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紧啥意思?扯呼啥意思?”刘昱被贾光辉说得一头雾水。
“这是江湖黑话,就是情况不妙,快跑的意思。”贾光辉这才知道刘昱枉自道法高强,却是没有江湖经验,附到他耳边解释道:“这唐伯龙是治安大队长,权力大着呢,咱们惹不起,快走。”
“哈哈,要是别人,我说不定还要躲一躲,唐伯龙?我真不怕。哎,你打电话的时候,可别忘了告诉唐伯龙,惹你的人叫刘昱。”刘昱只嫌事太小,直接用喊的,白费了贾光辉小声说话的一片心。
刘昱是谁?好像没听说过川淅有这号纨绔啊,难道是省城过来的公子哥?
吃瓜群众低低议论起来,更有人拿出小本记上这个名字,以后遇上了千万别惹。不但自己要注意,还得叮嘱儿女亲友都避着点。
“好,刘昱是吧,你今天算是摊上大事了。”胖女人一边拨着电话号,一边恐吓着刘昱。
电话里传来唐伯龙慵懒的声音:“喂?”
胖女人顿时兴奋起来,高声道:“龙龙,我是你表姐白金花啊,就是在省城开发廊的,想起来了吗?”
“哦,是表姐,你回川淅了吗?晚上请你吃饭。”唐伯龙还算客气。
“龙龙,有人欺负你姐,你以前可是跟我说过,在川淅,只要报你的名字,谁都得给面子。这不,我报了你名字,人家偏就不给面子,还和宾馆的服务员合伙欺负我。”胖女人反咬一口,还带着哭腔:“老姐被欺负得好惨啊……”
“麻痹的,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川淅地面上跟我叫板,知道叫什么名字吗?让他过来接电话。”唐伯龙果然被激怒,电话里还传来他摔打东西的噼啪声。
“哎,姓刘的,你过来,我表弟让你接电话。”白金花盛气凌人地对刘昱喝道。
“嘿,唐大队长架子真够大的。”刘昱冷笑一声,去吧台拿起电话,有模有样地打起了官腔:“唐大队长啊,两天不见,是不是想我啦?上次抓捕周少立功得奖了吧?是不是要请我喝顿酒以示感谢啊?”
刘昱一连串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唐伯龙听懵逼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是刘昱?”
“我是刘昱,如假包换。唐大队长还能记得我,怎么让人觉得像不是好事呢?”
“对不起,对不起,一场误会。好了,我这会有点忙,过两天我请你吃饭。麻烦你让我那信求表姐听电话。”唐伯龙说话的语气里带了央求。
“龙龙,你要来了吗?你要来给老姐撑腰了?哎哟,真是没白疼你。”白金凤恨不得隔空给唐伯龙送个谄笑去。
“白金凤,你给我听好了,这个人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你最好立马道歉求谅解,今天他的一切开销,你全部负责,否则,你出不了川淅。”听筒里传来唐伯龙气极败坏的声音。
白金凤放下电话,两腿发软,刚才的嚣张气焰冰消雪散,凶狠的狼外婆一眨眼成了怯怯的小红帽,脸上强装出个笑来,赔着小心道:“这位帅哥,今天是小妹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天您在如意宾馆的所有开销,都由我来负责。”
众人一片大哗,这个年轻人也太牛了,川淅飞扬跋扈的官二代都吓得不敢露面,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省城的官二代?
“那倒不必,我还能拿不出一顿饭钱?”刘昱不肯占这点小便宜,提醒道:“刚才不是有过赌约?你履行约定,咱们就两清了。”
刘昱笑咪咪地看着白金凤,白金凤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乖乖地学了几声乌鸦叫,在哄笑声中捞起皮包,屁滚尿流地逃离了餐厅。
餐厅里的气氛活跃起来,趁众人吵嚷之际,乌衣大人悄没声儿地把盘子里的牛肉吃个精光。望着空空的盘子,两只小黑豆眼一转,在餐厅里盘旋了几圈。
它发现了遥控器,如获至宝,一嘴衔走,放到一张空餐桌上,啄起了上面的按键。
电视机跟疯了一样,不停地换节目。
“我的天,这只鹩哥还会换台,真是太神奇了。”有人惊呼起来。
“这鹩哥真够挑剔的,这么多频道,就没一个能看中的节目?换得人眼都晕了。”还有人调侃。
“吃饱没有?吃饱了就回房间。”刘昱也觉得头大。
“吃饱了,咱们走吧。”贾光辉跟在刘昱后面,师徒二人离开了餐厅。
“呱呱”乌衣大感失望,这么精彩的表演,刘昱竟然不懂得欣赏,埋怨地叫了两声,抛下遥控器追了上去。
回到房间,刘昱说了下一步的计划:“我先给吕刚打电话问问情况,然后去乡下找任生,争取通过他找到那个半瓶子醋的换命人。你给邹诚和打电话,告诉他别墅的事已经搞定,跟他的这桩买卖就算了结了。”
“唉,可惜要不来剩余的那部分钱。”贾光辉还是念念不忘没到手的那五万元。
“放心吧,以后再接几次这样的活,还愁挣不到钱?”刘昱在钱的问题上看得很开,这话听起来是在安慰贾光辉,其实说得也是实情。
“师父,你的意思是,以后碰到这样的话,我还可以找你,咱们合作?”贾光辉眼睛里放射出异彩。
“当然,不过最近不行,我还有些事没办好,等时机到了再通知你。”挣钱很重要,但刘昱不想一天到晚地只为挣钱,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得了刘昱的许诺,贾光辉高兴地直点头,刘昱就开始给吕刚打电话。
吕刚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邹诚和的案子。
刘昱三人离开和平警局以后,他和小疯子抓紧审讯,落实了口供,天刚麻麻亮,就带着杜自立到飞龙山,指认了作案现场。
市局接到汇报,立即将案子接手,并拘捕了邹诚和。
吕刚则被借调到市局,配合市局侦查审理邹诚和的案子。
“那个任生具体住址是哪里?我想过去看看,我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刘昱最关心的是任生的去向。
“你找他没用,他做的那些事,从官面上来说只是封建迷信,根本定不了罪。再说,我早上给镇警局打了电话,让他们先拘留任生,后来他们给我回了电话,说任生已经疯了,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吕刚的话,让刘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更为任生的命运慨叹。
刘昱叹息着挂了电话,对贾光辉道:“不用打电话了,邹诚和已经被抓,我们退房走人。”
“这样最好了,我正愁着怎么给他打电话呢。”贾光辉放下件心事,倍感轻松。
两人到前台结了账,花了八百多元,贾光辉心疼得直吸溜嘴。服务员说已经有人结过房费了,可刘昱仍然坚持用自己的钱付账,让服务员把原来收的钱退还给人家。
刘昱知道吕刚苗苗两口子都是靠工资吃饭,为了报答自己,掏钱包了如意宾馆最豪华的套房,有这份情义就足够了,哪能让他们花钱?
虎牙女孩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刘昱离开,脸上带着淡淡的惆怅。前台小姐妹打趣她:“怎么?喜欢上这帅哥了?你是喜欢这帅哥本人呢?还是喜欢他的鸟?”
“你才喜欢他的鸟。”虎牙女孩羞得粉面通红,“你个不正经的丫头。”
刘昱回到家又是躺床上一场酣睡。等他一入梦乡,体内的二精灵就蹦跳着窜出来,在刘昱身周转着圈追逐嬉戏。
二精灵形成的气流漩涡,荡涤着他的躯体,刘昱四肢百骸软软麻麻,惬意温暖,不由得梦呓起来:“唔,啊,好舒服哦。”
乌衣两爪稳站,尾巴支在桌面上保持往平衡,张嘴吐出一颗红盈盈的小球。
小球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只一个劲地转呀转,但那珠子的颜色却越来越是红亮,直如一团小小的火球。
刘昱一觉醒来日已西斜,洗了把脸,就去菜园子拔草,浇水。
奶奶不在家,可不能放任菜地荒芜了。乌衣跟在后面吃虫子,每吃到一条肥肥的菜青虫,都高兴地呱呱几声。
忙好菜地里的活,刘昱打开装道袍等行头的手提箱,里面有林听海交给他帮忙带回的符箓,趁现在有空闲,研究研究符箓还是必要的。
刘昱取出一张,抻平放在桌子上,细细地琢磨起来。
所谓筹箓就是一张黄裱纸,上面的红色是朱砂,图像既像宝塔又像瓜棚,看起来很玄妙的样子。
“这是平安符,符箓中最基本的,把它挂在家门口,能把一般的邪祟都隔绝在外。”刘昱狗咬刺猬,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乌衣提示他道:“这是符箓的入门画法,就像写字要先练楷书一样。”
“我可以画吗?”刘昱虚心请教。
“当然可以,但画符箓讲究一气呵成,不能断裂,否则就算作废。你可以先仔细看清楚笔顺,默记于心,再一挥而就。”
刘昱跑到书房,找来朱砂,砚台,黄裱纸和毛笔,摆在桌子上。
做好物质准备,刘昱还要做精神准备,他低头瞑目,祝祷起来:“列老头,我是你的传人,你要保佑我画一张成一张,千万不能丢了你的面子。”
列御寇若是感应不到他亲选传人的祝祷,也就罢了,若真感应到了,怕不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你画不成符,怎地会丢老夫的面子?丢的是你小子自己的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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