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感觉到体内澎湃着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种力量如同洪水猛兽,在奇经八脉乱窜,如果不是二精灵合力压制,极有可能爆体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刘昱分析了一下原因,这应该是吞噬了公子段千年的魂力所造成的波动,目前须得找一处安静的所在,将其彻底吸收。
中州是省会城市,人口稠密,这次武姜所招引的雷击,难免会导致附近居民出现恐慌,如果再出现几次超自然现象,主管的官员们也不好向上级交代。
马为民坐的是豫省的头一把椅子,是自己儿时的死党猴子的爹,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背这个锅。他也曾想过向马为民打听下猴子的近况,又怕人家怀疑自己的动机,便暂时作罢。
纪天荣的建议和刘昱一拍即合,与泪眼婆娑的王红依依惜别后,就陪着两位老人回了川淅。
上次纪天荣乘坐大巴来川淅的遭遇,让他至今仍是心有余悸。幸好这次有刘昱这个逆天的存在,可以高枕无忧地在车上迷糊一会了。
他昨夜没睡好,将椅子放低,握着观澜婆婆的手,进入了梦乡。
刘昱折腾了王红大半夜,也是没有休息好,可是他却无法进入睡眠状态,因为他感觉到身上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必须凝神压制才勉强困住。
刘昱顾不得惊世骇俗,掐着法诀盘坐在座位上,运起御寇玄经,极力抵挡着体力乱窜的邪力。
同车的乘客们很快就发现了刘昱的反常,相互指指点点地议论了起来。
“哎,看见没有,那个年轻人……是在修仙哦。”
“修仙?是病的不轻吧?”
“你们听说没有,昨天半夜,皇冠宾馆遭雷击了,大树都被劈成两截了。”
“皇冠宾馆就建在紫金山上,肯定会出事。谁不知道那里邪乎啊?”
“紫金山有啥邪乎的?我咋不知道,我还天天晚上去那里散步呢。”
话题从刘昱身上说起,越说越远,这就是传说中的民间小道消息。
观澜婆婆没有睡,听着这些吃瓜群众的议论,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些许的笑意。
她可以想象得出,假如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昨夜天雷攻击的目标,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过有一点他们说得没错,紫金山的确很邪乎,这些民众知道的不过是些消息碎片,真正的内幕,放眼华夏,知道的人也只有个位数而已。当时为了压伏这里的灵异,全国知名的术法界人士出动了不少,而她也是其中之一。
派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却是铩羽而归。后来初老亲自带队,也是不能消灭这里的邪灵,只能将他们暂时封印。
唉,刘昱这孩子初来省城就住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特意的安排。
在乘客们七嘴八舌地说话中,大巴车到达了目的地川淅。大家再也顾不得议论他人,各自提起行李下车去了。
“纪爷爷,你陪奶奶回去吧,我必须去飞龙山一趟。”刘昱对睡眼朦胧的纪天荣说道。
“咋回事?你那个要来了?”纪天荣一下子精神起来,揉了揉眼睛问道。
“嗯。”刘昱郑重地点了点头。
“嗨,这孩子,真是逆天了。”纪天荣羡慕不已,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观摩的好机会,提出要陪刘昱去飞龙山,美其名曰给刘昱护法。
“我也去。”观澜婆婆亦是不甘落后。
“奶奶,您可千万不能去,万一天雷发现了武姜,来个搂草打兔子,我可就失去亲爱的奶奶了。”刘昱知道纪天荣管不住奶奶,只好说明了利害,观澜这才作罢。
飞龙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彻底融化,山脚下已经有了一片薄薄的绿意,半山腰和山顶仍是白雪皑皑。
刚爬到半山腰,只觉得一阵疾风袭来,二人定睛一看,不是那消失了许久的乌衣又是哪个?
“呱呱呱,挂挂褂。”乌衣忽闪着翅膀立在半空,冲着刘昱叫了起来。
“我擦,喊你你不见,不喊你又出现了,这里是不是有白脖子母乌鸦,勾了你的魂啦?”刘昱见到乌衣,虽然满心惊喜,但嘴里还是抱怨着,毕竟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却找不到它。
“呱呱,挂挂,刮挂呱呱。”乌衣叫个不停,好像在和刘昱据理力争。
纪天荣看见这一人一鸟辩个不休,心中暗暗惊奇,却不好说话。
刘昱听了乌衣的辩解,这才知道乌衣忙着召集乌鸦群,消灭从黄泉国逃逸出来的鬼魂,免得它们在人世间作祟,这也是间接地帮了刘昱的大忙。
“呱呱,挂挂。”乌鸦忽然挡在了纪天荣向前,冲着他叫了起来。
纪天荣已知这是只灵鸟,还以为它是在向自己示好,自作聪明地微笑着回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是灵宠的消息外泄的。”
刘昱忍俊不禁,伸开双手拦住了纪天荣:“纪爷爷,你就在这里停下吧,乌衣说你到上面会有危险。”
“这样啊,好吧。”纪天荣无奈在半山腰停了下来,也不闲坐着,他要帮刘昱清理一下这里的场子,免得这孩子渡劫的时候分心。
乌衣并没有跟着刘昱上山,它振翅飞向天空,360度全视角巡视飞龙山,确保刘昱的安全。
虽然有白雪覆盖,但刘昱还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山洞,当初乌衣就曾在此修炼。
体内的邪气越来越重,他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这股邪气由先前的小旋风发展成了摧枯拉朽的龙旋风,在刘昱的经脉中飞窜,身上的衣服“刺啦”一声被撕裂开来,碎片飞散在山洞之中。
他的五脏六腑似被巨石压住,呼吸困难。眼睛像金鱼一样外凸,嘴唇厚的如同原始人,耳朵也肿胀变大,好像二师兄附体一般。
要是外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估计会被吓出心脏病来。如果是修道者看到了,则会认为他是走火入魔,真气入了岔道。
虽然一刻不停地运转着御寇玄经,藏于丹田的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还是处于守势,速度缓慢,好像陷入泥漳中的车轮。
刘昱疼得面目变形,狰狞可怖,再这样继续下去,难免爆体而亡。
方山是华北地区保存完好的一片原始森林,森林覆盖率达到85%以上,四季景色宜人,被誉为“南有苏杭,北有上方”。一个巨大的石柱位于山体最顶端,号称登天之柱,海拔900多米,又称摘星手。
在摘星手下面一个隐秘的山洞中,赵君宝的脸红得发紫,浑身滚烫,身上的毛发开始脱落,如同一个刚生下来就冻僵了的大婴儿一般。
全身上下都是紫得发乌,唯独后脑门那一块地方,头发不但没有脱落,而且似有微弱的金光闪烁。
整个方山脚下,都已经戒备森严,到处可见实枪荷弹的迷彩衣在巡逻。山腰处的一个迷彩网下面,有个帆布支起的大帐篷。
赵功达站在帐篷门口,面色肃然地望着山顶,若有所思。
赵青鸾站在父亲身后,也是眉头紧皱。
寒风呼啦啦地吹着,但帐篷内毫无冷意。
“我不相信弟弟不在了。”赵青鸾终于开口说道。自从他们回来,父亲问了很多事情,她都是毫不保留地禀告。
父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突然就带弟弟到了这里,然后便说赵君宝已经不是先前的赵君宝了,这让她怎么也不能接受。
“你仔细想想他醒过来后的表现,会是你弟弟吗?”赵功达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女儿。
“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他主动提出让子都上身,还能无声无息地将其反杀。”赵青鸾边回忆,边为弟弟辩解:“但也不能凭这个就说他不是我弟弟,或许他在地穴中另有际遇也未可知呢。”
“君宝自幼体弱多病,特别是后囟门一直没有闭合,这种人最容易被邪祟夺舍,为了防止发生这种事,我特别在他的后囟门贴了一张保命符。可是,你们这次回来,这个符箓已经无影无踪了。”赵功达说着,脸色愈发阴暗。
“就算没了符箓,也不能证明他就不是我弟弟了。”赵青鸾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平时你大师兄最疼君宝,”赵功达提示道:“你们回来看到洪斌时,他是什么表情?”
刚到家的时候,浑身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大师兄洪斌,硬是挣扎着跟随师父出门迎接,见到姐弟俩终于平安回来,他激动得张开双臂就要抱一抱向来疼爱的小师弟。
结果被赵君宝一个窝心脚踹出老远去,旁观众师弟个个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难道,他是大师兄追杀的妖物?否则无以解释他为何对大师兄如此仇恨。”赵青鸾打了个冷颤,她想起了和弟弟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真是时时处处都是危险。
“即便是那妖物,也不可怕,我在他后脑勺上又贴了符箓,想跑都跑不出来,”赵功达露出了一丝得意:“无论他是谁,从此都要乖乖地做我的儿子,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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