不是刚在老村长家里吃过饭,刘破五险些就要拍桌子了。
“咳咳。这个,这个……”老村长又咳嗽了起来,边咳嗽边在脑子里组织语言,等咳定了才赔个笑道:“刘大师医治好那些村民,自然是劳苦功高,我们刘家湾的人绝对不会忘记。”
刘破五这才满意,不由得把头向上扬了扬,心道是啊,你纪天荣来到这里,寸功未立,有什么资本来做领头人。
“咳咳。这个,这个嘛……”老村长又是咳过一阵,道:“问题是这样滴。当年平坟运动的时候,这个坟出过事,挖出来老多的蛇,还有黄鼠狼,那会儿闹的是人心惶惶,村民刘大根还中了邪。”
“是啊,当时我还还开了枪呢。后来上面派纪老过来,在坟茔周边插了几根桃木橛子,你们说奇不奇,还真镇住了脏东西。我们村的人都感激纪老呢。”虽然事隔多年,民兵营长刘成对那次的平坟仍是记忆犹新。
“如此说来,那个北斗七星桃木镇是你布的?”刘破五闻言一惊。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而已。”纪天荣谦虚一笑。
“那好吧,你指挥就你指挥。”刘破五颓丧地同意了老村长的提议。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死了的骆驼再大又有何用?终究是死了的。
青田刘家是先祖刘伯温一手所创,临终立下三条祖训:子孙不得入仕,不得拜别姓为师,不得插手江湖之事。
这三条祖训使青田刘家得以避祸一时,却也因此变成了一潭死水,再加上子孙们的悟性不够,先祖留下的玄法道术无人能参透,如今的青田刘家不过就是个空架子。
为振兴自家一脉,青田刘家亦是煞费苦心,上次去川淅带刘詹岳回家,也是想要考察族中后辈,但凡有天资的出众子弟,一经发现,便倾全族之力培养。
平心而论,就这个北斗七星桃木镇,刘破五自忖无力布成,不得不赞同纪天荣来当领头人。
“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纪天荣团团施了个圈礼,算是应了下来。
“纪爷爷,您分配任务吧,我们大家都听你的。”马成功道。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刘家湾村民的平安。老村长,刘成,小马,你们是本地领导,在做村民思想工作方面有优势。现在给你们任务就是去告诉他们,一旦接到通知,立即熄灯睡觉,不管外面有多大的声响都不许出来。”纪天荣分配道。
“好的。”三人答应后,立即出门去了。
“老纪,我和小儿去村南把守。”刘破五主动请缨。
廖永忠是在村南方向消失的,最可疑的藏匿之处也是村南,他可不希望廖永忠落到别人手里。还有那个洋鬼子,神神道道的,正好借机探探。
“好吧,那就麻烦破五兄了。”纪天荣道。“我去村东,观澜妹子去村西,小红就留守村办。”
“刘昱,你带着刘詹岳把守村北,要特别注意廖永忠的空坟,我怀疑那下面是冥道。你们两个的任务是重中之重,万一抵挡不住,让刘詹岳火速联系我。”纪天荣指挥若定。
“老纪,那我先走了。”刘破五觉得纪天荣的分派还算公平,就带着儿子去了村南。
“师傅,我陪师娘去村西吧,这里看起来不用人留守。”王红不放心观澜婆婆,她是知道的,眼下天快黑了,不定什么时候武姜就要出来了。
武姜一出来那就不省心了,跟前没个人看着,出了事就更麻烦了。
“也好,难得你一片孝心。”纪天荣夸奖了王红一句。
“纪爷爷,那我们也去了。”刘昱说着,就要带刘詹岳出去。
“慢着,我还有话跟你说。”纪天荣拦住了刘昱:“这刘破五主动去村南不是好事,我总觉得他心里有鬼。冥道虽然会有脏东西出入,可是天一亮就不会再有啥事。廖永忠才是刘家湾的心腹之患,不管咱们谁发现了,立即通知大家,合力剿灭。”
刘昱郑重点头,他在飞龙山吃过僵尸张春华的大亏,王魁为了保护自己受伤,到现在还在阴司治着呢,对于僵尸的厉害之处非常清楚。
灰黑阴沉的天幕下,一条玉带和防洪大坝蜿蜒并行,这就是沙河。
刘破五父子越过防洪大堤,直接往竹林里走。
“爹,咱们不去蛤蜊寺了?”刘文武压低了嗓音问道。
“哼,没有了德庆候,去蛤蜊寺有毛用啊?你都不能有点脑子?”刘破五还在生着闷气,他咋着不了刘昱,便把火冲儿子发。
“那咱来竹林干啥?”听着沙沙响的竹叶声,刘文武有点害怕。
“我怀疑这疯老头是刘福通的守墓人,”刘破五左右看看,小声道:“要不然他怎么会黑更半夜地跑到蛤蜊寺去?”
“不会吧,他不就是个疯子吗?”刘文武不相信,刚对父亲的话有所质疑,头上便挨了一记爆栗子。
“你昨夜看他象个疯子吗?”
“也是,和白天的他判若两人。”刘文武揉了揉头,“那咱们该怎么做?”
“刘家湾的地势我都看过,其它地方平平无奇,只这个竹林的阴气比较重,德庆候十九八玖就是藏匿在这里。”刘破五望着黑森森的竹林发怔。
“那咱们赶紧通知大家伙儿啊,这要是让他再跑出来伤人可不得了。”刘文武肾上腺激素开始猛增。
昨天夜里驱使廖永忠去蛤蜊寺寻找刘福通墓穴,他因为吞食了蝼蛄王而昏迷,把一切行动都忘得干干净净。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刘破五上手又是一个爆栗,低声道:“我们还要靠德庆候帮我们寻找刘福通的墓穴,要是告诉了他们,他们还不直接灭了德庆候?咱们不就功亏一篑了吗?你也长点脑子吧。”
父子俩摸到疯老头的茅草屋前,只见两间小屋都是黑漆漆的,并无半点光线透出,侧耳静听,隐约还有鼾声传来,估计洋鬼子是睡熟了。
沙河自西南流经刘家湾,在村子西南方向折成一个钝角,再沿着一条直线向东流去,这个钝角的弧度便形成了红柳滩。
刘昱童年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们在这里捉迷藏,捅马蜂窝。如今滩地上的红柳被村民割去编筐,两寸左右的红柳根到处可见。
观澜婆婆朝西望了望,发现在防洪堤坝上,有几粒火星晃动,便回头吩咐道:“小红,我们去看看。”
两人还没走到跟前,一束光就照了过来,伴随着有喊声传来:“什么人?刘家湾的村民一律不准外出。”
娘俩个看出这是警方设置的封锁圈,也就安了心,道声歉便扭头拐了回来。
背后传来了几个人的谈话声。
“这俩女的不是想逃跑吧?”
“放心,我们这个卡子谁也别想冲过去。”
“哎,你们发现没有,那年轻的小娘们长得还真水灵。”
王红听了又喜又气。喜的是人家夸自己水灵,气的是那人的语气猥琐,忍不住转身就要责骂。
“小红,知道这次办事为什么会带你来吗?”观澜婆婆突然的问话让王红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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